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翌日清早,躺在床上一夜好眠的瑾瑜剛睜開眼,就發現崔景宏正側坐在床畔,含笑看向自己。
瑾瑜十分意外,下意識好奇地打量著他。
他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原本英氣逼人的臉上,染有一層很明顯的灰土,頭發好象被狂風吹過的稻草垛,凌亂而紛雜,平時修理得光潔明亮的上唇和上巴上,長出了不少濃密、黑亮的胡子,那一雙最引人注目的丹鳳眼,平時細長有神,煜煜生輝,像斂藏了人間的湖光山色、天上的旭日明月,既好看,又蘊味無窮,現在看起來,像兩泓清澈見底的泉水,少了幾分以前常有的幽深之感,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靈透之感。
衡祁距離陵祁有兩、三百里的路程,且方南旋昨天說過,崔景宏是要去衡祁干極重要的事,要最多兩天的樣子才能回來,現在,才是一天,崔景宏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說明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匆匆忙完在衡祁的事情,連夜快馬加鞭趕回來見自己的呢!
還有,上輩子,他十分注重個人形象,從來不曾在自己面前有過任何狼狽的樣子;這輩子,他居然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急于見自己,變得如此不修邊副,實在是遠比上輩子要親切、可愛得多了。
可惜,他背后的永寧侯府水太深,自己這輩子不想再趟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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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戚淵正在津津有味地回味被花珊珊親吻的甜蜜滋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當然是自殺死的,怎么了?”
花珊珊吃了一驚,更加好奇了:“可太后對外界聲稱他是遇刺身亡呢!這是怎么回事?”
孟戚淵不解地搖搖頭,反問她:“你既然變成了十三公主,知不知道十三公主跟八皇子之間的事?”
花珊珊點點頭:“我接收了十三公主一生的全部信息。”
孟戚淵大感意外:“你也是靈魂穿?十三公主已經死了?”
花珊珊快活地眨眨眼:“當然!十三公主在被八皇子占有后,懸梁自殺了!”
“這就難怪你不了解情況了。”孟戚淵恍然大悟,解釋道:“八皇子經十三公主提醒后,懷疑是有人在酒里下了春藥,沖出去找五皇子對質。然而,他找到五皇子時,卻看到心上人小月正在五皇子身上,八皇子火冒三丈,怒恨交加,沖過去連五皇子帶小月一塊給殺了,然后,自殺而亡!”
“哦,照這么看來,必定是太后為了護住八皇子的名節,才殺光北殿的人,捏造了北殿進刺客一事。”花珊珊深覺太后對于八皇子與十三公主,算是用心良苦,堪為一個好奶奶了。
孟戚淵卻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神情專注地凝視著花珊珊,無比惆悵地道:“老婆,我們夫妻穿越成了兄妹,這以后,我想要你時,豈不成了亂倫?”
花珊珊倒是不愁這個,大大咧咧地道:“沒關系,大不了我們不再做夫妻,老老實實接受命運的安排,做正常的兄妹就是了。”
說到這里,她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年滿十八周歲,到了選夫郎的時候。要是我的下任老公發現我已非處女,會不會鄙視我啊?”
“什么,你、你居然還想著要嫁別人?”孟戚淵好一陣錯諤。
枉他對她一往情深,一穿越過來,因為擔心她的去向,每天食難下咽,夜不能寐,甚至抱定了要為她獨守一生的信念,她倒好,竟然這么快就把他們的感情拋諸腦后,籌謀新男人、新感情了!
他越想越失望,睨斜著一雙桃花眼,抬手憤怒指控她:“花珊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說出這樣的話,有沒有想過會傷我有多深?”
“我、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么!”其實,她也很無辜,也不想這樣的啊!
花珊珊有些委屈地分辯:“老公,我們都是從現代過來的正常人,得正視現實。難道你真能突破心理底線,跟我這個親妹妹將亂倫進行到底不成?”
