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嬌

063章 出事了(20粉紅 )

(今天仍會四更,弱弱問一句:大家還有粉紅嘛?)

說罷了鐘豈一事,顧琰和陸筠還沒說幾句話,陸筠的兩個婢女滄海、桑田便來稟,道賓客陸續將來,請縣主作好準備。

陸筠被冊封為順安縣主,自是陸家這場宴會的主角,她不能躲在后院,勢必要去見某些賓客。聽說,宮中也會來人的。

聞言,顧琰和陸筠便打算離開院子,臨出院子之前,顧琰仍提醒了一句:“筠姐姐,鐘豈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

陸筠邊走邊回道:“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就算一時忘記了,還有那個首飾匣子提醒著呢。

顧琰便沒有再多說,她已經打定主意,以后時不時往潤州送封信,提醒陸筠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她忘掉。

出了院子,陸筠便喚來了一個婢女,讓她帶著顧琰去繡音閣,她與滄海桑田兩個婢女則往垂花門那里走去。

繡音閣是女眷聚會的地方,陸家早就在那里布置好了,待會將有京兆戲班子的名角在那里唱戲,這是女眷們最喜歡的活動。

顧琰帶著水綠、月白兩個人,跟著這個婢女緩緩往繡音閣行去。

這婢女話不多,只在路上遇到奇花異草時,才為顧琰細心介紹,看得出是受過調教的,極為謹慎,不該說的話絕對不會說,卻又不會讓客人感到怠慢。

從婢女身上。可以看得出陸家家風,刑部尚書陸清,的確是謹慎的。

顧琰的心情很不錯。已經送出了道別禮,她來陸家的主要事情已經完成了,剩下一件小事,多半也能成的。

是以去繡音閣的路上,她無比悠閑。只有在繡音閣見到一個個貴婦貴女后,她才提心凝神,微笑著與諸位一一打招呼。

與人交際的時候又要彰顯家風。這也是京兆少女的必修功課。

在繡音閣這里,顧琰見到了許多人。大多都是在賞花宴見過面的,如張龜齡家的張妙,還有范泰言家的范儀。

每次見到范儀,顧琰便想笑。這一次。范儀小姑娘仍被祖母姬氏帶出來,她狀似認真地坐在繡音閣,不一會兒就垂著頭了,臺上戲角在“咿咿呀呀”唱著,這小姑娘竟然睡著了!

一直到離開繡音閣,顧琰都是笑著的。這個算得是陸家宴會的唯一樂趣,她想著回去一定要告訴傅氏,那范家的小姑娘太好玩了。

這一次宴會,傅氏并沒有參加。一是因為她與長邑郡主并不熟悉;二是因為她懷著身孕多有不便。這樣的宴會甚少參加。

她自是不參加顧琰一個人來赴宴,但顧重安說以往阿璧都去過陸家多次了,沒什么可擔憂的。傅氏便答應了。

不過她仍是不夠放心,除了吩咐水綠、月白這兩個婢女跟著,還從前院點了兩個小管事隨行,以作應變。

其中一個小管事,就是山青。

傅氏這個安排,正合顧琰的心意。本來。就算傅氏沒有安排前院的人,顧琰也要想辦法讓山青跟著去的。因為她要讓山青辦一件小事。

顧琰在繡音閣聽戲的時候,山青正在辦著這件小事。這真的是件小事,就是去向一個人道聲謝而已。

山青覷了個機會,趁著那個人尚未入宴會的時候,走近了去。

“沈大人,我乃顧家下人,我家姑娘托我來向大人道謝,謝謝大人了!”山青站得筆直,轉述著顧琰的謝意。

他雖自稱“我”,語氣極為恭敬,這都是顧琰要求的,這一聲謝意,并不低微又真心真切。

“嗯,不用謝。”沈度雙手擺在身后,淡淡說了這么一句,疏離又高高在上。

他就算身著常服,為官的威勢也不能掩蓋,總讓人有一種沉壓感。

山青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總覺得他來道謝不太適合,不僅是因為沈度冷淡的回話,更因為沈度身邊笑得一臉怪異的小廝。

似是發現什么有趣的事一樣,自己是來道謝的,有什么有趣的?

山青直到告辭離去,都不知道那個小廝笑什么。他更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這個小廝注意到他,他根本近不了沈度的身,就更不能和沈度說上話了。

“這愣小子……”沈度身邊的小廝——如年這樣笑說道。

從他們來到陸家開始,如年就發現有人在盯著看了,很快就知道這是顧家大姑娘帶來的下人。

賞花宴三秀堂的事情,如年多少知道一點,不然,山青要說這聲謝,還真難。

沈度看了如年一眼,沒有說話,卻想起了三秀堂的情景。顧琰帶著淚的笑,歷歷如在目前。

顧家姑娘,是嗎?

沈度揚了揚嘴角,邁步往陸家宴會場地走去,一點都不知道如年見到這個笑容,愣了一愣。

心悅之下,就算只是微揚嘴角,都能夠讓旁人感受到鋪地而來喜意,何況如年跟隨沈度這么久?

