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查阿古走的時候,心中滿滿的都是喜悅。
他以為花容月看到自己多少會給自己一點臉色看,畢竟自己是沒有經過她同意就請皇上降的旨意。
這樣的事情若是換成伯努的女子,他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剝掉一層皮。
不得不說,天朝的女子這樣守規矩對于阿查阿古來說,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花容月身邊的幾個丫鬟,看著他們的互動,只覺得心頭慌的很。
花容月從小就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竟然還笑瞇瞇地對著阿查阿古。
她們只覺得阿查阿古身上多半是要有大問題了。
只是,這阿查阿古畢竟是別國的王子,她若是真的要在他身上做手腳,那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花容月這次跟來的四個丫鬟,幾乎每個都升起了一種想要遠離的沖動。
不過她們都是被終生買斷了的,就算真的離開了花容月,也沒有了別的出路。
“我瞧著花小姐還是挺歡喜我的。”阿查阿古有些自戀地說道。
他身邊的侍從聞言,連連點頭:“小的也這么覺得,若不是喜歡二王子,肯定不會笑瞇瞇地和你說話。”
阿查阿古聽到別人也這么說,心里頓時就更加舒坦了。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自己今日還有一個別的目的,“現在去白府吧。”
“小姐小姐,那狗皮膏藥又來了!”珍妙有些咋咋呼呼地喊道:“我去把藥蛇大人帶出來吧!”
白青黛知道她說的“狗皮膏藥”是阿查阿古,珍妙對于自己討厭的人,總是有給他們取各種綽號的天賦。
“藥蛇最近在鬧牙疼,讓它繼續歇著吧。”說到藥蛇。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哪里曉得藥蛇對那個糖果那么執著,半夜趁著大家都沒有注意,就潛進白青黛的屋子,將所有的糖果一掃而光。
白青黛開始還沒有發現,后來還是藥蛇因為一下子吃的太多,牙齒開始疼了。她這才注意到。
偏偏它如今因為牙疼精神也萎靡的很。白青黛就是要教訓它,也要等它養好了精神。
“珍妙,就數你跑的最快。那二王子不是來找小姐的,是來找花公子的。”珍味慢慢走了進來。
珍妙看到了人就迫不及待來報信了,還好她聽完了話,免得又烏龍了。
“找花師兄?”白青黛微微一沉吟。也就想通了。
阿查阿古主動去求娶花容月,想來是心悅于她。但是花容月喜歡的卻是花師兄,阿查阿古來這里,倒也不讓人意外。
“既然如此,不如我也去湊個熱鬧。”白青黛站了起來。去內室換了一身衣服。
她自然是站在花子玉這邊的,只是這里雖然是白家,但是阿查阿古的身份比較特殊。她還是怕花子玉會吃虧。
花子玉明顯也沒有料想到阿查阿古的到訪,只是基于禮節。還是放下了醫書,到了客廳。
阿查阿第一眼看到花子玉的時候也有些晃神,明明是一個男子,長得卻比女子還要美貌。
他一直以為花容月白青黛一進算是頂尖的美貌的,但是花子玉和她們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只是相比較那二人,他身上多了一絲英氣。
阿查阿古在心里默念三遍:“這是男人這是男人這是男人!”這才一臉惡狠狠地看向花子玉。
但是目光觸及到花子玉那張完美的臉頰的時候,兇惡的表情一下子又柔和了起來。
當白青黛急急忙忙趕到的時候,兩個人倒是氣氛比較和諧地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她不著痕跡地將花子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安然無恙,便暗暗松了一口氣。
“剛剛聽說二王子找花師兄,我也正好來湊個熱鬧,我這師兄性子比較清冷,若是有什么冒犯之處,二王子也不要怪罪啊!”
阿查阿古看白青黛這么維護花子玉,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難不成這白七也瞧上了這個小白臉?
這么一想,他就覺得自己也不算太冤枉,那忽察兒的未婚妻還不是瞧上了別人啊!
大約是有了同病相憐的人,阿查阿古反而覺得花子玉也沒有那么讓人討厭了。
“怎么會,花公子年少有為,聽說小小年紀已經被國醫院錄取了。”阿查阿古笑著說道。
白青黛有些詫異地看了阿查阿古一眼,她倒是沒有想到,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只是,“花師兄,你被天醫院錄取了怎么都沒有和我說啊!”
