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皺緊眉頭,不以為意的吩咐說:“命婢女領她自去后院便可,這種事情何須問我?”
那門房彎腰,稟道:“那鄭氏說是要見您。”
李中易的心里很有些奇怪,在高麗的時候,鄭氏即使來找,也只是去后院看望一下金家三姊妹。
今天,鄭氏突然來找李中易,倒讓他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請她進來吧。”李中易心想,鄭氏肯定是有事,才來找他。
鄭氏走進花廳后,恭恭敬敬的蹲身施禮,小聲說:“妾拜見侯爺。”
“罷了。”李中易擺了擺手,示意鄭氏坐下說話。
金繼南失蹤了兩天?李中易不由皺緊眉頭,追問鄭氏:“他臨出門之前,可有留下書信或是口信?隨身的物品可有帶走?”
鄭氏紅著眼圈說:“沒有書信,也沒有口信,這個死孩子出門的時候,啥都沒說。妾已經在他的屋子里找遍了,隨身的物品有好些都不見了。”
李中易聽了這話,心里大致就有了底,這金繼南恐怕是回了高麗。
不過,事情還沒確定,李中易也不好把話說死,就叫來李小七。命他拿著侯府的名帖去開封府,請開封府幫著找人。
鄭氏趕緊起身下拜,感激的說:“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李小七得了李中易的眼神暗示,他告辭離開的時候,故意裝模作樣的說:“小的一定讓開封府把人都派出去,找不到就打皂役的屁股。”
李中易暗暗點頭,這個李小七雖然不如李小八的腦子靈活,在他的逐漸熏陶之下,倒也越來越機靈了。
李小七走后。鄭氏連連朝李中易行禮,感激的說:“侯爺待我們金家,真心不薄。”
李中易笑了笑。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別太過客氣。”
陪著鄭氏閑聊了幾句后,李中易覺得有些奇怪,事都談完了。她怎么還不走呢?
鄭氏猶豫了片刻。小聲說:“侯爺,不知道我家的那個……身邊伺候的人……”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說話含糊不清。
李中易略微一想,心里也就明白過來,敢情鄭氏是在擔心,她的丈夫金子南身邊已是側室成堆?
留守高麗的京師廂軍第一軍的都指揮使周道中,基本上每十天都有一封長信送來。李中易對于高麗的情況,還是非常了解的。
自從老婆和兒子離開了高麗之后。身為戶官尚書的金子南,一口氣連納了八個美貌的側室,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李中易自然不好直接戳破金家的家務事,就笑道:“我最近事情多,沒顧上東國那邊,這么著,回頭我寫封信過去,問問情況,好不好?”
鄭氏半信半疑的望著李中易,她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四溢,格外的吸引眼球。
李中易以前倒沒太注意鄭氏,只是覺得她的保養功夫到家,外貌看上去十分顯年輕,和金家三姊妹坐在一塊,仿佛姐妹一般。
近距離觀察之下,李中易發覺,鄭氏在高麗女子之中,個頭算是比較高的,大約有167CM左右。
李中易是典型的現代審美觀,喜歡胸大,腿長,腰細,雙眼皮,皮膚白嫩的女子,這鄭氏幾乎全部滿足了這些條件。
咳,鄭氏再符合審美觀,也是準丈母娘,李中易下意識地挪開視線,看向花廳外面的遠處。
鄭氏仔細的觀察了一陣,沒從李中易的臉上找出任何破綻,只得起身告辭,離走的時候,李中易隱約聽見長長的嘆息聲。
李中易心想,金子南那個老東西,對鄭氏這種尤物,不僅不疼著,反而要趕得遠遠的,簡直是暴殄天物呢。
回到書房,李中易剛把狗娃抱到腿上,“姐夫,您回來了?”彩嬌就笑嘻嘻的跑了來,和狗娃坐了個面對面。
李中易嗅著彩嬌發間的處子幽香,笑著問她:“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彩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說:“我聽見了大郎君的哭聲,就知道您回來了。”
李中易哈哈一笑,這彩嬌啊,雖然天真可愛,心直口快,小機靈倒也不弱于任何人。
“你大姊和二姊,在干什么?”李中易最喜歡問彩嬌這些八卦的問題,一般情況下,彩嬌都會逗得他開懷大笑。
彩嬌拿手指了指狗娃,將紅唇湊到李中易的耳邊,小聲說:“大姊說,一定要生個和大郎君一樣可愛的兒子。”
彩嬌再得寵,也不過是李中易的小妾之一罷了。狗娃雖是妾室所生的庶長子,卻也是老李家正兒八經的少主人,比半奴身份的彩嬌,兩者之間的地位如有天壤之別。
所以,彩嬌并無資格叫狗娃這個乳名,只能以大郎君相稱。
李中易聽了彩嬌的八卦,不由微微一笑,母以子貴,瓶兒產下狗娃之后,在老李家的地位,簡直是一日千里。
毫不夸張的說,就連老李家的老太公,李達和見了瓶兒都是客客氣氣的,態度異常隨和。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狗娃身為老李家的長孫,確實受到了李達和的格外關注,李中易沒在家里的時候,李達和也經常抱著狗娃到處閑逛。
聽見彩嬌叫的姐夫,李中易倒想起一件事來。彩嬌進府不久,有一次當著李達和的面,叫李中易姐夫。
“豈有此理!沒規矩!”李達和當場翻了臉,臉色不善的拂袖而去。
從此以后,李達和對彩嬌,再也沒有好臉色看。如果,李達和不是老太公,還是家主的話,恐怕都會對彩嬌家法伺候了。
李中易倒是沒所謂,他還就喜歡,一邊摟著彩嬌動手動腳,一邊聽她喊姐夫,嘿嘿,有點小變態哈!
