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她啥時候領的這玩意?莫非她真健忘了?
“現在沒話說了吧?哼!”燕子酸的不行。
“你們先靜一靜,容我辯解一下。”
“還有什么好說的?老二,快快從實招來!”
天地良心!她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她掃視眾人一圈,“如果我說我完全不知道這事,你們信不信?”
“不信!”很統一并且肯定的回答。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安小書無辜極了。
婚姻在一般情況下算是喜事,可問題是這么莫名其妙就婚了,她實在沒啥喜的感覺,更不能相信自己已婚的事實。
有些事,只有在自己親身經歷才會印象深刻。她連自己有證都不知道,自然很難深刻。
也不怪她們有那么大的反應,如果是她們其中一人瞞著大家婚了,她也會生氣吧,再怎么說大家也是指天發誓的姐妹,這種人生大事實在不應該隱瞞。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隱瞞嘛!
“真的假的?”鶴頂紅挑眉。
“你們看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安小書反問。
“很難說……”
這有什么難說的,安小書現在真是百口莫辯。
“沒準,你發個誓來聽聽,我們就信了。”
“真的,我發誓我不知道!”安小書急了。
“啊?”鶴頂紅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會那么堅決迅速的發誓,那看著安小書的眼不禁開始起疑,“難道真是首長大人霸王硬上弓?不能吧……”
“我說老二,你還能再二點嗎?自己結沒結婚都不知道?”狐貍精一跟手指按在她的腦門上。
安小書心虛的繳著手指,“這個……”
她這哪是二啊,是很二,非常的二!這東西也不知道擺在里面多久了,她竟然從來沒想過打開床頭柜看一下。
哪怕看一下,事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我還以為你丫奉子成婚呢!哎……”狐貍精一臉可惜。
聞言,安小書剜她一眼。
狐貍精這架勢,像是恨不得她真是奉子成婚一樣,而且,就算奉子成婚了她又想鬧哪樣?
還有,她咋覺得她們的口氣像是早就料到似的,與其說是來參觀首長的家,不如說是專程來找這東西的。
再一看結婚證上的日期,5月20日。
這個時候別說領證了,她連西陵昂在哪都不知道!
“真沒看出來,原來首長竟然是這樣的人。”小麻雀眼中冒著星光,“哇塞,酷斃了!簡直是我的偶像!不對,首長本來就是我的偶像!”
安小書還以為小麻雀要替自己指責西陵昂的,原來是她想多了。
“喂,你們都不安慰我的嗎?”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想引起公憤啊?”
“就是,小心裝逼遭雷劈!”
欲哭無淚,她已經不裝逼很多年了。
還說什么姐妹呢,關鍵時刻竟然不站在她這邊。
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跟西陵昂在一起,她好像真的占了他很大便宜。
午飯是在東宮里吃的,心情好的安妞兒為那群女人做了一大桌子菜表示犒勞,當然,場面話是這樣的,其實真實情況是,她連水都沒有沾一下,就端了個凳子在廚房門口坐著指揮。
好在部隊的生活已經讓她們習慣什么事都親力親為,不然碰上這樣的家主,她們也只有喝涼白開的份。
午飯一端上桌,安小書感覺又回憶起了部隊的那些日子,她們一個個,活像八輩子沒吃過飯,搶的不亦樂乎。
一旁的富貴嬸看的眼睛都直了,估計是以為自己穿越回了解放前。
吃過飯,難得的休息日,大家就提議玩點游戲。
經過商量,最后決定來打撲克。可是七個人怎么玩?理所當然的,安妞兒被排除在外。
然后她就從‘老二’,猛的降級成‘小二’。
什么端茶遞水,上點心,揉肩捏腿,隨叫隨到。活脫脫的古代店小二。
但就算這樣,店小二心里還是樂的屁顛屁顛的。
好不容易放空,安小書就待在一邊觀戰,可憐的燕子被貼了滿臉的白條,險些連牌面都看不清。
安小書見她好不容易拿了兩鬼,并且牌面也不錯,不由也跟著激動起來。
結果不知道燕子這廝是不是衰神附體,好好的牌,竟然被她給輸了!
輸了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廝竟然沒有牌品,硬是把責任怪到旁邊觀戰的安小書身上,指責她不應該站在自己身后。
被她一說,安妞兒可不就開始辯駁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嫌棄她的,燕子這丫的自己技術不好,能怪到她頭上?
