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罷不過第二日,善正寺以玄清大師之名送來了帖子。
老夫人得了帖子,滿面笑意,“聽聞外面傳言玄清大師是千金難求,如今親自送帖請容姐兒上善正寺,真給咱們沈府長臉面。”
沈府剛剛在永安城站穩腳步,還需要借很多力。
“咱們三姑娘命中帶福,連玄清大師都親口點評過的,外頭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呢。”劉嬤嬤張口應承著。
老夫人微微點頭:“去將這帖子送到容姐兒手上,玄清大師時間寶貴,讓她現在就動身去罷。”
劉嬤嬤歡喜接過帖子,親自走了一趟錦林院。
東苑廂房內,梁玉瑩換了身鵝黃色繡百柳圖案細絲薄衫,正端坐在妝臺前首飾,梁夫人仔細了窗外,步伐輕縷的走在她身后,看著銅鏡中的梁玉瑩,小聲叮囑:“玉瑩,此次是老天給的機會,途中有刺客行刺,不論他們是誰的人,到時沈容就是再遇上刺客,那也一并推到別人的身上。”說著梁夫人柔軟的手掌搭在了梁玉瑩的肩上,垂了口氣,可惜道:“其實沈容這個孩子也算救了咱們一命,要怪也只能怪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了。”
梁玉瑩哼笑一聲:“我不喜歡她!”又轉過身,抬眸對上梁夫人的雙目,神態傲人,話語中又帶了幾分不解與不快:“我不知道你與爹爹是怎么想的,偏偏讓我與謝安定了親,他是世子又如何,還不是比不過謝鈺。”
“要不是因為皇上沒生幾個皇子,年齡又都還小,娘怎么也要將送入宮,博一個太子妃回來!”梁夫人說的亢奮,可惜事與愿違,只得退而求其次。
梁玉瑩撇了撇嘴角,“再說什么也沒用了。”
她站起身,就往錦林院去。
誰知入了錦林院,才得知沈容已經出了府,去了什么善正寺,她怒沖沖的從錦林院又折回東苑廂房,這之間來回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你不是去找沈容了?怎么又回來了。”梁夫人稀奇的望著梁玉瑩。
“她不在府上!錦林院的婢子說她去了善正寺,鬼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梁玉瑩隨性的坐在軟榻上,掩了掩額角的細汗,“娘,你說她是不是起疑心了,我總覺得這個沈容不對勁,咱們在永安城又不能待幾日,她這個時候去善正寺,可別等咱們離開了,還未回來。”
梁夫人面色沉定,“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她此次外出也未嘗不是好事,圓珠!”
名為圓珠的年輕婢子腳下似踩著風,身輕如燕的站在梁夫人身前,微微福身,語氣卻絲毫沒有變化,冷硬出聲,“您有什么吩咐。”
梁夫人招她上前,低聲吩咐了幾句,方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龍鳳半壁玉佩,交給了圓珠。
圓珠神色清冷,國字方臉略顯英氣。
她手中握著龍鳳半壁玉佩,聲線粗啞:“夫人放心,我這就去辦!”
一眨眼功夫,圓珠就出了屋,梁玉瑩目瞪口呆的看著圓珠離去的背影,呢喃道:“娘,你與她說了什么?她到底是什么由頭!我怎么從未在府上見過她?”
