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說她有關系也不可能,畢竟她得樣子。太孑孑獨立了。
身后垂死慘叫的人好像跟她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因此這樣,才顯得她越發神秘測摸。
又可怕。
有一種手腕通天的既視感。
內衛眼皮底下殺人…還一點關系都不沾,無聲無息,可不就是可怕么。
而她一步步走過那薄薄的雪地,走過那稀疏卻別致的梅木之間,安靜在梅花雪舞之中。
幾個內衛欲言又止,卻在她走過眼前后往后退步挪開位置。
露出后面的越北卿。
這人也不知是何時來的,站在眼前瑩瑩而立,微微而笑。
她近前來,于隨弋咫尺之差,那些內衛見狀便是圍了地方,讓其余人聽不得她們的話。
“隨姑娘,許久不見了”
隨弋看著她,“是許久了。”她的嗓子有些許的啞,還有綿長。
越北卿瞧過后面的那夏洛克的慘狀,不由揚了眉頭,“他若是死了,于我們內衛倒是有些麻煩了”
隨弋看了她一眼,“于你有麻煩么?”
這一句莫名有些深意。
越北卿素著臉上的神情,笑意溫和;“算是”
“那就好”隨弋淡淡道。
額…這話…
越北卿有些無辜的擺手:“我得罪過隨姑娘?”
隨弋垂眸,伸出手,讓飛落的一片梅花停落指尖,輕輕一捻,輕聲道:“半死不活罷了。多費些手段也就是了。不過容不得拖延時間”
本該是厭惡怨恨的,卻是這樣輕柔雅致的聲音,頗有隱晦內斂,不動如山的感覺。
越北卿一怔,接著飛快雙手作揖,一彎腰,“多謝隨姑娘手下留情”
幾步跑到夏洛克身邊。
一看。嗯哼。的確還留有一股氣呢。
半死不活么?
這可不是手下留情,而是狠辣無情。
她轉頭看向那一抹背影。
看來是真的恨極了這個夏洛克。不,是恨極了meid。
越北卿眸色暗了暗。指揮人將夏洛克等人帶走。
而這廂,隨弋站在皚皚飄雪中,朝諸人看去。
燕清嫵跟蘇子木幾人就在眼前,且。他們之前從未聯系過,不過未必需要聯系。
今日一面。足以消弭所有的擔心跟隔膜。
燕清嫵松了一口氣,卻沒上前搭話,蘇子木跟葉子戌也沒有。
片刻后,莫柯跟隨弋走在去教務大樓的路上。走廊清幽,外面的花景之上蓋著的一層雪色越發濃重…
高大胖跟在兩人后面,隔著兩三米遠。抱著那個盒子,倒也樂得四處跳看這京大里面的美景。
前頭。莫柯踱步而走,十分閑散。
“你幾個月沒來,這毓秀苑里面的花都換了一季了”她的嗓音輕柔,泛著濃重的書香,她身上也是如此,手里還夾著一本古籍。
書氣雋永,郁郁飄香。
“總會換回來的”隨弋看向走廊外面的景色,腳步頓了下,“之前多謝你送來那一份藥材”
“不過是一些草藥而已,以江姑娘那樣的醫術,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莫柯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略微疑惑的,目光不由在隨弋插在兜里的左手上停了下,按照原本的估計,頂多一個月此人便能痊愈,何故拖長了兩個月…
隨弋沒說話,只轉頭看去,輕聲一喚:“高”
高大胖忙從那觀景臺上跳下來,將盒子雙手奉上,隨弋伸出左手,雙手握住盒子。
遞過來。
“前些日子偶然看到,你許會喜歡…”
一個鏤刻的檀木匣子,里面是什么未可知,莫柯并未多看,雙手伸出,接過。
“有心了”
既然她有心還情,她收了又何妨,連謝謝也不必說,當讓對方釋然好了。
只是雙手接過匣子的時候,莫柯的手指距離隨弋的手指不過微末距離。
那左手綁著白布。露出的手指固然雪白纖細,卻也羸弱。過于蒼白。
還未傷愈?