“我不管,肯定是你站在我后面我才輸的,這白條你自己看著辦!”
辦?怎么辦?安小書肯定不辦。
自己要是貼了不就證明燕子的話有理了嗎?
“少來,人活一張臉,你丫的輸了別不要皮啊!”
“就是,少廢話,趕緊的貼上!”鶴頂紅不耐煩的催促。
“我不,明明是老二造成的,要貼也是她貼。”燕子撩開眼前的‘窗簾’,指著安小書。
“你丫夠了,別逼姐姐不厚道!”安妞兒一拍桌子,“你今天要算賬是不是?正好,我剛還看書上說孕婦要特別注意衛生,勤換內衣褲,可是呢,你也知道的,我現在洗東西不方便,交給洗衣機我又擔心給洗壞了,所以……”
頓了一下,她把目光轉向燕子。
“喲喂,我突然覺得這個白條貼著真好看,跟古時候的皇帝似得!你們說是不是?”腦中靈光一閃,燕子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并迅速的將白條貼好,那速度快的讓人咋舌。
眾人一陣唏噓,如果不是安小書突然提到,還真差點忘了這事。
六個人,除了滅絕師太和小龍女,剩下的都是賭局輸了的。
輸家要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原本這事只要安小書不提,憑滅絕師太和小龍女的性子是不會主動要求的,可現在被安小書提出來,那結果……
“哎喲,那個啥,趕緊的別磨磨蹭蹭,都耽擱幾圈牌了?”狐貍精一開口,剩下的人立刻很有默契的接過話茬,嘰里呱啦的擺明不讓安小書再插話。
更有甚者,連茶都沒胃口喝了,揮著手示意安小書一邊玩去。
這一切,安小書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不過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大咧咧的坐了下來,輕咳一聲,“哎,這年頭就是有些人,打牌呢沒有牌品,打賭呢沒有賭品,做人呢沒有人品……”
“咳咳,我突然想起個事!”安小書還沒品完,狐貍精突然插話進來,問其他人,“對了,你們知不知道首長的代號是什么?”
聞言,安小書果然停了下來,等著她的下話。
關心首長的八卦,這幾乎是這些女人平時最愛關注的事,試想一下連她們都好奇的問題,安小書作為首長夫人,更沒道理不好奇。
狐貍精本是拼死一搏,因為她也不知道安小書到底知不知道這個事,可剛剛觀察安小書的表情,不由慶幸,原來她還不知道這個。
“這個啊……”燕子一聽,意會過來,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知道啊,我們前一陣不是剛探聽出來嘛。”
“就是,原來首長的代號叫‘那個’啊,真是沒想到!”
“是啊,估計除了咱首長,也沒人敢取‘那個’代號了。”
“關于‘那個’代號,此話題到此結束,打牌吧!”
納尼?這就結束了?
安小書盼她們口中的‘那個’,都快盼的脖子長了,沒想到她們竟然不說了。對于愛八卦的女人來說,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八卦聽到一半突然沒了,這簡直比貓兒抓還難受!
可明知是她們的圈套,安小書還是忍不住想往下跳,要知道她好奇這事從進部隊就開始了,可是用盡了各種辦法,就是從西陵昂嘴里套不出一個字。
代號這東西,跟名字不同,因為都是自己取的,當然也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取,她實在很好奇,像西陵昂這樣的人,會給自己取個怎樣厲害的馬甲。
以西陵昂在各個方面都不含糊的性子,她不相信他會取一個隨便的馬甲。
這不符合那位爺高上大的傲嬌勁啊!
一念至此,安小書的心里越發的百抓撓心,笑起來,“別啊,先別忙著打牌啊。那個,你們剛剛說知道首長的馬甲?”
雖然平時安小書直呼其名習慣了,可西陵昂再怎么也是基地首長,現在又是在自己姐妹面前,她說什么也不能博了他的面子。
男人活一張臉,安妞兒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
而且,她下意識的也想其他人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他保有一種敬畏。
“知道啊。可是我們為什么要告訴你?”
要不要這么任性?安妞兒擦擦額頭的汗水。
“別啊,咱們誰跟誰啊。”
“假如我告訴你首長的代號,有什么好處?”燕子問道。
“好處?”安小書想了想,“大不了給你點個贊?”
“誰稀罕!”燕子呲了一聲。
“那就抵你幫我洗內衣褲的事!”反正她就算穿了還懶得給她送過去洗,正好。
“成交!”