瓶兒進屋的時候,發現彩嬌居然和狗娃一起坐在李中易的腿上,就走到狗娃的邊上,伸手要抱他走,“乖兒子,娘親帶你出去玩兒。”
李中易心知瓶兒又吃醋了,就把彩嬌放回了地面上,含笑伸手,將瓶兒強行摟坐到了腿上。
瓶兒瞥了眼有些落寞的彩嬌,也沒說什么,只是將腦袋靠到了李中易的臂窩里,享受著男人的溫存。
彩嬌低著頭,站在一家人的跟前,臉色越來越白。
李中易見了彩嬌想哭又不敢哭的窘樣,心里一軟,就吩咐說:“你先回房去吧。”
彩嬌低著頭,退出了書房,李中易卻聽見若有若無的低泣聲。
娘的,小說里邊,別人魂穿之后,妻妾都和睦之極,親如一家人。
老子身邊的女人,怎么都是醋壇子咧,還真的是想不明白啊!
瓶兒瞥了眼房門口,出了一會子神,等她扭頭回來,卻見李中易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她不由有些尷尬,小聲說:“爺,您可不能寵壞了身邊人啊。”
李中易差點笑出聲,心說,爺誰都不寵,就寵你和狗娃母子倆?
這時,狗娃突然哭出了聲,瓶兒知道兒子餓了,慌忙將狗娃摟進抱中,撩起衣襟,當著李中易的面喂給孩子喂奶。
李中易出生的時候,沒有吃過一口薛夫人的奶水,由專門請來的奶嬤嬤負責喂奶。
母乳喂養孩子的價值,乃是醫學常識,在李中易的強行要求下,瓶兒不敢多忙,都要抽空給狗娃喂奶。
至于,請來照顧狗娃的幾個奶嬤嬤,頂多也就相當于全職保姆罷了。
吃過中飯之后,李中易陪著薛夫人在園子里溜彎,薛夫人笑著說:“甜丫今兒個讓寶哥兒推得坐到了毯子上,哭得厲害。”
李中易一想起甜丫那個小機靈鬼,腦袋就很疼,他笑瞇瞇的說:“甜丫可是咱們家身份最高的小娘子呢,回頭我去打寶哥兒的屁股。”
自從,甜丫被符貴妃正式認作義女之后,那個地位簡直是水漲船高,宮中為此還專門派出了四個嬤嬤,就為了照看著甜丫。
符貴妃本是一番好意,可惜的是,倒給李家人添了很大的麻煩。
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宮里派來的嬤嬤呢?
李中易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又送上了不少銀錢,就差當祖宗供著了,這才換來了四個嬤嬤的私下理解,沒怎么干涉甜丫的日常活動。
“我說,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那四個老貨,送回宮里去?”薛夫人一想那四個宮里派來的老嬤嬤,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中易沒回家之前,薛夫人想抱一抱甜丫,都要經過那四個老嬤嬤的同意。
甜丫雖是李家的女兒,可是,身份卻是最高的,全家人都得跪拜,朝廷的冊封文書上說得很清楚:儀同公主。
錢能擺平的事情,就都不是個事,李中易砸錢買通了那四個老嬤嬤之后,大家倒也相安無事,各得其所。
主要是后周建立的時間不長,各種禮儀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嚴格,讓李中易鉆了空子。
如果是承平日久的北宋中期,李中易只要抱了公主身份的甜丫,言官就要彈劾他,犯下了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