梁夫人笑意深深,“這次出行,她是齊太后親自送來府上的,聽說武功高強,甚至一些男兒都比不過她,娘一直沒讓她露面,這會兒到用她的時候了。”
梁玉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對于沈容離府一事,還耿耿于懷,但也沒有半點法子,只好扯了扯嘴角,等著圓珠的好消息了。
圓珠步伐輕緩,暢通無阻的出了沈府,她站在沈府前,捏著手中的龍鳳半壁玉佩,傲然于世的揚起了嘴角,對付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還用得動用別人,她嗤笑一聲,將玉佩收在懷中,大步流星的往繁鬧的街道上走去,她相貌平平,身著的衣料雖是上好錦緞,可花樣普通,她很快就被匆匆人流所淹沒,在人群之中,平常的毫不起眼。
她一路打聽,終于走到了善正山腳下,一點也不含糊,一步二階,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她就登上了半山腰。
“這位小僧,請問沈姑娘可在此處?我是沈府的婢子,有急事相稟,還望小師父替我引路。”圓珠臉不紅心不跳的一言一語,她神色微斂,流露出幾分著急的模樣,還帶了幾分氣喘吁吁。
那小沙彌回想了片刻,“今日確實有一位沈姑娘入寺,這位施主,請隨我來。”一身道袍的小僧雙手合十與圓珠鞠了身子,轉身就往前走。
氣相莊嚴的般若殿內,小八一身不沾塵埃的雪白衣袍,膚色白皙,不茍言笑,遠瞧著,仙氣十足。
可一一沈容開口,就露了餡,他擠眉弄眼的彎著沈容:“…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名聲大氣的,但我還是不敢輕易給別人胡言亂語,這個玄清大師……”小八勉強的笑著:“世人皆以為我神通廣大,知曉世事前后,卻不知我連自己的命運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給別人推命理。姑娘,你說可笑不可笑。”
“……”沈容無言以對。
“小八,這不正是你想要的?你想出人頭地,你想大名遠揚,如今玄清大師這個名號你難道不知道,你的一句話,是千金難求!你現在倒是在這里矯情起來了。”錢驍氣炸了,受人追捧還不愿意了,他倒是希望自己有一日也能收到萬人敬重。
他一股腦出聲喝道。
“這……姑娘,我之前確實是想出人頭地,做人上人,可現在發現,撒了一個慌,就要編成千上萬個慌去圓。”小八眸中目光閃爍,笑著環看殿內,“如果我是小八,我可以每日在般若殿內偷偷懶,誦誦經…不過姑娘你放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就是跪著走,我也會將他走完,我就是與您在這發發牢騷,不然當這個玄清大師,還要悶死我咧。”
玄清大師與小八的性格截然相反。
所以小八才會覺得沉悶不已。
“每個人都是如此,得不到的總是自己最想要到的,可等得到了,舍棄的也毫不猶豫。”沈容失笑,并沒有因為小八這些話而不快,若小八當真變成如玄清大師那般面上無色,不驚波瀾,她還不適應呢。
小八重重點頭。
外面就突然有一個小僧通稟說有人要見沈容,是沈府的婢子。
沈府不會又出了什么事情,這是她第一想到的,她斂了神色,小八也正襟危坐,嘴里稀里糊涂的念道著經文。
沈容深看了小八一眼,還是出了殿內,去了偏殿。
“姑娘!”圓珠急喝一聲,撲著就沖沈容來了,“咚!”的一聲跪在了她的腳下,萬分著急之下,聲音都岔了,喑啞道:“姑娘,奴婢可算找著您了。府上出事了,二夫人現在鬧著要離開沈府呢!您快回去勸勸罷。”
“什么?”沈容驚道,趙氏鬧著要離開沈府?莫不是沈平成帶了女人回來?