燕子也挺爽快,打了個響指示意她把耳朵湊過去,然后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兩個字。
聽清楚那兩個字,安小書臉憋的像便秘。
乖乖,果然不愧是西陵昂的代號,太風騷了!
“不會是騙我的吧?”她摸著下巴。
“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燕子挑眉。
安小書想想也是,因為那個代號實在太稱他了,她都不好意思說什么了……
猜猜首長代號叫什么?
獸王!
難怪別人都把特種基地說成野獸營,什么老鳥、獅王、猴王、虎王、豹王……
真不愧是獸王底下的兵,一個個代號都這么霸氣!
安小書有點后悔當初自己的馬甲叫西太后了,跟西陵昂的一比,簡直弱爆了!至少也該取個什么馴獸師,馭獸使,再不濟也是王后啊!
嘆啊!
至于燕子的那句‘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富含深意,安妞兒就不得而之了。
晚上,送走那群女人,安小書就開始盼啊盼,盼的花兒都謝了西陵昂才回來。
一等他進房間,她就殷勤的蹭了過去。
“快洗澡吧,一會兒有事跟你說。”
西陵昂挑眉,難得見自家小妞這么聽話,不禁吻了吻她的額頭,“等著。”
說完,大步進了浴室。
趁著他洗澡的當兒,安小書把下午組織的語言想了又想,尋思著這些話到底該怎么起頭。
俗話說的好,萬事開頭難。
這不,一挨就挨到了男人洗完澡出來。
她那糾結的小樣兒明顯觸動了男人的某根神經,裹著浴巾的身子就那么挨了上去。
“停!”安小書伸出手阻止他湊過來的腦袋,表情很是嚴肅,“我有話跟你說呢。”
“說什么?”不滿的拿開她的爪子,西陵昂繼續湊了上去。
“你能先聽我把話說完么?”安小書拍了他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西陵昂總算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似乎在等著她很重大的發言。
“西陵昂……”
“嗯?”
明明組織好了語言,可是真要問,安小書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眼珠子轉了好幾圈,她才大著膽子將放在一旁的紅本本拿出來。
“西陵昂,你是不是至少該跟我解釋解釋到底怎么回事?”
“嗯?解釋什么?”
解釋什么?!安小書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本本上是她和他的名字,竟然不是她弄的,那必然跟他有關。別的也就罷了,問題是這是結婚證誒!結婚證啊!
他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弄了這么一個東西出來,怎么就能沒點話跟她說,還好意思厚著臉皮問解釋什么?
她暈了!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大概見她糾結的太可憐了,西陵昂又補了一句。
可在安小書看來,他補不補那句都沒有太大的差別,完全跟她想要的答案沾不上邊嘛!
“先問清楚,這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其實問的時候,安小書心里已經有了些底,因為她實在想不到以西陵昂的性子怎么可能用假的來糊弄她,完全沒必要啊!
“你認為呢?”
沒有直接回答,但西陵昂的反問已經讓她很清楚的知道了答案。
安小書困惑了。
“我們什么時候結婚的?我怎么沒印象?”
“上面不是有時間。”
時間是有,她甚至很清楚在那個時間里,是自己最為痛苦的時候,別說弄這玩意,她恨不得消失的遠遠的。
深吸一口氣,她繼續問,“可我不記得我有和你去民政局啊?”
這不廢話嗎?!男人黑沉的眸子掃了她一眼。
不過,他卻沒有這么說,而是換了種說法。
“紅本本還有假?”
“那可不一定!你別唬我,我根本就沒辦過這東西!”
“我辦的。”男人云淡風輕的道。
安小書嘴巴直接驚成‘o’型,不是因為辦本本這事,而是這男人怎么能厚顏無恥的承認這種事情?
當即她就怒了,用手指指著他,“你丫的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在昂爺看來,他認定的事,就是王法。
橫了她一眼,他說了一句半威脅半解釋的話,“別給老子裝蒜,白紙黑字你自己填的資料簽的名。”
“我什么時候簽的?”安小書不服氣了。
這么重要的東西,她怎么可能隨便簽,竟然簽了,又怎么可能忘記?
“訓練基地。”
訓練基地?安小書冥思苦想,腸子都快打結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西陵昂瞄了她一眼,眼角有些微微的深沉,“給個提示,特種兵資料。”
靠!玩她呢?
她只填過一回資料,她明明記得他當時說的是……
“太過分了!”
