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大哥……”江櫻試探地上前通晉起打了個招呼。
晉起卻是皺了下眉。
江櫻更是一頭霧水了。
“你這幾日在折騰什么?”晉起看著江櫻問道,口氣顯然不太高興。
江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相告,“我奶娘也染上了疫病,我這幾日忙著進山給奶娘找藥……”
但是晉大哥是從哪兒看出來……她這幾日在折騰的?
晉起此刻聽到莊氏也染上了病,眼底神色微變。
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因為前世的莊氏,早在這場‘瘟疫’襲城之前便過了世,故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回事。
“現在如何了?”晉起問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莊氏這個變數而心存疑慮,故而發問,還是因為……見到她幾日下來瘦的脫了形,情不自禁地就脫口問了出來。
“暫時穩住了。”江櫻說道,“只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但方少爺已經在研制……”
解藥兩個字到了嘴邊,江櫻又咽了回去,改為了:“已經在試著配藥了。”
她還記得上次她同晉起提起她懷疑此次瘟疫并非天災之時,晉起似乎不怎么認可她的想法。
既如此,日后還是不要在他面前多提此事為好。
“方少爺?”晉起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注意點有哪里不對。
江櫻不假思索地點了頭,并道:“這幾日若不是有方少爺在,只怕奶娘的病情很難穩定下來……”
說到這里。江櫻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昨晚方昕遠忙到很晚,并沒有再過來過,反倒是她,為了能讓方昕遠安心,往對面藥行跑了一趟。告訴了方昕遠奶娘醒了過來的事情。
然而待江櫻回去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漏掉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既然確定了紅草就是可以暫時壓制住此毒的藥材,那么方昕遠可有打算什么時候將此藥大量煉制出來。
但想想此事歸根結底是要方昕遠來拿主意的,且是遲早的事情,便未有再特意折回去詢問。
可此時見到了晉起,江櫻不由地就又想到了此事。
“晉大哥。我和方少爺昨日在老烏山附近尋到了一種可以暫時壓制住瘟疫的藥草,晉大哥要不要帶些回去?”
雖說晉起住在錦云街上,平素也飲用著同樣的水,但經水稀釋后的藥性,終究是跟方昕遠煉制出來的藥丸不能比。
感受到她語氣中飽含的關切。晉起的面部表情不自覺的就柔和了許多。
開口卻是不答反問,“莊嬸染了病,為何不同我說?”
寧可跟那個什么方少爺說,都不愿意找他幫忙?
晉起覺得自己就不該閑著沒事做這個比較的……
因為比較的結果高低立見的太過明顯了。
“呃……”感受到晉起口氣中泄露出的些許不悅,江櫻不敢急著回答,生怕萬一又說錯話惹他不快。
但話說回來,平日里倒沒看出來晉大哥竟然是這么關心奶娘呢。
一聽到她染了病,臉色頓時就不一樣了。
看來人一旦相處久了。真的是會產生感情的。
只是晉大哥不喜歡表現出來罷了。
江櫻自作多情地做出了晉起很緊張莊氏的推斷——
晉起見她這種時候竟還在走神,臉色不由地愈發難看了起來。
一出了事情她第一個想到求助的人竟是方昕遠,而面對他的時候。卻是這樣一幅無關緊要到可以邊說話邊走神的地步?
似乎感受到晉起身上散發出的濃濃不悅,扎著羊角辮的阿芙往江櫻身后縮了縮。
她一直是很懼怕晉起的。
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哥哥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很可怕的樣子。
察覺到阿芙輕拽著自己的衣角,江櫻適才回過神來,一抬頭正見晉起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
呃,這是忽然又犯病了嗎?
看著急需順毛安撫的男神。江櫻連忙解釋道:“晉大哥,我不是存心瞞你的。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是因為奶娘她。她不讓我同晉大哥說,她怕晉大哥擔心——”
奶娘,對不住了!
實在是情況太過嚴峻,實屬無奈之舉……
反正這么說好像也沒什么問題啊?