能讓趙氏大動干戈,離開的沈府的事情,只關乎沈平成,遂她著急問:“二老爺回府了”
圓珠愣了幾秒,細長的眼眸暗暗流轉,聽說沈二老爺與沈二夫人伉儷情深,她便哭楚的開口:“要是二老爺在府上哄著,二夫人興許就不會這樣沖動了,偏偏二老爺一時之間趕不回來,不過奴婢已經差人送信過去,二老爺應該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姑娘,您快隨奴婢回府罷,晚了就來不及了。”
就連冬梅都聽得稀里糊涂,奇怪的看向沈容。
“你是哪房的?我怎么未見過你。”沈容上下打量起這個國字方臉盤子的年輕女子,幾不可見的皺起了眉頭。
圓珠低垂眼眸,故作輕松道;“回三姑娘,奴婢是錦林院后院的丫鬟,極少進內院,姑娘自然未見過奴婢,此次奴婢是奉嬤嬤之命,請姑娘回府,若姑娘不信奴婢,您且隨奴婢回府便知道奴婢說得是真是假,只是怕回得晚,夫人已經離開了。”
沈容多看了她一眼,這個圓珠一定有問題。
她裝出一副心急的模樣,急著提起淺黃色的裙裾就往殿外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離府才不過幾個時辰,府上就生了這樣的事情,老夫人?還有夫人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才動怒。”
沈容一時之間問了這么多問題,圓珠答不上來,腳步生硬的停了下來:“奴婢……姑娘贖罪,奴婢一直在后院做事,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夫人要走……”
這個圓珠費盡心思想要將他騙下善正寺,多半是要對她不利。
就說梁夫人沉不住氣,她才來了善正寺,就立即差人過來取她性命。
沈容悠悠出聲:“那還干什么,這就回府。”
“姑娘……”冬梅壓低了聲音,附耳道:“這個人有些奇怪,姑娘莫要信她。”
沈容微乎其微的沖著冬梅點了頭,就連冬梅都能看的出來,更別說她了。
她遞給冬梅一記安心的眼神,就不說其他的,田良與季揚雖尚未現身,若她有危險,他們二人一定會出手相救。
遂,沈容放心的跟著圓珠下了馬車。
她嘴里一面念叨著:“梁夫人與梁小姐呢?沒受驚?梁夫人與梁小姐是咱們沈府的貴客,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二人無事罷。”
忽然提及梁夫人,圓珠下意識的定住了腳步,連忙緊接著話音:“姑…姑娘放心,梁夫人與梁小姐待在東苑內,并沒有什么大礙,受驚自然是有的。”
沈容一直不確定此人究竟是哪房的,她心猜是顧夫人,可卻在她提及梁夫人的時候,她仔細觀察了圓珠聽到梁夫人時的神色,并沒有恭敬,又不像丫鬟聽聞主子時的神色變化。
也就是說,圓珠并不是梁夫人身邊的人。
但也不能說,圓珠不是梁夫人帶進沈府的,各為其主。
沈容跟著圓珠匆匆下了善正寺,沈府的馬車早已停在寺廟前。
圓珠親自扶著沈容上了馬車,這罷才小心翼翼的跟上了馬車,卻不料,一只腳剛入了馬車,沈容便出了聲:“你不在外面候著,上馬車作甚!這里豈是你想待就待的地方!”
“姑娘……奴婢……”圓珠無比委屈的縮著脖子,悻悻開口,但為了順從沈容的意思,她還是下了馬車。
圓珠察覺到自己被沈容瞧出了端倪,雖然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綻。
她笑顏的面容上立即被渾身上下的殺氣所掩蓋。
她便不再隱藏,毫不手軟的將車夫丟下了馬車,那車夫驚叫一聲,大喝了句:“姑娘!三姑娘!!”
然圓珠拉緊了韁繩,親自駕車。
“你!你在做什么!”沈容瞪大了眸子,一副受了驚的小模樣,心中仍然在猜測這個圓珠究竟是何許人也。
“哼,沈姑娘您別急,這黃泉路馬上就要到了。”圓珠大抵是意識到成功就在眼前,她毫不忌諱的說著,不由用力揚起了長鞭。
灰塵飛揚。
沈容莞爾一笑,玩弄著手中的長繩,不動聲色的放輕了步子,小心翼翼的彎著身子探了出去,她用力將手中的長繩拉了拉,手勢極快纏住了她的纖細脖頸,她只是稍稍用力一扯,圓珠就憋壞了雙頰,手中的韁繩仍舊沒有松開,她支支吾吾,掙扎著。
越掙扎,沈容的手里的長繩只會越來越緊,一面繼續拉緊長繩,圓珠迫不得已松掉了手中的韁繩,雙手用力揪扯著脖間的長繩,可沈容先發制人,圓珠已經處于劣勢,她聲音冷硬如刀:“說!是誰派你來的!你想做什么!我倒是不怕讓你嘗嘗什么叫吊死鬼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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