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侯

第926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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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夜襲

怎么趁夜偷襲攻城,怎么在夜晚盡快攻破敵人的指揮中樞,怎么利用街壘或是拒馬陣將敵人堵死在營房內,這是李家軍早就熟練掌握的必備技能。

不夸張的說,在李家軍中,隨便找個都頭級的軍官,都可以隨口說個三四五出來。由此可見,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訓練方針,是多么的正確?

以往的巷戰經驗,至今依然有效。只不過,由于五門青銅火炮的加入,參議司制訂作戰計劃的時候,需要稍作修改罷了。

攻城武器的升級,對于戰爭形態的改變,起到了顛覆性的作用。青銅火炮的參戰,徹底的摒棄了將棺木內裝滿藥包,埋于城門洞下邊的危險破城方法。

有了水師做后盾之后,整個軍議的進程,明顯加快了許多。大家商議了半個時辰之后,便定下了趁夜攻城的作戰方針。

至于具體的作戰命令,則需要參議司抓緊制訂完成,經楊烈簽押之后,再發交全軍執行。

既然任命楊烈為行軍大總管,李中易就不會去干預其正常職責范圍內的軍務,由著楊烈全權指揮今晚的攻城作戰。

行軍打仗,攸關全軍的生死存亡,必須令出一門,否則,必出大亂子。

在牢牢掌握著軍權的前提下,李中易一向舍得放手鍛煉部下,從不無故掣肘。單論這份廣闊的心胸,就足以讓老部下們心甘情愿的替他賣命。

歷史上,常凱申校長非常喜歡插手一線的指揮作戰行動,甚至利用電臺直接指揮到團級。

正是這種惡劣的行徑,往往造成部隊已經被調走了,直接上級居然一無所知。咳,就算最終打了勝仗,大將們離心離得也是必然的結果。

軍議散后,李中易心情舒暢的回到后帳,等他在榻上坐定之后,方才被罰跪的陌生婢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葉曉蘭笑吟吟的親手奉上茶盞,李中易接過來輕啜了一口,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沒見蕭綽的蹤影,便信問道:“小燕兒呢?”

見李中易問蕭綽的下落,葉曉蘭克制住醋意,嬌聲稟道:“她有兩天沒沐浴了,渾身發臭發酸,奴便命人燒了熱水,幫她洗刷干凈,免得熏著了爺。”

李中易有些詫異的望著葉曉蘭,還真看她不出啊,頗有些伎館老板娘的派頭呢。

葉曉蘭被李中易盯得心里直發毛,男人的邪惡之處,她領教過無數次,想不怕都不可能。

行軍作戰途中,李中易和將士們一樣的吃苦耐勞。一般情況下,他都是接盆冷水,簡單的擦洗一下身子,搓個腳,也就罷了。

沐浴用的桶,又大又笨重,對于十分講究大軍機動力的李中易來說,屬于絕對的累贅。

此次從榆關西進的時候,李中易身為一軍之統帥,自然不可能關注內帳的那些瑣碎小事。不成想,葉曉蘭膽子上長了毛,居然背著他把浴桶帶著上了路。

“我說小蘭兒呀,你的皮子是不是又癢了,又欠收拾了?”李中易捏緊葉曉蘭精致的下巴,冷冷的盯著她,盡管還沒發威,卻也把葉曉蘭給嚇破了膽。

“爺,奴奴知錯了,再不敢了。”葉曉蘭慌忙跪到地上,雪雪求饒。

葉曉蘭本想討了李中易的歡喜,卻不料,反而惹惱了男人。以往被虐得很慘的一幕幕場景,重新浮上心頭,剎那間,葉曉蘭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先跪半個時辰,再起來伺候爺用膳。”李中易心里明白,防微才能杜漸。身邊的女人,又是幺兒的親娘,如果現在都管不住了,將來,還不得翻天了?

正在幫蕭綽擦拭身子的婢女們,見李中易挑簾闖了進來,她們趕緊低下腦袋,蹲身行禮,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李中易隨意掃了一眼,見這些婢女都很眼生,略微一想,便知道她們應該都是最近破莊后,被俘來的幽州大戶之女。

“都退下去吧。”李中易擺了擺手,將這些婢女們都趕了出去。

蕭綽大睜著兩眼,難以置信的望著悍然闖入的李中易,一時間,渾身果呈于男人眼前的事實。

李中易緩步走到蕭綽的身前,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湊到她的耳旁,輕聲問道:“毛筆的滋味如何?應該很是舒爽吧?”

