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丫鬟

第一百九十回 入你一門

他一路狂奔,趕到高府門口,卻見林南失魂落魄的立在路中央,滿臉淚水。

他心頭一顫,還未來得及開口,師姐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撲倒在他懷里,泣不成聲道:“小師弟,我把小西給弄丟了。”

心中無數怒意飛掠翻涌,最后終是拍了拍師姐的后背,輕聲安慰道:“別怕,我們把她找回來。”

想至此,林北神情一動,眸底不見了深色,淡淡道:“等此事了結后,各自去領五十鞭,老呂不會武功,十鞭!”

眾人長松一口氣,齊聲道:“多謝公子。”

“齊退。”

“公子請吩咐!”齊退上前一步道。

“不管用什么方法,查清小西為何挨打,受何人冤枉,三日后,我要知道答案!”

“是!”齊退未作停留,轉身而出。

林北背手而握的手,輕輕一動,似做了個什么決定:“齊進,陪我去趟靜王府!”

齊進猛的瞪大了眼睛,眼底俱是不可思議,片刻,他垂頭喪氣道:“是,公子!”

月河繞宅如龍蟠,西山遠望如虎踞。

靜王府坐落在京城西街,離皇城僅僅半里之遙,是一處絕佳的風水寶地``。

趙暉躺在榻上閉目養神,身則四個美婢或敲或捶,替他做著按摩。

管家趙一悄無聲息的走進來,輕聲道:“王爺,北公子求見!”

趙暉眉心一跳。忍著全身的酸痛,哼哼嘰嘰道:“本王為了他,一天逛奔了數百里,一身老骨頭已經跑散了架,這會子才舒坦上。這小子,就是見不得本王好過,不見!”

趙一默了半晌,慢慢道:“北公子還有一句話,想讓小的轉告王爺。”

“什么話?”

“北公子說,若不見。那王爺……這輩子……也就是個斷子絕孫的……”趙一滴著一頭冷汗。小心翼翼的打量王爺的神色,沉吟著不敢往下說。

果不其然,,怒罵道:“小兔崽子。虧老子對他這般好。居然敢咒老子斷子絕孫。他娘的,老子斷子絕孫關他個鳥事,輪得到他……”

趙暉猛的收了嘴。頓了頓,修長的身影像一陣風般沖到趙一跟前,一把揪住趙一的前襟。

“王……王爺……有……有話……好好說!”趙一嚇得兩腿打顫。

“你剛剛說什么?”趙暉勃然變色。

“北……北公子說,若不見,那王爺……這輩子……也就……也就是個斷子絕孫的命!”

趙一閉眼,一口氣說完,屋子里有片刻的寧靜后,突然暴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趙一聽得胸口一陣陣發緊,王爺莫非……被北公子氣瘋了。

趙暉一把推開管家,理了理衣裳,朗聲笑道:“來人,把王府最好的院落給本王打掃干凈,一應家具擺設,用最好的;再從府里挑二十個絕色的婢女放過去。趙一,陪本王親自迎出二門!”

趙暉搓了搓手,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后,頓足興奮道:“小北啊,需得找個黃道吉日才行,老子要把莘國皇親貴族一一請來,痛痛快快的擺他三天宴席,老子要詔誥天下!”

林北眼底微微波動,走到趙暉身邊,撩起衣衫,單腳跪地。

“老趙,我此番愿入你門下,其實是想求你一件事。”

趙暉臉上笑意淡去,深深看了林北一眼,一字一句道:“我就知道,你是為了她,若不然,憑你小子的志氣,豈肯為王!”

林北眉梢淡淡一挑,嘴角擒起笑道:“知我者,老趙也,你只說行,還是不行?”

趙暉眉心緊鎖,一改往日沒有嬉笑的樣子,正色道:“我且問你,你可想清楚了?”

林北一語雙關:“想清楚的,可不光是我一人,老趙,你可有這個膽量?”

趙暉捻著幾根稀疏的胡子,冷笑道:“你別用話來激老子,老子這些年,與你走得這般近,心里何曾怕過。老子不管你是為了誰,你即入了我靜王一脈,這莘國天下,你小子想橫著走,沒有人敢讓你豎著走。至于以后的事情……”

趙暉深吸一口氣,悠閑自在道:“老子從來不想以后,只活在當下,小子,你如何?”

林北愣了半響,唇角浮上一抹深笑,曲著的一條腿放下,雙腿跪地道:“義父大人在上,請受兒子一拜!”

一聲父親大人令趙暉紅了眼眶,咬了咬牙,破口大罵道:“你個龜犢子,老子求了你這些年,你只當老子是個屁,結果那丫頭一出事,你就屁顛屁顛的找上門,這帳,老子跟你沒完!還不快滾起來。”

林北起身,拍拍靜王的后背,眼起波瀾道:“咱們父子倆,以后有的是時間算帳,不急在一時。”

趙暉凝望林北面容,半晌,仰天長笑道:“好,好,好,老子這輩子也是有兒子養老送鐘的人了!說罷,要我如何做?”

