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聞府來家信,聞秀峻的親事定了下來,只是婚期定在兩年之后,希望那時聞春意一家人能回到安城去參加婚禮。,聞秀峻隨后來了家信,跟聞春意抱怨說大伯父大伯母為他訂下的女子,年紀實在太小了,比他要少上四歲,他有一種大哥哥帶小妹妹的感覺。
聞春意接他的信后,有一種可樂的感覺,聞秀峻其實一直都是很會照顧人的性子,一個能把姐姐當成妹子照顧的人,那可能真正嫌棄那個女子年紀小,只怕他的心里樂開了花。曾氏也特意書信一封,信里提及聞秀峻特別滿意這門親事,常尋了機會,去女家探望未婚的妻子。曾氏又提了兩個侄兒的可愛之處,特意說家里只有聞秀峻一人見過晨哥兒,每次聽他在家里言及晨哥兒時,總是提及晨哥兒的俊美可愛,惹得她的大侄子常嚷著要把弟弟趕緊接回家來。
曾氏一年也會給聞春意幾封書信,可不會湊在家里人一塊寄信過來,聞春意再往下瞧去,便瞧見她提及鐘家三老爺夫妻的事情,說鐘家三老爺近來在外言說,有些想念晨哥兒,有心把孩子接過去教養的事情。而鐘家三夫人在外面交際時,曾經暗示過聞春意的種種不孝。她說這話時,卻被聞素意在一旁聽得正著,當時她就鬧了一場,直接說鐘家三夫人虧心,說聞府原本就沒有想過要把女子嫁進鐘家去,是鐘家人知道自家妹子心性單純主動前來提親。
曾氏說事發后,大伯母立時派大堂嫂送禮去了聞素意夫家,當著她夫家眾人的面,大堂嫂笑意盈盈的跟聞素意說:“母親說大姑子在外面愿意為自家妹子主持正義。做母親的人,覺得教養你一場,值了。”她再笑意盈盈跟聞素意夫家的妯娌們說:“我們這一房和鐘家人原本就是姻親,關系自然更加的親近。我家妹子和鐘家少爺成親幾年了,夫妻相處融洽,又育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我家妹子在家里時,雖說不是千嬌百寵著長大的孩子。可我家四叔這一房一向人事少。家里是難得的清靜,這個小妹子的性情純直,家里人那時只想著把她嫁往普通人家。只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平日里交往的普通人家不多,能遇上一兩個合適的人家,偏偏姻緣的事情,又有說不出的復雜。總有那么一份命中注定的存在。當年我家妹子的親事,是讓家人為難了好一陣子。這時鐘家人主動上門求親,其實家里人都很是遲疑不決。
我家這個妹夫提起來,我們安城的人,誰說起他。都贊他人才品貌十分的出眾。可這樣的人,原本就是親戚家的孩子,家里無人想過他會與我們家再牽更加深的關系。鐘家人直接求到老人家面前。又繞過我四叔四嬸直接跟我父親母親大人說話,就是擔心我四叔四嬸一口回絕了這門親事。老人家自是樂意有這樣的一個極其出色的孫女婿。就是我父親都動心不已,覺得這樣的人才落到我們家來,男人們的行事,自然看得高看得遠。
只有我母親當年思忖來去,后來應承下來,就為了鐘家不納妾這一點。這些年下來,鐘家三老爺夫妻對我家妹子一直有所偏見,覺得她誘了自家的兒子。說實話,外面的人不知我家妹子的事情,我們自家人可清楚明白,自家妹子的品行,那就是一個行事極其端正的人。我家妹夫當年在我們家來來去去不知多少回,我家妹子一直都不曾接近過她。我嫁進聞府后,偶然一次聽她說,她的哥哥與弟弟比任何人都要優秀,她何必去瞧別人家的人。”
聞府現任當家少奶奶等于在人前,直接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就差沒有明說,我家妹子從來不曾引誘過良家婦男,那時只不過是親戚家之間來往,她都只是遠遠瞧熱鬧的人。至于鐘家三夫人在外面說起來的那些不實的話,大家都可以去打聽清楚,畢竟各家里都有他們同年紀的人。聞府的人,這一次是真的惱怒了鐘家三夫人的行事,她一直在外面言說,聞春意小小的年紀時,就知妖媚了她的出色孩子。
聞大夫人在家狠狠的砸了一個杯子,又跟聞朝鴻小小的鬧了一回,夫妻兩人又去鐘宅尋了鐘家大老爺夫妻說話,最后才下決定,由著聞家大少奶奶出面,把當年的事情細細分辨一回,聞府將來還要跟親戚家交往,那家都有慢慢長大的孩子,再也不能由著鐘家三夫人在外面亂放話。而慶幸的是聞春意當年的名聲不好,人們對她的事情,提及起來還能記起來,只知是一個愛板著臉不喜與人交往的小女子。
而且曾經常愛圍在鐘池春身邊的小女子,如今孩子都有了,有些心性直爽的人,也不介意提及年少時的事情,直把那時的事情當成趣事跟家里人說,言說時,有人也提及了聞春意一直是是一個不太合群的人。其實人們都有些愛忘事,如果沒有鐘家三夫人在外面放話,大家都忘記了聞春意的舊事,而今提及起來,大家忘記了她冷清,只記得她的內向,記得她面上淡淡的笑意。時間把許多舊事美化了,大家記憶里的人,都變得有幾分可愛起來。
如果聞春意不是嫁給了鐘池春,只怕許多的人,在后來都記不起她們的身邊曾經出現這么一個人。畢竟誰會去記得淡淡交往如同路人一樣的人,她們的記憶里,有更加多的歡樂事情。只是因為鐘池春,她們在記憶里努力去尋找了聞春意的影子。鐘家三夫人的話傳出來后,她們樂了,在家里笑著說:“我們那時在聞府玩耍,都知道聞十八不愛跟人玩耍,是喜歡窩在家里的人。就是后來大一些,她見人會笑時,也是獨來獨往多。
要說勾引鐘家少爺這類的話,反正我們當年是瞧不出來任何的跡象。就是現在仔細的回想,也不曾覺得她有過任何的勾引舉止,她待鐘家少爺和待我們沒有任何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