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說的有點失禮,但是女子臉上的驚喜之色,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的。
方凌看著女子那和十多年前沒有絲毫改變的眉眼,以及眉宇之間隱隱約約帶著的一絲陰柔氣息,輕笑道:“可不是還活著嗎?易菱姑娘,恭喜您道成金丹。”
“道成金丹又如何,哪里比得上你威風,南楚金丹第一人,這些年來啊,可是沒有人敢用這個稱呼了。”
見方凌一下子認出了自己,易菱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的歡喜。當年方凌為了晉級金丹,可是和易紫菱姐妹來了一場交易。
雖然最終說好各走各的路,但是易菱的心中,卻已經被種上了一絲說不出的念想。
只不過這十年多來,方凌一直沒有在南楚露面,再加上從燕沉舟通道照天之后,他們的消息就閉塞了起來,所以才不知道方凌在外間的消息。
的,雖然方凌的神色,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的,好似跟他從來沒有發過怒。
但是孟慶這一路的心,那都是懸著的。
方凌橫掃攔江劍派,談笑之間,將整個攔江劍派從世間抹去的情形,他怎么能夠忘記。
自己和那些元嬰老祖的差距,那就是天壤之別。要是一句話說的這位方老祖不高興,說不定自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以往的故友,雖然不見得是太深的交情,但是只要這交情在。那就比什么都好。
“孟護法,你說的那位宗門老祖在何處。讓我先去拜見一下。”這十多年來的時光,讓易菱已經成熟了不少。她在和方凌寒暄了兩句之后,就沉聲的向孟慶說道。
孟慶心說您說的老祖,可不就在您身邊嗎?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易菱已經反應了過來,她瞪大眼眸看著方凌,有點不敢相信的道:“你不是已經成為元嬰老祖了吧?”
易菱驚訝的神態,讓方凌笑了起來,他淡淡的道:“幾年前,僥幸晉級而已。”
孟慶雖然知道方凌成為元嬰老祖的時間不長。可是聽到他的謙虛之詞,還是差一點癱在地上。
這位爺,您是僥幸晉級的話,那些死在您手上的元嬰老祖,豈不就是廢物?
“我就知道,你能夠晉級元嬰,不過就算是晉級元嬰,你也不該再回南楚。”
易菱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眸,輕聲的道:“我聽說出了咱們楚國。就是無盡的大海,你既然成為了元嬰老祖,就不如找個地方躲上一躲。”
方凌從易菱的話語中,聽到了關心。躲誰,方凌自然也清楚,他輕輕一笑道:“光躲著也不是辦法。人家總是不會放過我的,更何況我現在也算是有一番本事。”
“宗主。弟子有急事回稟!”一個青衣女子從外面快速的跑了進來,恭敬的跪倒在地道。
易菱朝著女子看了一眼。稍微沉吟,就沉聲的道:“這里沒有外人,你說就是。”
那女子朝著方凌看了一眼,沉聲的道:“宗主,據咱們留下的弟子傳訊,說蒼藍江上,六位擁圣盟元嬰老祖被誅殺,其中就包括瀾濤子!”
“而且……而且從此之后,世間再無攔江劍派,攔江劍派掌門人韓正群自殺!”