不僅將自己的責任推卸干凈了,而且還于無形之中拉近了奶娘和晉大哥的關系?
江櫻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機智了。
晉起:“……”
誰能來告訴他,她說的究竟是什么跟什么?
什么叫莊氏不讓她告訴自己?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跟莊氏親密到了如此地步——
分明是在敷衍他。
很好。
這是幾日下來已經對那方昕遠舊情復燃了嗎?
看來那日在山中所謂的以身相許,也不過都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而已?
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人翻臉變心竟然可以快到這種程度!
晉起不自覺地握緊了拳,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
如此一來,反而是將身上的怒氣收斂了個一干二凈。
見他的臉色平靜下來,江櫻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回真的是機智了一次,為自己點個贊。
是以,江櫻仰著臉沖晉起笑著問道:“晉大哥,我那里還有些紅草制成的藥丸。對壓制瘟疫很有些效果,你要不要拿些回去?”
昨晚紅草丸在莊氏身上見效之后,她便又從方昕遠那里要了許多,分給了樊氏和梁平,再又給了宋春風一些讓他帶給宋春月服用。且她那里還有許多剩余。
反正煉制起來也不費勁,老烏山中也隨處可見這種藥材。
“我用不著。”晉起只要一想到這什么紅草丸是方昕遠煉制出來的,不,應該說是他和江櫻一起尋了藥材煉出來的,便全然提不起一絲好感來。
而且,他的確也用不著。
只是如果沒有這茬兒的話。他應當不會這樣直截了當的拒了江櫻的好意。
被他這樣冷硬果決的拒絕,江櫻有那么一會兒的怔愣。
這是為的什么?
好像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的樣子啊——
“晉大哥,這病說不準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還是拿些回去吃吧?”江櫻極有耐心地勸導著。
口氣就像是在引導一位任性的中二少年。
畢竟晉大哥不知道內情,不曉得這毒的厲害。
看著眼前這張短短幾日儼然已經瘦成了尖下巴的巴掌小臉。再加之這一臉真切的關懷,晉起心房某處倏然就軟了下來。
真是沒骨氣!
晉起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江櫻這般在他同方昕遠之間‘左右逢迎’,險些忍不住再次黑臉。
“說了用不著——”
什么紅草丸綠草丸的,他還不清楚嗎,不過只是用以配制解藥的其中一味輔藥罷了,對于已經毒發的人來說,最多能拖延三五日了不得了。
方昕遠煉制出來的東西。他說了用不著就是用不著!
晉起說罷轉身便走,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沖她發了脾氣。
他可不想真的被當成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
“誒,晉大哥!”江櫻見狀連忙喊住了晉起。
晉起緊緊抿著唇往前走。
不許停下腳步。更不許回頭!
每次這種情況,回頭的結果都是氣上加氣,他不想再體驗被氣的吐血的感受了……!
“晉大哥,你先等等!”
江櫻著急的聲音在背后傳來。
晉起臉上的神色開始有些動搖了。
不,這絕對不是因為他在心軟。
只是,她喊的這么急。說不準是真的有什么要緊事要跟自己說呢?
他是一個注重大局的人。
他從來不會意氣用事。
所以……晉少年停下了腳步。
只是仍舊執拗的沒有輕易回過頭去看她。
江櫻也全然不介意,交代了阿芙原地等著她。自己則是朝著晉起小跑了過去。
一鼓作氣百余來步跑到了晉起前頭,江櫻方停下了腳步。
晉起這才抬頭看她。冷聲問道:“還有何事?”
江櫻略有些喘息地道:“晉大哥,你——”
“說了用不著。”晉起不知怎地,一見她這幅模樣,就有預感她肯定又會說出什么讓自己不高興的話來,故索性十分有先見之明地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啊晉大哥……”江櫻搖著頭,將手中的黃油紙袋提了起來。
晉起只覺得眼皮一陣狂跳。
果然,最怕的還是來了……
就知道不該停下腳步的……
以后再也不會抱有任何僥幸的心態來面對她了。
再也不會了……
原因不多說了,弄錯就是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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