“你的傷還未好么?”莫柯狀似不經意又隨性的問了一句。
隨弋收回手,藏袖其中,淡淡道:“不礙事了”
莫柯皺皺眉,繼而輕聲道:“保重身體為是,也要放假了。這些時日多養傷。其余諸事,當放則放”
頓了下,她說:“來日方長,不是么。”
高大胖詫異的目光讓莫柯偏過了臉,聽到隨弋輕聲說:“有時候,花不飄零水自流,由不得自己的。”
談不上無奈,只有淡淡的倦怠。
“我還要去一趟導師那兒。莫姑娘,外面寒重,與你不利,莫多待了”
莫柯凝了表情,一頷首,看著這兩人離開…
待身影消失視線中,她自顧自說了一句:“一個很奇怪的人啊。”
“可小姐很看重她”
“不該么?”
“小姐做的,自然是對的”
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莫柯卻沒看他,只摩挲著手里的木匣,輕輕說:“她的傷沒那么簡單。否則不會連江沉魚都未能讓她痊愈。”
“需要屬下去查一查她這三個月的蹤跡么?”
“不必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莫柯已經打開了木匣,看到里面一本書。
那撲面而來的焚香…
“《大心空卷》!!……”那人錯愕,忍不住提升了音量,滿是狂喜。
“小姐,這是救你的一方必須秘法啊,家主這些年一直央求青竹山卻一直不得,此人,此人……”
莫柯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封面…閉上眼。
“此事只告于父親知道便可。我不希望族內有第三人知道…”
“是”
這人消失,莫柯抱緊盒子,輕輕舒出一口氣。
所以,這三個月,她一直在西北那邊的青竹山么?還讓那位山主另眼相看?
隨弋,你到底還有多少的不凡未讓人知道?
在校長辦公室的時候,隨弋見到了蘇子木跟校長蘇含文。可也看到了那位褚慕遮。
褚慕遮只是看了她一眼。略頷首,走到一旁的桌子整理一些資料。
削了假后,蘇含文主動開口。邀請隨弋去蘇府做客,加上蘇子木在一旁附語,隨弋答應了。
之后很快離開。
褚慕遮后腳捧著資料出門,在走廊上叫住了隨弋。
他遞過一份資料。
隨弋看著他。
“這三個月你不在學校。學分還好說,幾次考試補上便是了。這點考古系的幾位教授應該跟你知會過,可社團那邊卻是一次也沒去過,還請你補上幾份古風社的古學報告,給我審核。到時候再談能否補上社團學分”
一般說來,隨弋這樣在一個學期內幾乎沒上滿一個月課程的人是不可能順利過關,安安穩穩讀下一學期的。可學校主動開了后門,連這位素來一絲不茍的學生會會長也擔起了這方面的事兒…
隨弋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冷淡跟公事公辦。
“好。麻煩了”
隨弋接過資料,離開。
從樓內出來之后,隨弋在校門口看到了燕清嫵,前者站在車邊,撐著雨傘,看到她后便是笑了,倒是她旁邊的羅峰用好奇的目光看她。
剛上前
曹禺的車停在了邊上。
曹禺下車,也沒有遮擋風雪,便是親自上前。
他的出現在附近不少學生駐足。
曹禺沒有其他廢話。
“隨姑娘,承你幫助,曹禺幾度脫險,于禮該是重謝”,頓了下,他看過燕清嫵兩人,說:“不過看來你現在已經有約,不如改日我們曹家設宴答謝,還請隨姑娘賞臉前來。”
曹禺的姿態放得很低,也不得不低,畢竟隨弋可算是救了他兩次。
救命之恩涌泉相報,古老世家尤重此道,何況隨弋擺明了不是普通人,這樣的恩人改謝就謝,該拉攏就拉攏。
曹家可不是那些沒眼力見兒的,一味端著架子自視甚高。
隨弋對曹家觀感不低,也知道自己這三個月不在京內的時候,隨唐齋在京都沒少被曹家相助。
曹家是一方強大的助力,也還算靠譜。
“好”隨弋答應。