易菱的臉上此時已經被喜色所掩蓋,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攔江劍派的人在追殺他們,可以說追殺的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現而今,攔江劍派竟然被滅了。
而且還死了六個元嬰老祖,這些死的人之中,更包括作為攔江劍派最強者的瀾濤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易菱指著那弟子,顫聲的問道。
那弟子此時卻有點不敢回答,畢竟她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只不過是同門的飛訊傳說,他這才來向易菱稟報,就在他猶豫著怎么說好的時候,就聽孟慶已經沉聲的道:“宗主,這件事情確實是真的。”
“因為當時,弟子就在蒼藍江上,而誅滅攔江劍派,斬殺擁圣盟六大元嬰老祖的,正是方前輩。”
易菱的眼眸,最終落在了方凌的身上,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沉聲的道:“這……這實在是太好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拿出一枚玉符道:“方……方老祖請稍等,我讓姐姐一起出來見您。”
那回稟消息的青衣弟子,在離去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腿輕飄飄的。
這消息她本來以為是假的,卻沒有想到,消息不但是真的,而且誅滅攔江劍派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方凌看著易菱那異樣的目光,只是輕輕笑了笑,對他而言,誅滅攔江劍派,也不過是隨手而為。
“易菱,你這里有沒有千竹教的消息?”方凌見對自己已經變得無比恭敬的易菱一副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的摸樣,當下沉聲的向易菱問道。
易菱沉吟了一下道:“上個月,我們還和千竹教聯系了一下,千竹教的情況比我們姹女門要強不少。”
“對于擁圣盟的進攻,千竹教的劉立壬老祖早就有準備,大部分的弟子,都已經退了出來。”
“只不過聽說劉立壬老祖傷的很厲害,好像……好像是傷在了元嬰上。”
方凌的眉頭就是一皺,傷到元嬰上的傷勢,是最難料理的。他在千竹教的時候,多蒙劉立壬老祖照應,雖然當時劉立壬說的明白,照顧他主要是因為他是千竹教的弟子。
但是這份情,方凌無論如何,也不能當做不存在。
“有沒有生命危險?”方凌心中想著劉立壬的傷勢,一時間就沒有壓制住自己身上的氣息。
剎那間,易菱就覺得自己的心神好似被什么東西壓制,想要動彈都艱難無比。
這一刻,她才真的感到了自己和這位新晉的方老祖之間的差距,與此同時,她的腦海中,更是升起了一絲的念頭。
站在另外一邊的孟慶,也難受無比,雖然他在方凌的身邊呆了不少的時候,但是方凌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威勢壓在他的身上。
他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至于那青衣弟子,更是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青衣弟子的反應,讓方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看著俏臉通紅的易菱,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歉意。
“剛剛一個沒有注意,你沒有事情吧?”
易菱看著重新恢復了正常的方凌,忍不住心中一動,想想這些年來自己為他受的委屈,忍不住道:“哼,怎么會沒有事情呢?你壓的人家那樣難受!”
這頭一句,流汗的是孟慶,他作為山門護法,雖然在地位上不如易菱,但卻也是姹女門的主事之人。
他有點埋怨易菱不懂事,雖然你以前和這位方老祖認識,但是現而今已經不是以往,你說什么話,那最好還是注意點的好。
可是在聽了后一句話的時候,他有點想歪了。
他歪一點,方凌卻是在流汗,這一句話表達的不對,自己可是就有要跳入黃河的節奏!
可是看著一副幽怨摸樣的易菱,方凌的心中不由得閃過了當年兩個人陰陽交匯之時的情形,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是一蕩。
好在這么多年來的修煉,他的心神已經猶如精鋼,這種念頭只是生出的瞬間,就被他給斬殺的干干凈凈。
“算是我沒有注意,現在你給我說說,劉立壬老祖的傷勢,有沒有生命危險?”
方凌的態度,讓孟慶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畢竟方凌腳踏攔江劍派的情形,在他的心中實在是已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不過他心中卻是暗自歡喜。
要是能夠將易菱嫁給方凌的話,別說當妻子,就是做一個侍妾,姹女門也多了一個強大的靠山。
這一刻,他對于姹女門掌門不容許嫁人之類的祖訓,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
易菱心中念頭閃動,卻好似吃了蜜一般,她柔聲的道:“雖然那位千竹教前來聯絡的師兄只是說重傷,但是按照我們推斷,劉立壬老祖的傷勢不輕。”
“有很大的可能,會身死道消。”
元嬰修士雖然強橫,但并不是萬能的,有時候傷勢過重,說不定連奪舍都來不及。
方凌這時候的一顆心,已經飛到了千竹教那邊,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得了劉立壬,但是自己總要盡一下人事。
“易紫求見方老祖。”就在方凌準備問易菱千竹教一眾人的下落時,外面傳來清脆的聲音。
易紫菱姐妹兩人其實是兩個人,這在姹女門雖然還算是一個秘密,但是方凌卻早就清楚。
他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而那易菱則笑著道:“姐姐,方老祖讓你進來。”
易紫的長相,和易菱猛一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兩個人站在一起,讓你根本就分辨不出哪個是易紫,哪一個是易菱。
一切都好似還是十多年前的模樣。
但是方凌在感覺之中,卻覺得易紫比之易菱,更多了幾分的森冷和威嚴。
要是自己猜得不錯的話,這姹女門的掌門易紫菱,應該只是指易菱才對。
不過這對他并沒有任何的意思,他朝著易紫笑了笑道:“易紫姑娘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