孟戚淵桃花眼中劃過一抹艷麗的虹光,大無畏地挑眉:“有何不可?這是老天太邪惡,不是我們的錯。老天既然敢讓我們夫妻穿越成為兄妹,我們就應該順勢而為,當仁不讓,該亂倫時就亂倫!”
“哎!”看他把個亂倫也說得這么豪氣干云天,花珊珊不由撫額長嘆一口氣。
她撇著小嘴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我們以前在一起,那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天經地義。現在,我們成了兄妹,在一起,不但名不正言不順,還會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近親結合畸型兒多,更何況我們是親兄妹,我才不敢生!你說,你忍心讓我就這么一輩子不清不楚地跟著你,臨到死了,還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個披麻戴孝的后人都沒有么?”
“老婆,你先別把事情想象得那么壞!”孟戚淵倒是還沒有考慮到這一層上來。
聽她說得這么凄涼悲摧,他不得不認真想了想,眉目含笑地哄她:“沒有后人,我們還可以領養別人的孩子做后人么,再說,后宮是非多,歷史上,貍貓換太子的事也不是沒有過。也許,我們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其實,我們當中有一個是被人偷換過的,根本就不是親兄妹呢?”
“呃!你我長得完全不像,倒還真有這種可能呢!”受到啟發,花珊珊心里想起一個人來,立時來了興致,不由得轉憂為喜:“老公,你先安心養傷,我馬上去好好查一下,務必做到把這個關鍵性問題給弄清楚為止!”
說干就干。
花珊珊一出北殿,就讓蘭心把楚嬤嬤給叫到了跟前。
這楚嬤嬤自七歲時便進了護國公府為婢,一直侍候在原八皇子與十三公主的母妃鄭貴妃身邊。
七年前,鄭貴妃突然得了重病,按大梁律例,皇妃死時,所有侍候過她的宮女、太監都得殉葬,然而,鄭貴妃卻在臨終時,當著丈夫景帝的面,除了把八皇子和十三公主托咐給太后照顧,就是求得景帝同意,把時任長樂殿提調尚宮的楚嬤嬤轉賜給了十三公主,免予一死。
由此,足見鄭貴妃是何等的信任楚嬤嬤。
只可惜,楚嬤嬤到了十三公主身邊不久,與十三公主的奶娘、南殿提調尚宮魏嬤嬤因事發生爭執,失斷了魏嬤嬤的一條腿。
十三公主以為她是心狠手辣之人,在明知她有理的情況下,仍然偏袒魏嬤嬤,把她杖責三十下,貶為粗使嬤嬤,再不過問。
時隔七年,花珊珊突然要見楚嬤嬤,令楚嬤嬤非常驚訝。
她安安靜靜地垂手站在花珊珊跟前,一言不發。
花珊珊屏退左右,示意她在一旁的桌子邊坐下,并指了桌上的一碟點心,示意她吃。
楚嬤嬤既不肯坐,也不肯吃點心,搖搖頭,委婉地推拒:“小主子,無功不受祿。”
沒關系,這年頭,有能力的人,都有一點小性子。
花珊珊并不生氣,猜測她是因為當年的杖責事件,對自己這個主子失去了信心,才會說話這么生分,溫和地笑道:“楚嬤嬤,對不起。七年前,都是我年少無知,錯罰了你。這點心,就當是我給你的賠禮。如果你能原諒我,就請吃了它吧!”
