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挖折耳根

    成奶奶在成睿放假前就回老家了，家里因為唐叔隔三差五的過來收拾，到時勉強能住人，不過中午吃飯還是老樣子，家里什么肉菜都沒有，僅有的幾個雞蛋也被成奶奶藏在里屋抽屜里。好在出門早就料到了，就用帶回來的一點魚肉和蔬菜做了一頓午飯，午飯時二伯一家突然都過來了，險些不夠吃。

    吃過飯成爸問起二伯養鴨怎么樣了，成聞銀唉聲嘆氣，他見弟弟家養鴨養魚賺了不少錢，養魚沒有魚塘，他就跟風養了一千只鴨子，本來以為過年前至少可以賣掉兩批，到時候也是近萬的收入，誰知道鴨子時常生病，死了不少，也不長肉，到現在還沒長成，只能慢慢養著。

    聽到這里，成睿忍不住看了成媽一眼，那時候二伯還沒養鴨的時候，成媽就說他絕對弄不好，因為他舍不得下本錢，進的鴨苗肯定不是好苗，秋天沒有青草，他肯定也舍不得喂糧食，鴨子長不快那是肯定的，而且鴨子吃的不好，體質就弱，一病就死掉幾十只，能不賠錢已經算不錯了。

    成睿吃過飯，就先去了大伯成聞富家，與路上碰到的熟人打著招呼，她手里提著水果、吃食還有一瓶酒，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也是心意。

    成睿到的時候大伯不在家，只有大娘坐在門前，剁著一堆菜葉子。

    注意到有人來了，大娘抬頭看著成睿，露出熱情的笑容，“睿睿，你回來啦？”

    “嗯，大娘，你剁豬草嗎？”成睿看著大娘把那一把把有黃有綠的青菜葉子放在一塊厚木板上。干凈利落地剁著。

    “是啊，今年的紅薯栽的遲，還沒有開挖。剁些菜葉子伴著飼料喂豬，保準那豬長的又肥又大，還可以拿來喂雞呢。”大娘放下刀解釋道，他們家養了兩頭大肥豬，還有幾只雞，吃的可都是這個。“坐車累了吧。我給你倒杯水去？”

    “謝謝大娘你了，對了，這個是我剛買的柑子。你和大伯嘗嘗。”成睿把手里的一個袋子遞過去，“我爸還專門去買了一瓶二鍋頭，說讓大伯晚上過去吃飯，要和大伯不醉不歸呢！”

    “你大伯怕是得樂死！”大娘也不客氣，直接就接了，鄉里鄉親的，哪來那么多虛的。又不是貴重東西，“你坐會兒啊，你二姐到地里摘菜去了，等她回來，你們姐妹兩也好好說說話！”大娘進屋放好東西又給成睿倒了杯水。

    趁著這空擋，成睿也開了門。把手里的其他東西放在廳里。隨手拿了把矮凳子，又回到了門外。拿著刀，幫大娘剁菜葉子。

    “這點活兒哪用你幫忙，我自己來就行，先喝口水。”大娘攔下成睿。

    “沒事。”成睿接了水杯喝了一大口，又繼續剁菜葉子。

    成睿堅持，大娘也不再攔著，只坐在一邊和她話家常，“你們家在縣城過的怎么樣，菜夠吃嗎，聽說城里的才賣的老貴，你們回去的時候，到大娘地里砍些帶回去？”

    “不用啦，大娘，我們家還沒有買冰箱，帶回去也放不了幾天，你也知道，我媽一直在縣城周邊的鄉下收土產，鄉親們也是實誠人，要的價也不高，好些時候都是送的。”成睿笑著拒絕。

    成媽的小公司現在有二來個人，負責在鄉下跑業務的就有好幾個，除了剛到縣城的那幾天以外，家里就沒缺過菜和肉，而且菜都是沒打過農藥的綠色蔬菜，肉也是鄉下喂糧食的豬現宰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們在縣城里吃食不方便！”大娘又接著問到，“睿睿呢，在學校過得怎么樣，能跟上老師的進度嗎，聽說現在的老師可兇了，動不動就打學生？”

    “能跟上，老師對我挺好的。”成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大娘，大娘的話是不假，現在動輒打罵的老師比以后那些在條規約束下的老師要兇的多，但是他們打罵也是恨鐵不成鋼，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家長主動要求嚴加看管自家的孩子的。

    “那就好。”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著，大部分是成瓊說，成睿聽，偶爾回上幾句，就這樣做了好一會兒，菜葉子都剁完了，就在成睿起身告別的時候，成瓊回來了。

