“王詵!他竟然在這里?”曹嵩聽到寺中有自己的熟人,當下也十分好奇,結果卻沒想到對面的這位持戒大師竟然告訴他,那個熟人竟然是王詵,這讓他也不禁十分的驚訝,心想自己還真是與對方有緣,走到哪都能碰到他。
“不錯,王居士比曹居士早一點來到寺中,另外隨王居士一起來的還有兩位貴人,正是其中的一位貴人想要見一見曹居士。”持戒大師笑呵呵的道,他并不知道王詵與曹嵩的關系,只是知道他們是熟人,因此還以為曹嵩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
“哦,是什么樣的貴人想要見我?”曹嵩聽到這里再次驚訝的問道,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持戒和尚是個勢利眼,一般人恐怕根本不會被他稱為貴人。
“呵呵,那兩位貴人正是臨川先生父子,想必曹居士也聽說過臨川先生的大名吧?”持戒大師微笑著道,似乎這個臨川先生的到來,讓他們金光寺也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臨川先生?”曹嵩聽到這個稱呼先是一愣,剛開始并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臉上也露出幾分驚容,當下大聲問道,“難道就是那位號稱享負天下盛名三十年,朝廷數次征召而不仕的王安石?”
“呵呵,不錯,正是王居士!”持戒大師看到曹嵩驚訝的》⌒樣子,不禁再次笑道。隨著朝廷數次征召而不仕,王安石的大名也早已經傳遍天下,天下人無不以認識王安石為榮,哪怕是持戒大師這樣的方外之人也不例外,在說到王安石的名字時,臉上也露出一種與有榮焉的表情。
“原來是他,那我可要見一見!”曹嵩聽到這里也不禁有些驚喜的道。他對王安石的大名也早有耳聞,而且他也知道,前段時間朝廷已經再次征召他入朝為官,只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忽然跑來到這里?
“咦?不對,他怎么會和王詵在一起?難道……”曹嵩這時忽然想到王詵竟然和王安石在一起,然后又想到之前在河中府時。曾經在魚味樓聽到過王詵與一個中年人的對話,那個人好像是王詵的老師,難不成王安石就是王詵的老師?
果然,曹嵩剛想到這里,只見持戒大師就再次開口道:“說起來那位王詵居士也真是好運,竟然被臨川先生收為弟子,這次更是隨他一起進京,想必定然可以一舉成名。”
持戒大師并不知道王詵的真正身份,否則就不會如此說了。畢竟無論是王詵以前駙馬的身份,還是他在讀書人中的聲望,早就讓他成為大宋讀書人中的名人了,只不過因為寶安公主的事,才使得他身敗名裂,在京城的名聲也早就臭了,不過這也是曹嵩想不明白的地方,以王安石的身份。應該聽說過王詵的事,但卻為何又愿意收他為學生?
雖然想不明白王安石收王詵為學生的意圖。不過曹嵩對王安石還是十分感興趣的,當下由持戒大師引路,然后一同進到禪房之中,剛好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坐在那里,想來應該就是王安石,另外他背后還坐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人正是王詵,至于另外一個年輕人身材瘦高,長相與王安石有些相似,但臉上卻帶著幾分孤傲,想來應該就是王安石的兒子王雱了。
“小子曹嵩見過臨川先生!”曹嵩剛一進來。立刻向王安石行禮道,雖然他出身將門,算是貴族子弟,但是面前的這位臨川先生卻是天下有名的大儒,所以他可不敢擺什么架子,而是表現的十分恭敬。
看到曹嵩表現的如此知禮,王安石也不禁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前他聽王詵說過一些曹嵩的為人,本來對曹嵩的印象并不算太好,不過現在看來,對方倒也不是特別的差。
“曹公子不必多禮,王某聽聞公子到來,所以才想請公子前來一敘,倒是有些冒昧了!”王安石當下也站起來笑道。
看到王安石這樣的大儒對自己也如此客氣,曹嵩也不禁有種受寵若驚之感,當下再次客氣了幾句,然后這才與持戒大師一起坐下,同時開口問道:“早就聽聞朝廷再次征召臨川先生出仕,只是不知先生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哈哈,本來王某并沒有出仕的想法,只是一心的想要教書做學問,只不過朝廷去年卻是軍威大振,一舉滅掉了心腹大患西夏,這讓王某也是心潮澎湃,當下就前去西北一游,而且還特地去了河中府,親自看了看那些滅掉西夏的虎狼之士,這才盡興而歸,卻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巧遇曹公子。”王安石當下也是大笑著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臨川先生也如此關心西夏之事,不過說起來此一戰能夠滅掉西夏,的確大漲我宋人威風,聽說朝廷連對遼國的歲幣都取消了,實在是大快人心啊!”曹嵩聽到這里也是十分高興的道,他好歹也是將門的人,將門又有軍隊有著密切的聯系,所以這次能夠滅掉西夏,他也感覺與有榮焉。