主子這個笑容,似乎有些怪呀……

返回顧家的路上,顧琰便聽山青回報事已辦好,心情更舒暢了。

顧琰知道陸家的宴會,沈度必定會去參加,她尚欠沈度一句多謝,除了陸家的宴會,近期她還真找不出適當的場合。

山青作為小廝,肯定能見到沈度,而沈度這樣警覺的人,也會注意到山青,這謝意,不難表達。當然,沈度這么通透,自會知道她謝的是什么。

因著顧琰心情的舒暢,這一晚尺璧院奴婢們都是歡著心的,睡得特別穩實。玉堂院的奴婢們,就不是這樣了,半夜里,她們又聽到了三姑娘的驚叫聲。

“姑娘。不如去護國寺求道符來壓壓驚?”聽琴為顧瑋擦去額角的汗水,憂慮地問道。

從賞花宴回來后,顧瑋就經常做噩夢了。眼見著瘦了一圈,聽琴很難不注意到這些。

“長隱公子出了事,姑娘也做噩夢,這賞花宴真是不祥!”聽琴念念叨叨地說道,還是勸說顧瑋去護國寺求個符。

“不用了,傳出去還以為我魘著了,省得讓人編排!”顧瑋說道。求符壓這做法,她想都沒有想過。

她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噩夢。不是魘著了,而是心里有疑。

她總是想起花渚亭那幾個姑娘說的話語,那些話語,是說那個被燒死的韓嫵。

“聽說那韓嫵會妖術。見誰不順眼就做法害了誰……韓嫵夜里還會長出獠牙利爪,她身邊的丫鬟都是她吃掉……不然這樣的妖孽,肯定要千刀萬剮……”

這樣的話語,她記得很清楚,像刻在心里一樣,怎么都忘不了,她更忘不了的,是顧琰的反應。

顧琰失態地駁斥了張妙等人,顧琰神不守舍差點在倚宵樓那里掉了筷子……顧瑋時時不忘這些。入了夜,這些便變成了夢。

夢中,有一個長著獠牙利爪的妖孽。害了她身邊的人,還咆哮著揮舞著利爪朝她撲過來,那個妖孽,長著一張顧琰的臉!

夢見的次數多了,驚叫醒來的顧瑋便不害怕了,反而變得無比冷靜。

她冷靜地回想著有關顧琰的一切。顧琰以前是個嬌嬌女。對所有人都不設防,尤其聽信二房的話。

顧琰是什么時候開始聰明的。顧琰怎么能將母親送進禮佛堂,顧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順心順遂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似乎是從掉下假山醒來之后開始!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一下子就變得聰明,變得無法擊敗。

掉下假山醒來就變了,那韓嫵會口出胡言,是在落水被救起來之后,太相似了!

顧瑋雙唇緊緊地抿了起來,雙眼卻越發明亮,亮得有一種森森寒意。

第二日,顧瑋去了垂花門,仍在那里等著顧重庭,將他迎進了玉堂院。

這段時日,顧重庭來玉堂院的次數不少,與顧瑋雜七雜八地說著話,關心她的起居飲食,父女感情與日俱增。

“以后不用去垂花門那里等著了,若是有事,讓人來告訴為父一聲就好了,怎么看著又瘦了?仍沒有睡好?”顧重庭看著顧瑋眼底的青黑,心疼地說道。

上一次他來玉堂院的時候,就知道顧瑋時常做噩夢,看來情況還沒有好。這孩子心里到底有什么事?

“父親,我著實是怕,總覺得那些姑娘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會有人變成妖孽。可是那個妖孽是大姐姐,我就更加怕了……”顧瑋用帕子印了印眼,哭著說道。

她邊哭說邊顫抖,像是怕極了一樣。

這些話聽得顧重庭一頭霧水,什么人會變成妖孽,妖孽是大姐姐,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待他聽清楚顧瑋的意思時,他立刻蹦了起來,忍不住擢住顧瑋的肩膀問道:“這些,你確定你沒有想錯?”

他語氣十分急切,一瞬不瞬地盯著顧瑋,想從她口中再聽到確定。如果是真的,那么顧家就完了!

顧瑋被顧重庭抓得肩膀生痛,哭得就更真實了:“沒錯的,女兒總是覺得大姐姐像變了個人一樣,會不會像韓嫵那樣?!父親,我是不是想錯了?”

顧重庭放開了顧瑋,“哈哈”地笑了起來,才說道:“你想得很好,沒有想錯,沒有想錯,哈哈。”

顧重庭和顧瑋父女兩人,一個哈哈笑著,一個臉上垂淚,相同的是他們的雙眼都亮得嚇人。

這一日,恰是水綠休息的日子。可是不到半天,她就匆匆跑回了尺璧院。

她臉色灰白雙眼通紅,沙啞著聲音說道:“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