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的心中想著怎樣救出趙俊出的時候,一股冰冷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這目光的落下,趙景成就覺得自己的心有點顫抖,他順著這目光看去,就見方凌正冷冷的看著他。
這是一股充滿了殺意的目光,這目光讓趙景成的心升起了一股本能的寒意。他雖然是半步大能,卻也能夠感到,如果任由這種目光在自己心頭壓抑一個時辰,說不定他就會瘋狂。
鎮定了一下心神,趙景成最終還是一咬牙,率先向方凌開口道:“真君,逍遙真君的信小的已經帶到,您要是沒有什么吩咐,屬下就要告辭了!”
“逍遙既然帶信給我,我要是不回信,豈不是顯得我這個人太過不近人情。”方凌一笑,那滾滾的殺機,這一刻消散的干干凈凈。
他這個逍遙真君的下屬,要是被這位五岳真君不講規矩的當成了出氣筒的話,那么他的委屈,就沒有地方說了。
他當下表現出了一種恭謹的態度,靜靜的等著方凌給他書信。可是方凌并沒有寫信的意思,而是朝著站在一邊的殷青君道:“你將那塊石頭拿過來。”
方凌所說的石頭,是百丈外小山上的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只有拳頭大小。但是遙遙望去,卻好似一座山峰摸樣。
也正是因為石頭的摸樣。所以殷家才會將它放在這花園的假山上頭。
作為一個修煉多年的半步大能,趙景成幾乎在看了第一眼之后。就能夠確定,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不是法寶。
殷青君輕輕的將石頭拿起,就送到了方凌的近前,方凌接過石頭笑了笑,隨手將石頭遞給趙景成道:“這塊石頭,你可以拿走了。”
趙景成看著那塊石頭,心說這位的意思,自己已經懂了。那就是告訴逍遙真君,他就好似石頭一般,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對于這種態度,趙景成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氣,方凌這樣的舉動,無異于火上澆油。
想想自己的兒子,他心中又暗道:“火上澆油,澆的越多越好。奶奶的,真希望真君大人能夠出手,將這家伙直接給斬殺了。”
不過他心中明白,自己這種想法。應該也只是能夠想想而已,逍遙真君要打敗這五岳真君應該不難,但是斬殺的話。恐怕不容易。
雙手接過那石頭,趙景成就告辭離去。他和來的時候一樣。一步步的向外走。
開始的時候,他的心中思索著的是回去之后。自己該如何向逍遙真君說這件事情。
難道就說那方凌就好似一塊石頭,他送這塊石頭,更是向主人您挑釁嗎?
一定要說一個,讓主人聽到就怒火迸發,直接殺過來的理由,只有這樣,才能夠救下自己的兒子。
就在他心中念頭翻騰的時候,趙景成就覺得自己手中的石頭,陡然重了起來。
百斤,千斤,萬斤……
到了他生出這種感覺的瞬間,那手頭的石頭,就已經和一座大山一般的沉重。
除了石頭的沉重之外,他更感到從這石頭之中,散發出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息。
這種氣息,壓抑著他的心神,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想要崩潰的沖動。法力,法訣在這種氣息的壓制下,竟然有一種運轉艱難的感覺。
“噗!”
