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實習第一個周六的晚上,陸揚、徐曉曼、徐恒、邵大海以及童亞倩,跟著一個同校的師兄,去幾里外的大菜市場買東西。
師兄名叫柳玉虎,個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出頭,瘦瘦的,但人很機靈,一雙眼睛閃著精光,是h市師范大學前兩屆的畢業生,見到陸揚等校友,就一直很熱情,和那些虛情假意的老師不同,柳玉虎雖然也有心眼,但陸揚記憶里,他卻是從來不坑自己母校師弟師妹的。
這是徐曉曼等人第一次來學校附近這個大菜市場,里面迷宮似的很大,賣什么的都有,很多東西,徐曉曼等人以前都沒見過,比如五根手指似的佛手瓜,四四方方的蘋果,一尺多長的各式砍刀直接擺在地攤上賣。
更奇葩的是,菜市場居然有賣花的,邵大海好奇上去問怎么賣?
店主跟他說:“5塊錢一斤!”
直接把大家雷倒,邵大海問的是玫瑰花,玫瑰花居然是按斤賣的,這讓習慣了按支買的大家情何以堪啊?
看到賣鹵菜的,好這一口的陸揚就上去問價錢,h市那邊一般鹵菜只有十一二塊錢一斤,這里一開口就是二十五,嚇陸揚一跳,師兄柳玉虎在旁邊笑瞇瞇地解釋:“這邊說斤,都是公斤的,一斤就是兩斤!習慣了就好!”
看到賣哈密瓜的,柳玉虎直接上去選了一個最丑的,一邊讓老板稱重。一邊跟大家說:“師兄第一次帶你們出來!請你們嘗嘗本地的哈密瓜!”
徐曉曼好奇地問:“師兄你怎么選這么丑的?這也太丑了吧?”
確實,柳玉虎挑的那個丑得不像話,花紋亂七八糟。色彩還暗,怎么看怎么像殘次品。
這個陸揚倒是知道,不過他沒說,柳玉虎笑瞇瞇地解釋:“這個你們就不懂了!我跟你們說,哈密瓜不是越漂亮越好吃!最好吃的,就是那些看上去最丑的!又香又甜,我們老家那邊不長這種瓜。你們不知道也正常!”
正說話間,一個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男子從幾人身邊經過,腰間明目張膽地掛著一把彎刀。看得徐恒和邵大海以及兩個女生眼睛都直了。
“師兄!我剛才就想問了,這里那么長的大砍刀怎么能隨便賣的?還有剛才那個人居然帶著刀到處走?”
徐恒眼睛都快被亮瞎了。
簡直顛覆他的世界觀,中國大地上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陸揚站在旁邊東張西望,沒興趣給這些好奇寶寶解釋。柳玉虎倒是興致勃勃。好為人師的樣子,“呵呵!這個算什么呀?你們如果有心,哪天偷偷打開那些老師的辦公桌看看,最少有七八個老師的辦公桌里,有那樣的長刀!在這邊賣刀是合法的,有些少數民族佩刀行走,也是合法的!國家都允許,不過。說到這點,我也提醒你們一下。在這邊,晚上天黑后,沒什么事,最好不要上街,尤其是那些偏僻的地方!晚上不安全的!”
徐恒:“賣刀合法?那我回去的時候買兩把帶回去!”
柳玉虎:“別做夢了!除了這里,刀具什么的,上火車肯定會被查出來!要是能帶回去,我們老家那邊還能那么安定嗎?不早亂了?”
一行人在柳玉虎的帶領下,把整個菜市場都逛了一圈,看得多,買的少,臨走的時候,邵大海稱了好幾斤玫瑰花。
徐曉曼笑著問他打算送給誰?
邵大海笑呵呵地說:“打包寄給我女朋友!以前她一直說我舍不得給她買玫瑰,這次讓她美個夠!”
結果,郵寄的費用比花還多。
晚上回到宿舍不久,邵大海就一個人出門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陸揚一個人在宿舍里碼字,對陸揚來說,在這里實習,比在學校里上課還輕松,碼字的時間也不少半點,每天構思情節的時間反而大把。
一個章節正好寫到一半,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來了一條短信。
拿起一看,是童亞倩發來的。
“在碼字?”
陸揚:“嗯。”
童亞倩:“我一個人無聊,能不能來你這里坐坐?正好有點事跟你說。”
看著這條短信,陸揚遲疑了一下,還是回了一句:“好。”
兩三分鐘后,童亞倩敲開陸揚宿舍門,進課堂的時候,陸揚看見她手里拿著兩顆大紅蘋果,一只遞到陸揚面前。
“謝了!”
陸揚也沒跟她客氣。
“邵大海不在?”