“小主子……”楚嬤嬤做夢也沒想到花珊珊居然會給她道歉,震驚之余,心結暗暗解開,感動得老淚縱橫。
她哽咽著,果斷坐下,低頭抓起碟里的點心,塞進嘴里,痛痛快快地吃了起來。
花珊珊就喜歡她這樣大方爽朗的性子,微笑著靜靜等到她把一碟點心都吃完了,遞了塊帕子給她擦嘴巴,又親手斟了一杯茶給她潤喉嚨。
楚嬤嬤對花珊珊這樣體貼的舉動更加感動不已。
她擦凈嘴巴,一口氣喝完了茶,恭恭敬敬地對花珊珊解釋道:“小主子,你天生性子柔弱綿軟,當初那樣對老奴,都是小人作祟,老奴從未記恨過你。剛剛,老奴至所以拒絕吃你的點心,主要是想到老奴這些年來,沒有為你做過什么有意義的事,內心有些惶恐。”
花珊珊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含笑看著她,輕聲道:“楚嬤嬤,這都是我識人不清,把你放在了可有可無的位置上,令你沒有發揮才能的機會所致。以后,就由你幫我主管南殿的大小事務,做我的提調尚宮吧。”
“是!謝小主子信任。”楚嬤嬤在鄭貴妃的長樂殿做了十多年的提調尚宮,輕車熟路,又有心要為花珊珊出力,很爽快地答應了。
花珊珊笑著又道:“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請你如實回答:我與我哥哥八皇子,到底是不是親兄妹?”
“小主子,請慎言!”楚嬤嬤沒想到她會問這事,吃了一驚,下意識環顧一下左右,確認沒有了其他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反問:“小主子,你問這個做什么?”
花珊珊看她這神情舉止,就已經猜到里面必有問題了,靈機一動,故意詐她:“楚嬤嬤,你聽說過北殿進刺客的事情吧?這事,就是那些刺客提醒我的。當時,他們說我和哥哥兩人中,有一個不是父皇的親生孩子,他只殺父皇的親生孩子,不是的可以留下。哥哥為了救我,就說他是父皇的親生孩子,并把我打暈。于是,刺客殺了五哥和他,留下了我。”
“哦,原來如此!”楚嬤嬤信以為真,沉聲道:“我之前聽說是你哥哥把你打暈了,護在身下,你才躲過一劫,我就有些懷疑:既然刺客有本事在所有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殺光北殿的人,又怎么可能發現不了你是假死的呢?”
花珊珊看她果然上當,心里竊喜,趕緊趁熱打鐵地問:“那么,我和哥哥到底哪一個不是父皇親生的呢?”
楚嬤嬤面露為難之色,想了想,沖她眨眨眼,一本正經地道:“小主子,你就不要追問了!我早已答應過主子,絕不把北殿那一位不是她和皇上親生的事實告訴任何人!”
“噗……”花珊珊忍俊不禁,心領神會地莞爾一笑,深覺楚嬤嬤是個妙人:把八皇子以“北殿那一位”來替代,從字面上來看,倒的確不能算是泄露秘密。
她好奇地又問:“北殿那一位到底是什么來頭?”
楚嬤嬤這回卻沒有暗示她了,茫然搖搖頭,道:“老奴也不知道。”
“哦,那就算了。”最重要的信息已經掌握了,對于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來日方長,花珊珊相信憑自己與戚淵明的智慧,一定可以弄清楚的。
翌日,卯時初,花珊珊按照平時的慣例,帶著蘭心、蕙質去東殿給太后請安。
太后似乎正等著她過來,看到她后,把她帶到正殿后面的寢殿里面,屏退眾宮女、太監,和顏悅色地詢問:“熙玉,你昨天見了你哥哥以后,都說了些什么?”
花珊珊故意裝出一副愁苦的樣子,試探著答道:“我們有些無法面對彼此。尤其是哥哥,他一直在喃喃自語,說,如果我們不是嫡親的兄妹,該多好!”
“唉,你們真是冤孽呀!”太后雖然早已料到了真相,但真正從花珊珊嘴里聽到,心里還是覺得特別的難受。
當日,北殿出事,是八皇子身邊的貼身小太監安小春悄悄過來稟報,她才得知。
她匆匆帶著自己的親信隨安小春趕到了北殿。
親信阮尚宮在東偏殿見到上吊自殺的十三公主,并根據十三公主裙上的血跡,查出了十三公主失身的事實。
親信鄭凱在西偏殿見到八皇子、五皇子、小月,并根據他們身上的劍傷,查出五皇子、小月是死于八皇子劍下,八皇子系自殺。
親信徐得全則直接從正殿剩余的酒水里查出了大量無色無味的秘制春藥。
至此,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