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櫻悶哼了一聲,疼的頓時白了臉。
見江櫻顯然是沒有了掙扎的力氣,朱氏冷笑了一聲,揚聲道:“捆起來!”
周圍的百姓見狀卻多是覺得好似有些太過了……
橫豎不過是一個想護著長輩的小姑娘而已,沒什么錯。
縱然是同情心泛濫,可也無人打算上前幫忙,只是個別看不下去的,選擇掉頭走開了。
就在朱氏洋洋得意,眼見著江櫻要被綁起來的時候,忽然聽得咯吱一聲門被推開的脆響——
不是鎖起來了嗎?
朱氏納悶,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開的不是面前的門,而是隔壁的。
朱氏不以為意,剛要收回目光來,卻見自隔壁院中,行出了一位身姿挺拔清俊的少年人。
不知為何,朱氏忽然覺得周遭的空氣一下子冷了許多。
待她晃過神來的時候,只見那少年人已經走了過來。
“放手——”
江櫻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煞白的一張臉和因為疼痛而緊蹙的眉,便映在了晉起眼中。
晉起眸光寒了寒,那兩個抓著江櫻的漢子,尚且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忽然覺得手腕上咯吱一聲響,再然后,便疼的倒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忽然失去了嵌制的江櫻,慣性的向后倒去,晉起見狀,沒有作任何思考,手臂已經伸了出去。
朱氏這才豁然反應過來,這人是來幫莊氏的——“你可知道我是誰!竟然敢多管閑事!”
卻見少年人只是冷冷吐出了一個字,“滾。”
沒想到對方會是這么沒商量的態度,朱氏傻了一下,而后氣的臉色鐵青,支喚著手下的人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拿銀子了!”
一聽銀子二字,再加上對方看起來不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沒什么好忌憚的,一群人蜂擁而上。
為首的人剛沖上去,就被晉起一腳踹在了心窩處,重重地跌在地上,疼的哭爹喊娘。
余下的幾個人,同樣不是傷了胳膊就是折了腿,一時間,皆是橫臥在地。
朱氏嚇壞了。
沒看出來這少年如此深藏不露!
“大家伙給我評評理!”失去了手下的朱氏開始試圖尋求鎮民們的幫助,“那娼/婦我丈夫,我帶人來討個說法兒,卻這樣被人欺凌!真是世風日下啊!”
鎮民們卻是沒一個出來幫腔的……
這跟他們也沒什么關系,他們本就是來看熱鬧的,可不想攪和進來,然后……像那些人一樣被揍得躺在地上。
“……”朱氏見狀臉色青白交加,正想打退堂鼓之際,卻聽人群中傳來了一聲高喊,道:“鎮長老爺來了!”
鎮長來了!
想必是有人見鬧得大了,去告知了鎮長。
一聽到鎮長來了,朱氏原本低了下去的氣焰,頓時又高漲了起來!
圍觀的人群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這是怎么回事?”桃花鎮鎮長梁平帶著兩個家丁負手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梁鎮長,事情是這樣的!”朱氏將莊氏如何勾搭她丈夫凌大富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跟梁平說了一遍,末了更是擠出了幾滴眼淚來,道:“我不過是來討個說法罷了,可這惡婦反而對我破口大罵,這還不止,更是動傷了我……您看看我這樣子,破相了呀!只怕從今以后都沒法兒見人了!”
有不少人聞言腹誹道,心道你本來的模樣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還有這個刁民,竟然出傷了我的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梁鎮長您向來公正,想來也不會允許您管轄的桃花鎮出現這種事情吧?”朱氏指著晉起說道。
她認定了梁平肯定會幫她的,畢竟梁平也跟她家老爺一起吃過酒的,雖然關系算不上太深,但這個面子,梁平還是要給的。
梁平皺眉掃過橫七橫八的躺在地上的一干人,便將目光轉移到了晉起身上。
對上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梁平頓時一愣。
這不是……昨晚他在清平居見到的那個少年嗎!
因為聽聞孔弗來了肅州,并且暫居在清平居,前去拜訪求見的人數不勝數,梁平也是其中一個,但是也跟大多數人一樣,被拒之在了門外。就在梁平失望至極,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卻見一個穿著樸素平常的藍眸少年從孔先生的房中走了出來。
能得孔先生相見的人……定有過人之處。
梁平眼中閃過一抹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急著下定論,而是向朱氏問道:“你所說的不守婦道,你丈夫的那位婦人,又在何處?”
朱氏忙道:“被那小蹄子鎖院子里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梁平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道:“你說的莫不是這戶人家?”
“就是這戶人家的莊氏!”朱氏說話間,已經撿起了地上的鑰匙,飛快地將院門打開了。
江櫻試圖阻止,卻被晉起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院門剛一被打開,髻發散亂滿臉淚水的莊氏便沖了出來,一把將江櫻揉進了懷里,一個勁的喊著江櫻的名字。
江櫻受傷的胳膊被莊氏這么一碰,疼的直抽冷氣,連話也說不出來。
莊氏未有察覺,大有越抱越緊的趨勢。
“她受傷了……”晉起忍不住提醒道。
莊氏聞聽驀然松開了江櫻,這才后知后覺地問道:“傷著哪兒了!怎么樣了,疼不疼?”
江櫻疼的齜牙咧嘴,冷汗不停的冒,努力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來——“你覺得呢……”
難道她表現的還不夠疼嗎……
“梁鎮長,就是她!”朱氏憤憤地指著莊氏道。
梁平望著莊氏,卻是沒有說話。
莊氏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一面扶著江櫻,一面挺直了背道:“我沒有。”
“朱氏,你可有證據嗎?”梁平神色有些復雜地收回了視線,朝朱氏問。
朱氏愣了一下,覺得梁平的態度有些不大對勁。
“她之前在我家養豬場里上工,便百般大富,昨日更是引了大富來她家里!難道這還不算茍且嗎!”一想到這里,朱氏便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