童亞倩背著手,微笑著在客廳里到處東瞅西看。
“剛剛出去了!”
“我來看看你的窩是不是亂成狗窩了!”童亞倩嘴上笑吟吟地說著,沒等陸揚說行還是不行,已經走過去推開陸揚的臥室門。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共處一室了,陸揚也沒有在意,跟著走進去。
“還可以嘛!表揚一下!呵呵!你小日子過得不錯嘛?又是鹵菜又是啤酒?”
前面一句是表揚陸揚臥室整潔程度的,后面說的就是陸揚電腦旁邊的東西了。
“要不要來點?”
陸揚微笑著說客氣話,童亞倩卻不跟他客氣,拿起他吃的筷子,就夾了一筷子吃進嘴里,然后還順手端起陸揚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陸揚看得無語,童亞倩是跟他越來越不客氣了。
“你剛才短信里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說吧!”
童亞倩乜了陸揚一眼,道:“怎么?沒事就不能來你這里串串門?”
今晚的童亞倩穿得很清涼,上身一件白色t桖,下面一條牛仔短裙,露出兩條白生生的光滑大腿,非常性感,陸揚看著有點受不了,就不敢跟她靠得太近,遠遠的坐在床尾。
如果說陸揚現在對女人還有什么底線的話,其中一條,就是不傷害真心喜歡他的女人了。童亞倩就是他不想傷害的一個,她是真心想跟他談戀愛,他無法說服自己只跟她上床。
童亞倩好像看出他的顧忌,也沒有湊過來,反問一句后,沒等陸揚說話,就說:“這兩天周末,待在宿舍好無聊!你不打算出去走走嗎?”
“今晚不是才出去走過嗎?”
童亞倩翻了個白眼,“這也算出去走過?那是菜市場好不好?”
陸揚:“那你想去哪里?”
童亞倩:“我想去市中心買兩件衣服,你明天陪我去好不好?”
陸揚:“……”
見陸揚猶豫,童亞倩輕輕咬了一下嘴唇,輕聲道:“我自己付錢,不要你埋單的!”
陸揚無語地望著她,“你覺得我是舍不得錢嗎?”
童亞倩抿嘴一笑,“誰知道是不是?”
說到買衣服,陸揚腦海里想起去年年前,童亞倩去他家做客的時候,在蕪湖商場里給他家人買的那么些新衣服,當時他還想著等她回去的時候,也買幾套送她父母,結果她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臨走的時候,什么也沒有帶走,他也沒機會還她禮。
陸揚在回憶的時候,童亞倩失望地站起來,說:“算了!不勉強你了,明天我一個人去吧!”
說著就往外走。
陸揚伸手拉住她白凈的左手,點點道:“我陪你還不行嗎?”
童亞倩低頭看陸揚片刻,隨即在陸揚身旁坐下,被陸揚拉住的左手反握住陸揚大手,一時安靜下來。
陸揚想抽回手,她用力握住,輕聲說:“別動!讓我靠一會!”
然后肩膀就靠在陸揚肩膀上,兩人露在外面的手臂挨著手臂,陸揚注意到這一刻,童亞倩臉上微笑消失了,只剩下疲憊的神情。
人非草木,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神情,陸揚心里也有所觸動,本來想讓開的念頭也熄滅了。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下來。
半晌,陸揚才輕聲問:“你怎么來這兒了?我不是沒告訴你我實習的地方嗎?”
“明知故問干嘛?我說過會讓時間證明的……”童亞倩閉著眼睛靠在陸揚肩膀上,幽幽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來這里實習的?”陸揚還是疑惑。
“找人打聽呀!笨蛋!”
這句話之后,兩人又沉默了半晌,陸揚沒有開口,童亞倩閉著眼睛靠在他身上也沒有開口。
“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半晌,陸揚問出這個一直存于心里的疑問,有時候,他也不明白為什么重生后,會有那么多以前從來沒喜歡過他的女孩喜歡他。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童亞倩依然閉著眼睛。
“當然是真話!”
“先說假話吧!”童亞倩好像沒有聽見陸揚的回答,自顧自地先說起假話,“假話是,你陸大帥哥帥得驚天動地,小女子第一眼就一見鐘情了!”
“說真話!”陸揚眉頭皺了皺,童亞倩不說,他也知道那絕對是假話,他自己的樣貌他自己清楚,能得一個中上的評價就到頂了,帥肯定算不上。
“真話啊……”
童亞倩微微睜開眼睛,沒有望向陸揚,只是微瞇著眼睛望著窗外的大樟樹,輕聲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你和別的男生不一樣吧!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你的,你能說得清自己到底喜歡曹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