一口血,從趙景成的口中噴吐而出,隨著吐出這口血,趙景成覺得自己輕松了一點。
可是他的心中并沒有欣喜,因為這一口血,是他體內的精血,一般就算是拼命的時候,耗費一兩口他都有點舍不得。
但現在,他捧著一塊石頭,就吐出了這么一口口精血,讓他心疼之余,更覺得心中難受。
可是,無論他怎么難受,他都要趕緊離開這里,不離開的話,說不定那位五岳真君還會有別的手段對付自己。
這一刻,他真有一種想要將自己兒子掐死的感覺,那個女人雖然讓自己都有一種把持不住的感覺,但是倒霉兒子也不好好看看是誰的女人,竟然敢打人家的心思。
一步又一步,趙景成手托著那石頭,一步步的往前走,每一步,他都要吐出一口精血。
從出了小院,一直到趙景成走出殷家,趙景成一共走了五百多步,但是最后,他直吐了七十六口精血。
之所以后面沒有吐,是因為他的精血,已經全部吐光,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精血可吐。
不能吐精血,并不是說趙景成已經無事,相反,他的元嬰,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在走出殷家的時候,差點跌落下元嬰后期的境界。
任誰這一刻看到趙景成,都覺得他面白如紙。
殷家門外,無數的眼眸,都在靜靜的看著他,這些眼眸之中,有畏懼,更有幸災樂禍。
面對這這些目光,趙景成的心不斷的顫抖,他將目光又投到那石頭上,因為他感到那石頭一下子又輕了起來。
甚至應該說,那石頭又恢復了石頭的重量。
這個結果,雖然來得晚一點,但是總比沒有來強的多,趙景成看著手中的石頭,心中的怨恨和畏懼,更多了五分。
他強撐著想要祭起那三色的彩云,帶著自己好去尋找逍遙真君,可是還沒有等他祭起彩云,他就覺得自己手中的石頭開始發熱。
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趙景成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石頭的時候,小小的石頭,已經化成了碎粉。一個小小的青色古碑,化成一道虹光,朝著小院直飛而去。
趙景成明白了,讓自己帶給逍遙真君的信根本就不存在,方凌之所以弄了這么一塊石頭給自己,就是在通過這種手段,對自己進行懲戒。
甚至應該說,他就是在通過這種手段,對付自己。
自己還以為他送一塊石頭給逍遙真君,是讓逍遙真君覺得他像石頭一樣硬。
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太自以為是了,而且想的有點太多,朝著自己兒子所吊的方向看了一眼,趙景成扭頭而去。
一股壓抑的氣息,以殷家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開始擴散,這種壓抑的氣息的原因,只是因為兩個人。
或者說,兩個真君!
五岳真君方凌和逍遙真君兩個,必有一戰。這幾乎已經是整個天下的判斷。
在所有人的眼中,無論是那金光三千丈的放人,還是劍意凌人的滾字,儼然成了這兩位開戰的理由。
更何況還有半步大能趙景成,被五岳真君一塊石頭,壓的一步一吐血,元氣大傷。
這事情雖然發生的時間并不長,卻已經開始瘋狂的在整個商域傳播了開來。
更有不少人猜測,那塊石頭被五岳真君方凌施展了一種神秘的禁法,要不然,其威力也不至于有那般的強橫。
不少殷家的凡人,這一刻都開始搬離殷家,甚至一些住在殷家的門客,也都開始找理由倉皇離開。
畢竟這是兩位真君之間的大戰,而一旦這兩位打的興起,將整座城給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這些凡人葬身在兩位真君爭斗的余波中,找誰說理去?
“有朝一日,我也要像五岳真君一般,給人一塊石頭,然后壓的那小人一步一吐血!”有不少心懷夢想的少年,在仰頭看向那吊在石柱上的趙俊出時,握拳自語道。
趙俊出此時的意識,已經開始有點模糊,他自然不知道,他一個放蕩之徒居然成為了別人勵志的對象。
父親的離去,他掛在高高的石柱上,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對于父親走的時候,好像有點不舒服,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自己的父親,怎么就沒有將自己給救出去!
七天過去了,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神,開始飄忽起來,那塊被方凌要求他說的點頭的石頭,更好似在朝著他笑。
雖然這種笑,在趙俊出看來,是一種譏諷的笑,但是他的臉上,卻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的激動。
說的頑石點頭,這塊石頭已經笑了,那離它會點頭,還遠嗎?
雖然身體有很多的不適,但是趙俊出還是忍著自己身上的不舒服,大聲的朝著那頑石說起話來。
當然,他這種行為,在不少人的眼中,就是一個純粹的傻瓜。頑石怎么會點頭呢,這分明就是五岳真君要殺他。
自然,趙俊出對著石頭大聲說話的事情,已經有人報告給了方凌。對于這個事情,方凌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就不再說話。
趙俊出的死活,實在是沒有讓他放在心上。
他在等那位神秘的逍遙真君,這位真君既然如此大的口氣,說不得自己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但是三天的時間過去,方凌并沒有等來逍遙真君,等來的卻是五毒真君。
五毒真君的摸樣,和前些時日相比,好似更年輕了幾分,一身五彩道袍的五毒真君,在方凌身邊坐下之后,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方兄,雖然我知道有句話說出來,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