林北神情略有些疲憊:“她挨了板子,被人抬進了宮,是生是死,一無所知,我擔心她……”

趙暉幽幽看了她一眼,道:“此事透著蹊蹺。林西不過是被人誣陷偷了幾只珠釵,怎得會驚動了禁衛軍,被抬進了皇宮?”

林北心中一抽,只覺莫名:“我也是覺得奇怪,所以想請義父幫我……”

“小北?”

趙暉突然打斷,沉聲道:“此事,會不會與你師父有關?”

林北強壓住心中的慌亂,搖頭道:“應該不會!”

趙暉豁然起身,走到林北跟前,拍拍他的肩道:“放心,有我在。她必會無礙!”

林北心下一暖,道:“義父,多……”

謝字尚未出口,趙暉變了臉色,罵道:“少他娘的給老子廢話!來人,給本王換朝服,本王要給那老娘們,好好請個安去!”

御書房里,門吱牙一聲,松公公貓著腰匆匆進來。走到御案前。輕聲道:“回皇上,打聽清楚了。今日一早,逍遙侯入了長門宮有半盞茶的時間,然后便太后的手令帶著一干禁衛軍。攔住了正要上朝的高相爺。”

趙靖琪頓下手中的御筆。俊眉緊鎖道:“為何攔住?”

松公公忙湊近了道:“聽說是要尋一個人?”

“在相府尋人。居然還出動禁衛軍?”

趙靖琪臉色陰森道:“這逍遙侯也太過膽大妄為了!”

松公公不敢接話,恭順道:“后來逍遙侯從相府抬了一人出來,直接抬到了太后娘娘的長門宮。隨后。劉太醫奉召入宮給太后娘娘請平安脈。”

趙靖琪倏然變色,臉陰得似能滴出水來:“還打聽到什么?”

松公公惶惶低頭道:“奴才聽說,抬進來的那個人,是個年輕女子,曾在相府為奴,前兩日,因被人發現偷了相府主子的首飾而受了三十責杖。”

松公公用眼角打量新帝臉色,小心翼翼道:“奴才還打聽到了一件事。”

趙靖琪眼峰銳利的掃過,松公公忙道:“昨日夜間,相爺府上一間柴房著了火,那柴房里關著的,正是那個年輕女子!”

趙靖琪面色不豫的一拍桌子,怒道:“東一榔頭西一棒,弄了半天,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朕要你何用?”

松公公忙不迭的跪下道:“皇上,長門宮那頭瞞得密不透風,奴才實在打聽不出來啊!”

“來人,擺架長門宮!”趙靖琪面帶寒霜,簡單的丟下了一句話,起身便走。

“皇上,靜王求見!”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高高響起。

“皇叔入京了?”

趙靖琪面色一喜,復又坐下:“快快有請!”

林西瞧著床前四只眼睛,深深的凝望著她,一把將頭埋進了被窩里。

童話里青娃變成了王子,現實中丫鬟變成了小姐,還是個貴族小姐,自己早逝的娘親居然有這么大的來頭,這已不僅僅是駭人聽聞了,簡直是天崩地裂。

按這兩人的話說,自己的娘親的娘親,也就是她的姥姥,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年輕時與上門做首飾的銀匠,也就是逍遙侯一見鐘情,再見定情。

兩人眉來眼去,勾勾搭搭,趁著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年輕的逍遙侯在紅娘的幫助下,身手敏捷的爬上了小姐的閨樓,一夜魚水之歡私定了終身。

動情處,銀匠發誓,此生非小姐莫娶;動情處,小姐定言,此生非銀匠莫嫁。

生米即已煮成熟飯,兩人自首于高堂跟前,請林西的娘親的娘親的娘親成全。高門大戶,一娶一嫁需得門當戶對,豈能容這二人私定終身。娘親的娘親的娘親于是棒打鴛鴦,二人勞燕分離。

哪知一夜之歡,留下禍根一條,小姐十個月后,生下一女。因是禍根,必留不得,襁褓之中便送了人。

銀匠發奮圖強,奮斗成珠寶商人,衣錦還鄉再上門求娶之時,小姐已遠嫁高門。

銀匠黯然傷神,只得另娶他人,然后從珠寶商人,奮斗成了侯爺。前些日子出京,故地重游,遇到曾經幫助他鉆入小姐閨房的紅娘,紅娘見侯爺發達了,于把是當年小姐產下一女之事,告訴了他。

逍遙侯府為了緬懷,青春歲月干下的風流韻事,為了祭奠曾經的初戀女子,就按著紅娘所講的蛛絲馬跡,找到了林西。而林西手上的這片翡翠葉子,正是當初銀匠傾其所有,送給小姐的訂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