草原上的女兒家,其實向來都沒有守護貞潔的觀念。她們在年滿十四歲之后,只要看上了中意的男人,隨時隨地都可以主動拉入草叢之中,席地幕天的大肆尋歡。

不過,蕭綽卻是個特殊的存在。她從小就展露出美人胚子的潛質,漸漸長大后,更是美艷奪目。

蕭綽的親爹蕭思溫和抱著奇貨可居的態度,想讓她嫁給契丹國的皇帝,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教導蕭綽讀漢書,習漢俗,穿漢服,并且請了名師教導蕭綽學習琴棋書畫,以及焚香烹茶。

經過這么多年的熏陶,蕭綽早已經被徹底的漢化了,無論穿著打扮,還是思想上,都和南蠻子的名門貴女,沒有任何不同。甚至,舉手投足的優雅氣質,猶勝尋常漢家貴女數籌!

華夏與夷狄之間的分界,主要是衣冠、語言、習俗和禮儀的區別。被徹底漢化后的蕭綽,其羞恥之心,大異于同族的蠻女們。

如果不是嘴里依然被堵著帕子,羞得滿面通紅,氣得渾身發抖的蕭綽,恨不得撲上去咬死變態的李中易,吸干他的血。

李中易見了蕭綽的表現,就知道這位未來的蕭太后,依舊是野性難馴,并沒有歸心。

既然如此的強橫,那也就別怪李中易出狠招了,他亮出藏在袖內的毛筆,在蕭綽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按照上次的做法,讓蕭綽再次領略那快樂到極致的美妙滋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中易忽然發覺,蕭綽哼出怪異的音符,他抬頭仔細一看,她雖然無法開口說話,淌滿淚水的臉頰,以及那哀怨動人的眼神,顯得楚楚可憐之極。

“你瞧瞧你,明明骨子里浪極了,卻偏要裝成冰清玉潔的圣女,自討苦吃了不是?”李中易嘴上調侃著蕭綽,手里的毛筆卻始終沒有停下。

李中易鬧得心滿意足之后,這才放過了蕭綽,命人進來整理現場。

幫著收拾殘局的薛杏娘,無意中發現,原本干爽的榻巾之上,怎么忽然出現了大面積的濕痕呢,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吃罷晚膳之后,李中易在軍營內漫步了大約半個時辰,把近衛軍的指揮權交給了李云瀟之后,放心大膽的摟著蕭綽躺到榻上小憩。

“你很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吧?哦,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說話?嘿嘿,不能說話,不打緊的,我實話告訴你吧,今晚必破安喜。”李中易察覺到蕭綽異樣的眼神,略微一想,便知道她不信他的鬼話。

“你不信?嘿嘿,那好,今晚吾便帶汝親去觀看。”李中易眼珠子微微一轉,隨即計上心頭,“我若今晚便破了安喜的城門,汝主動親吾一口如何?”

沒見蕭綽的任何回應,李中易絲毫也不惱火,接著自說自話。

“若我今晚便帶著你宿于安喜兵馬總管府,你便主動獻上這里,如何?”李中易指了指蕭綽的胸,笑得異常之邪魅。

“哦,不樂意獻這里呀,那就獻吻吧。”李中易明擺著是靈貓戲鼠的小伎倆,蕭綽苦于一直被堵著嘴,無法展開反擊,實在是太痛苦了。

李中易拍了拍胸,故意誘哄蕭綽:“如果,今晚我沒有拿下安喜,我答應你,從此再不碰你半根毫毛。前提是,你愿意認同前面的賭約。”

試想,一個擅長說服眾人的巧舌之女,喪失了最大的武器,會是何等的苦不堪言?