曹禺微笑,很快進車里離開。
隨弋跟燕清嫵兩人也離開。
不遠處,葉子戌接到隨弋的短信。
看了看,他轉身離開。
晚飯是跟唐寒煙母女一起吃的,還有那個羅峰,隨弋只瞧了一會就知道這個羅峰雖桀驁且富有心機,對這兩母女卻是極其得好,不過不知為何,對她也尤其客氣周到…
羅峰也是覺得自己前些日子是真蠢了,竟然沒發現這里有一位燕清嫵跟唐寒煙都極度倚重的人物,在他看來,唐寒煙對這隨弋可比對燕清嫵還好似的。而且言語親切之外還不乏敬重。
“原來是隨小姐救了小嫵。”羅峰之后的態度也變了,從單純的討好變成真正的感激…
吃飯中,唐寒煙也才知道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不由皺皺眉,“這件事背后的事情暫且不談,單單曹禺他們幾人去你們學校,本身就有些古怪”
三人詫異。
唐寒煙看了羅峰一眼,淡淡道:“十天后就是京大寒假了,在這個時間點搞一個經濟講壇本身就很奇怪,我猜是曹家為首的那一掛資本圈子在為某些經濟活動造勢…你看著吧,借著京大這些學生里面不少人的家世,這個消息會被很多人得知。”
羅峰畢竟是商業奇才,雖然在今天這件事上是因為對唐家母女主觀感情做主才忽視了一些事情,現在卻能秒懂,進而猜出不少關鍵……
“你說的是我們東亞這邊的國際資本重組?”
曹氏國際是立足國際的超級資本集團,本來前些日子圈子里就有關于曹氏國際要進行一項國際金融活動的傳言,可惜曹氏國際一直態度高冷艷,這傳言也就淡了,但是現在接著臨邊那幾個國家的戰亂…國際上的一些資源市場的確要重新洗牌。
曹氏洗牌要開始出手了?
現在放出消息…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也許是單純招攬盟友。形成一股勢,畢竟這個金融漏洞很大,國際上盯著的資本巨鱷不少,要分一杯羹并不容易。”
羅峰跟唐寒煙談事并不逼著燕清嫵,后者發表看法也未藏私,只是隨弋對此事并無多少表態,這個話題也就淡下來了。
隨弋的回歸在即將放假的京大內內投進了一顆石子,不過很快被之前便被一件事壓過了。
其實是大眾一向都喜聞樂見的八卦之事,卻未必喜大普奔。
起源是京大論壇上的一個帖子,帖子里面放著幾張照片…
“外語系系花榮歌麗雪夜密會經管才子江沐修,深夜密會飛雪中…”
接著便是兩個當事人在雪夜中見面的樣子,還有江沐修將自己手里的雨傘讓給榮歌麗…
才子佳人,旖旎曖昧…
而后是榮歌麗在操場上抬頭看天的寧靜哀婉側面。
的確是一代風雪麗人。
幾張照片都極為漂亮。
這個帖子在早上半夜兩點發出,到了早上九點的時候已經有三十萬點擊量,自然不是京大學生的功勞,而是包括了跟京大素來關系密切的好幾個大學,還有網上一些本就關注榮歌麗的一些人…
有黑的,也有叫好的,祝福的,一片混亂。
三個女人還頂的上一只鴨子,何況這論壇上豈止一只鴨子,還有大量的網絡高手,很快集思廣益,將這兩人的旖旎之事渲染的極其熱鬧,除卻江沐修的身份被定為京都官家公子之外,還順便扒出了榮歌麗的背景。
香港知名豪門榮家千金,膚白貌美大長腿,有模有樣還有才。與江沐修簡直是天作之合。
因此那些對此不滿的女學生都噤聲大半,然而卻有一堆擁護的迅速反擊。
目標直接鎖定汪靜秋這些名聲不菲且明顯表露過對江沐修好感的人。
不到一個小時,不知道是誰,把京大各系數得上好的系花班花都給“躺槍”了。
——用的的。
一個一個過去。
挑釁意味森森啊。
嗯,燕清嫵、蘇子木、莫柯等人就在其中,也是醉了。
考古系的人叫屈,卻陡然聽到有人弱弱得說…
“額,我想,后續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