“不錯,朝廷取消歲幣一事王某也聽說了,不過聽說本來朝中有些人并不贊同取消歲幣,甚至還以自身威望逼迫一些大臣,最后還是國子監和太學、格物書院的學生們聽到這件事后,聚集起來堵塞宮門,這才逼著朝廷取消了歲幣,只是這件事卻是有利有弊啊!”王安石說到最后時,也不禁嘆了口氣道,以他的政治眼光,自然也一眼看出了學生聚集鬧事背后的隱憂。
“這是為為何,學生們逼得朝廷取消歲幣,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曹嵩當下有些不解的問道,他可沒有像王安石或歐陽修那么敏銳的政治眼光。
“呵呵,表面上來看是好事,但是那些學生年輕氣盛,本來就是一群容易鼓動之人,這次能夠逼迫朝廷取消歲幣,下次就可能再次逼迫朝廷,若是次次如何,那還要滿朝文武何用!”王安石說到最后時,臉上也露出一種凌厲之色,顯然他對這種不受朝廷控制的學生集會并不贊同。
“原來如此,還是臨川先生想的深遠!”曹嵩聽到這里也不禁嘆服道。說到這里時,王詵也上前與曹嵩打了個招呼,只是曹嵩對他并沒有什么好印象,當下不冷不熱了回了一句,至于那個王雱,則是表現的十分孤傲,對曹嵩并不怎么熱情,這點曹嵩也看的出來,所以根本沒有和對方說什么。
“曹公子,聽晉卿說,在西夏滅掉之前,你就隨同郡王一起去了西夏,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知可方便告訴王某?”王安石這時再次開口問道。
“呵呵,這件事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去西夏完全是被三哥兒給叫去的,為的則是開辦銀行的事……”開辦銀行本來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還要大肆宣揚一番才好,所以曹嵩也沒有對王安石隱瞞,當下把開銀行的事講了一遍,當然一些趙顏告訴他的銀行的功用,他并沒有講出來,只是重點講了一下自己在西夏開銀行的經歷,以及銀行給那些將士和當地經濟帶來的便利。
“銀行?這不就是個錢莊嗎?”曹嵩的話音剛落,還沒等王安石開口,他身后的王雱就有些不屑的搶先道,在他看來,所謂的銀行其實就是趙顏與曹家合辦的錢莊,名義上是為了方便大宋的將士,其實無非也是為了賺錢罷了。
“雱兒無禮,能夠讓廣陽郡王親自跑一趟西夏,豈是簡單的錢莊可比?”王安石聽到兒子的話,當下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雖然他也覺得銀行和錢莊有些相似,但隱約卻又覺得這個銀行并不簡單,只是暫時還看不清楚銀行的真正作用。
對于王雱的無禮,曹嵩則只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若是放在幾年前,他恐怕十分的生氣,甚至會站起來就走,不過這兩年經過商場上的磨礪,他的性子卻是沉穩多了,再加上王安石又是他敬佩的人,所以并沒有因此而生氣,只是覺得這個王雱雖然有些才名,但性子太過孤傲,恐怕日后要因此吃不少苦頭。
“曹公子,王某剛才聽出銀行不但對將士們有用,同時也可以給普通人用,特別是那些商人,更是十分的便利,只是不知為何沒有在大宋開辦?”王安石訓斥過兒子后,當下再次對曹嵩問道。
“呵呵,臨川先生有所不知,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譽,這次我去西夏,就是借助滅夏之戰,從而在將士們中打出銀行的信譽,現在銀行的信譽已經借助將士之口傳了出去,甚至西夏那邊已經有不少商人開始到銀行存錢或貸款,可以說信譽已成,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在京城開辦銀行!”曹嵩說到這里時,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種興奮的表情,隨著對銀行業務的了解,他也越來越感覺到銀行的不簡單,這也讓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原來如此,廣陽郡王還真是思維縝密。”王安石聽到這里也不禁贊嘆一聲,緊接著他忽然對曹嵩一笑道,“王某這次入京,最想結識的就是廣陽郡王殿下,不知曹公子可否代為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