盡管蕭綽點頭的動作,幾乎不可察覺,但近在咫尺的李中易,捕捉到了細微的變化。

李中易滿意的笑了,他說到做到,當即擊掌喚來侍婢,令她們將蕭綽抱離他的軟榻,安置去了旁邊的小帳內。

大軍休息到一更天,將士們被從睡夢中喚醒,草草的吃過干糧之后,便在各自軍官的率領下,悄悄的離開了軍營。

等城頭上的契丹人,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五門青銅火炮已經擺到了城門前邊一百步左右的位置。

白日里,瞄手們已經推著青銅炮對準了城門,并由工兵挖出了五條淺淺的直行道。入夜之后,哪怕啥都看不見,炮手們也可以沿著挖出的直行道,將炮車推到指定發射陣地。

有了上次轟擊塢堡門的教訓,李中易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精確瞄準系統的青銅前膛炮,準頭其實非常差勁,需要碰運氣才能砸到城門上。

與其分開依次發射,不如五門火炮齊射,轟擊到城門的概率,反而更大一些。

李中易沒有失言,他不是今晚攻擊的總指揮,抱著看戲的態度,和蕭綽并肩坐在馬車里,車簾大大的掀起,他就是要蕭綽輸得心服口服。

蕭綽大瞪著兩眼,外面卻是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啥都看不見。

就在蕭綽驚疑不定之時,猛然聽見有人高聲下達了一連串的軍令。

“舉火!”

“豎盾保護。”

“上彈。”

“開炮。”伴隨著清晰的軍令聲,蕭綽猛然間,就聽見驚天動地的霹靂巨響聲,緊接著,莫名其妙的五道火焰,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什么?鬼火么?蕭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李中易玩的是什么把戲?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以內,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見多識廣的蕭綽,卻被震懵了,渾然不知今昔是何年矣!

這時,一隊神臂弩手在軍官的命令下,對準城門洞,發射了兩波火箭。

在火光的映射下,李中易的單筒望遠鏡里,出現了城門被轟擊成渣的慘狀。

嘿嘿,夜間發炮的經驗,也有了第一波的經驗!

李中易抑制不住內心的得意,情不自禁的笑了,當粗重的呼吸聲傳入內的時候,李中易伸手攬住蕭綽的水蛇腰,將單筒望遠鏡湊到她的左眼前,沉聲命令道:“閉緊右眼,仔細的瞧瞧,嘿嘿,你們契丹人的城池,已由天兵助我破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李中易話音還未落下之時,楊烈那邊已經傳下了總攻擊令,“滴滴噠滴噠……”

沖鋒號只要響起,膽敢畏縮不前者,立斬不赦。不僅如此,其全家老小將也被掃地出門,此前所得之一切田地、銀錢和賞賜,一律收回。

之所以要株連家族,李中易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在這個一榮俱榮的,以宗族為紐帶的時代,很多逃兵不怕個人犯罪,卻擔心整個家族受到牽連。

“殺韃子……”

“沖啊……”

李家軍的將士們,個個奮勇爭先,如同潮水一般,洶涌澎湃的涌入了安喜縣城。

雄雄的火光之中,蕭綽就著單筒望遠鏡,看得很清楚,安喜的城門已經被轟擊成渣,惡魔李中易統帥的大軍,正源源不斷的殺了進去。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蕭綽是個大傻瓜,她也知道,安喜縣城已經完了。

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蕭綽,自幼即飽讀兵書戰策,這是她讀經史之余的課外消遣。

不成想,初通用兵之道的知識積累,如今反而成了導致她痛苦不堪的誘因。越是啥事都明白,一旦全都看透之后,反而令人格外的痛楚難當。

常言說得好,難得糊涂,有些事情看透了,還真不是件好事。

主力部隊殺進城中之后,李中易的近衛軍,卻始終列著整齊的陣列,屹立于驚天動地殺聲之中,紋絲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綽方從極度的震撼之中,漸漸的醒過神來。她雖然不能說話,心里卻明白,李中易之所以不動,其實頗符合兵法上闡明的關鍵性邏輯:每戰必留預備隊。

賭輸了的蕭綽,原本以為李中易會像惡狼一樣,撲到她的身上,享用她鮮嫩的嬌體。

卻不料,李中易不僅沒有碰她,反而命人替他穿好甲胄,從容的騎上戰馬。

“傳我的軍令,全近衛軍一級戒備。”騎在血殺背上的李中易,很快下達了本次攻城戰的第一個軍令。

蕭綽在稍稍安心之余,心里頗有些奇怪,李中易這個大軍的統帥,怎么從始自終,就發出了一道軍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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