什么叫秀才遇見兵,她這就叫!
難怪那件事后她問過一起的姐妹,她們還詫異根本沒填什么資料。
不甘心,鮮花沒有、婚禮沒有,戒指都沒有一個,她就這么婚了?婚了?
真是昏啊!
“我不管,我不承認這事,我是被騙的!”
不承認?西陵昂的臉色毫無預兆的黑沉下來,陰暗的眸子快要噴出火來。
“安小妞,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心里一驚,安小書被他突然的變臉有些嚇著了,結結巴巴道:“是你自己當時沒說清楚。”
雖然結婚是好事,她也有想過跟他結婚什么的,可那種被人坑的感覺委實不舒服,弄的她像一個白癡一樣。
“我求過婚了。”半響,他深吸一口氣道。
是求過了,還問了不止一次。
問題是——
“我答應了嗎?”
“沒有。”
竟然沒有,那他哪來的勇氣說這話!
“你答不答應,不重要。”
不重要?她自己的婚姻對于她來說不重要?這位爺的思想到底逆天到哪種程度,安小妞表示懷疑。
如果今天燕子不翻出這東西,他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說,讓她整天悶悶的以為他是想賴賬。
而且,也是她喜歡他,假如她不喜歡他,他是不是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單方面的把票給補了?
這完完全全的上個世紀舊軍閥嘛!
有理說不清的安妞兒欲哭無淚,發現跟這臭男人講道理真是一件很費口水的事。
兩眼一翻,她裝死的倒在床上。
其實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西陵昂如果好好的跟她解釋,她還是很認命的,畢竟這事已成定局,她只是不甘心好歹自己也算個人物,他就那么容易把她騙到手了。
關鍵是,好歹也弄個什么浪漫點的求婚儀式?然后拍些美美的婚紗照,再不濟婚禮該有吧?就算什么都沒有,至少結婚戒指該有一枚吧?
躺了好一會兒,不見男人有動作,安小書忍不住睜開眼,心里卻是一驚。
旁邊的男人沒有像以往那樣哄著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從她這個角度看上去,輪廓清晰的側臉幾乎黑到極致。
不知怎么的,安小書莫名的就有些慌神了。
伸出手,她剛要去推他,男人卻一把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你自己先睡。”
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的背影,陡然間像一把利刃,刺入她的心臟!
身體不受控制的上前,從后面將他猛的抱住,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
安小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他一句發怒的話也沒有,他的舉動卻讓她好似萬劍穿心的痛!
這一切明明該好好的,結婚是喜事,至少說明他是個愿意負責任的男人。可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
她愛他,他也愛她,可是為什么他們還會吵架呢?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在乎,有些東西越是在乎反而更容易捏碎!
西陵昂回頭看到她的樣子,心里也是一震!
掛滿淚珠的小臉兒,委屈的模樣,無一不刺入他的心底!
怪嗎?其實他一開始是怪的,或者說還有點恨。恨她怎么可以那么輕易的就割舍掉兩人的感情,不管他那時如何的解釋如何的祈求,她是不知道那么高傲的他要做出那些事,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可她呢,把他的真心當垃圾,隨意踐踏!
他是一個男人,鐵錚錚的漢子,如何能不恨?
就像在她回頭來找他時,他甚至真想一輩子不原諒她的,可是他終歸做不到,哪怕她那樣傷他。
天知道這幾天的他有多小心翼翼,生怕觸動她一點不開心的神經,呵護的跟珍寶一樣,不惜公私不分的讓她那些姐妹去陪她。
他那樣對她,她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想悔婚的話!
那種感覺,和一個月前她拒絕他的時候相差無幾,很容易就讓他聯想到當時的種種。
一股怒氣不由在心底里蔓延!
沒有哪個男人會無限制的容忍女人的任性,西陵昂也不例外。
但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哪怕再大的怒氣也沒辦法跟她吵,那么只有去外面透透氣。
但他沒想到,他的這個舉動,反而觸動了女人心里的某跟弦,更沒想到她會主動抱住他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關于這件事,西陵昂也就是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可是再大的氣,在看到面前的女人眼淚傾盆后,也就什么都消了。
他看的出來,她是在乎他的,不然不會做出這種舉動,更不會委屈的哭成那樣。
心里陡然一軟,本能的就將她摟進懷里,一下一下重復替她擦去臉上的淚。
“乖,不哭了,沒事的。你如果不同意結婚的事,咱們可以先緩緩。”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