考試不過是前面幾日的事情,沒有想到成績出來的這么快。
“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而且我也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我和阮師弟,黃師弟都被錄取了,只是大家擅長的不同,想來以后也未必會分到一處。”花子玉淡淡地笑著。
白青黛點點頭,因為阿查阿古在,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沒有想到二王子這個關注我的師兄們呢,還專門為此來這里祝賀他。”白青黛笑呵呵地看著阿查阿古,只是彎起的眼睛,像極了小狐貍。
阿查阿古有那么一瞬間的發愣,不知道是因為白青黛的話,還是因為白青黛的笑容。
“不光是因為這個,主要是因為我馬上要娶容月為妻,所以想來見見她一直敬重的小師叔。”阿查阿古緊接著說道。
他這么說,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希望你能好好對容月,她性子有些急躁,你記得讓讓她。”花子玉稍微說了幾句。
畢竟是要嫁到那么遠的伯努去,花子玉還是希望花容月能幸福的。
“那是自然,我們伯努的男子不光英勇,而且堅貞專一,一生都只會娶一個妻子,不像你們天朝人,見一個愛一個。”阿查阿古頗有些自豪地挺了挺胸。
花子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白青黛,她當年答應伯努的求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其實天朝的男子,也不是每個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啊,也有不少,是從一而終的。
“堅貞專一我倒是有聽說,只是這英勇,從何得知?”白青黛掃了一眼阿查阿古。
白青黛的眼神透著一股子無法忽視的輕蔑,這讓阿查阿古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可是伯努出了名的勇士,她憑什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作為一個男人,自然是要面子的,他環顧了一眼四周,然后走過去,將放在廳正中間的那個香爐直接搬了起來。
這個香爐放在這里已經有好幾年了,平日都是用來熏香的,因為這香爐做工比較精致,花紋也比較少見,福慧長公主才放在這里的。
白青黛以前就有聽下面的丫鬟討論過,說是起碼得有二石。
這一石差不多等于現代的一百二十斤,二石的話,就是二百四十斤,這還是保守估計的。
多半還不止呢!
阿查阿古雖然咬著牙齒,但是面上卻不見猙獰,想來這個香爐的重量,還沒有到達他負重的極限。
白青黛拍手道:“二王子過來厲害!”
她說話間便站起來,踱步走了過去,然后在那香爐上輕輕一拍。
不過是一個輕描淡寫的動作,原本還游刃有余的阿查阿古只覺得那香爐一下子變得奇重無比,手上一抖,整個香爐就掉了下去。
還好他腳縮的快,不然整個腳掌指不定就被砸爛了。
白青黛好似被嚇的不輕,用手拍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的后怕。
阿查阿古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出這樣的事故,有些發傻地看著那個香爐,因為他突然脫手,香爐砸在地上,那些地磚都碎了不少。
“里面發生什么事情了?”蘭卿跑了過來,剛剛她就聽到一聲不小的地動,連忙跑了過來。
這三房的會客廳,一般都是只有幾個主子能用的。
如今福慧長公主在自己屋子里休息,白青附出門了,白慕庭還沒有回來,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只有白青黛了。
白青黛現在雖然已經十四歲了,但是在蘭卿心目中她還不過是個孩子。
她聽到這個聲音,以為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快速跑了過來。
剛到的時候,聲音都還喘的很。
“沒事沒事,只是二王子失手將香爐給砸了。”白青黛見蘭卿一臉急色,心中頓時有些愧疚。
蘭卿因為白青黛的話,將視線放到阿查阿古身上,之間他雙臂垂在兩側,眉眼間帶著一絲痛苦。
她因為福慧長公主的緣故,對伯努的人一直沒有什么好感,便沖著白青黛微微屈身:“既然如此,我找人過來,將這個屋子清理一下,這地磚都碎了,最近都不能再招待客人了。”
“麻煩蘭卿姐姐了,也記得和娘說一聲,免得她擔心。”
蘭卿領了話便出去了。
“都是我的不是,伯努都是勇士,我不該太好奇的。”白青黛有些后悔地說道,看向阿查阿古的的眼中也透著一絲抱歉。
阿查阿古他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只是那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帶來一絲劇痛。
但是面對白青黛,他卻沒有臉面將自己受傷的事情說出來。
把香爐掉下來已經夠丟臉了,他怎么好意思說,自己還為此受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