    “睿睿，你回來了？”成瓊看見成睿，把手里的才王旁邊的背簍里一丟，就沖過來一把抱住成睿。

    “瓊姐！”成睿也不掙扎，任由成瓊抱著自己，還伸出手在成瓊背上輕拍了幾下。

    大娘看著成瓊和成睿兩姐妹抱作了一堆，臉上滿是笑意，也不管二人，進屋去熬豬食了。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去了縣城里這么久，也沒來和我打個招呼！”成瓊很是不滿地說到。

    “瓊姐……”成睿無奈，“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去城里總共才一個月，我在上學，你也在上學好不好，我就是周末有時間，你也在學校，根本沒法出來！”成睿在心底狠狠吐槽，不過嘴上到是沒有說出來，依成瓊的性子，她真那么說了，成瓊估計怕是的三月五載都不打算理她！

    “睿睿，你要不要和我去地里挖折耳根，這會兒的折耳根是最嫩的時候，味道好又開胃，我剛才看到了好多？”成瓊邀請道。

    折耳根，又叫翻轉紅，別名有很多，最出名的是《名醫別錄》里唐蘇頌說，“生濕地，山谷陰處亦能蔓生，葉如蕎麥而肥，莖紫赤色，江左人好生食，關中謂之菹菜，葉有腥氣，故俗稱：魚腥草。”

    這種植物吃起來味道大，又腥又苦的，喜歡它和不喜歡它的人各半，但本身的藥用價值不小，又有開胃的效果，是很好的桌上涼菜，只要你能忍受那種味道。

    成睿很喜歡吃成媽涼拌的折耳根，不過如果是燉湯或是煮火鍋，就興致缺缺，但這不妨礙他對采摘折耳根的興趣，所以成瓊一說，她就答應了，約好吃過明早一起去。

    成睿回到家，成媽正在打掃她和成爸的房間，她和成媽打了個招呼，進了自己的房間，揭開蓋在家具上的薄膜，隨手摸了摸自己的桌子，因為窗子關的還算嚴實，所以不是很臟。

    這時候，沒有防塵布，所以成睿搬家的時候，就在衣箱、書桌和床上都蓋上了塑料薄膜，盡量不讓灰塵沾染。

    成奶奶雖然提前回來，但是就是她的屋子都是唐叔幫著打掃的，加上成睿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的房間，所以成媽有心幫她打掃，但是因為她不在，也不好動手。

    成睿把床單、被罩還有枕巾全部扯下來，送到浴室請成媽清洗，又趁著外頭日頭好，把放久了的棉絮拿出去晾曬，然后才打了水開始清理屋子。

    擦桌抹椅，掃地抹窗，成睿用了整整三個小時，她才把屋子整理干凈，等弄完這些，外頭也差不多快日暮西陲。

    成媽都已經做好了晚飯，還幫成睿換好了趕緊的被褥、床單和枕套，大伯家和二伯家都來了，大人們說著話，聊著村里最近發生的事情。

    成睿飽餐一頓，填飽了肚子，一邊看電視，一邊和成瓊、成群還有成彬聊天，一直聊到了十一點，成彬都已經昏昏欲睡，大人們才停住了話頭。

    成睿跟著成爸成媽，送大伯和二伯出了門，才終于有機會去舒服的洗了熱水澡，和成爸成媽道了晚安，就直接鉆被窩休息了。

    也不知是睡的太晚，還是其他原因，一晚上，成睿都沒有睡好，醒醒睡睡，沒個安寧。

    第二天起來時，成睿不出意外的在鏡子里看到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跟熊貓似的，就在她想要用靈力消去黑眼圈的時候，成媽敲門進來了。

    “睿睿，你昨晚沒睡好啊，看這眼睛黑的。”成媽也被成睿眼下的黑眼圈小小的嚇了一跳，主要是成睿皮膚白皙，襯得原本也不是很黑的黑眼圈看起來特別黑。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晚上老是做夢。”成睿一邊轉動著脖子，一邊回答道，這人啊，還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才睡了多久的軟床，再睡木板床就覺得有些受不了。“應該是昨晚睡的太遲了，你今天好好睡個午覺，應該就沒事了！”成媽語帶關心地說到。

    “恩……”

    吃過早飯，成睿和成媽打過招呼，就拿著小鋤頭和一個小籃子去找成瓊了，她們沿著中路到了蜿蜒的水田中央。

    從家里出去也就四五分鐘的路程，等到了地方，成睿才發現這兒是自家的水田，成瓊家的水田就緊挨在一邊。

    又往前走了幾步，成睿她們停在了一個不大的干水田里，在水田和田坎上都長滿了折耳根。

    白色的嫩莖長在土里，只有大片綠葉貼著地面生長，一般來說，長在田里的折耳根要比土里的嫩，因為即使是干水田，水分也比土里的多。

    成瓊指著田里，對成睿說到，“就是這兒了。”

    “長得還真不錯！”成睿仔細瞧了瞧，以前她也愛上山挖折耳根，不過她比較挑剔，長得不好，她就是挖出來，也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