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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院內的一切擺設,都是按照顧重庭喜歡的樣子來布置的,不管是玉山子還是行溪圖,不管是焚香爐還是卷珠簾,一式一樣都是顧重庭所喜愛的。
以往,連氏在看著這些擺設的時候,心中的喜悅會一點一點地泛出來,讓她笑靨如花。如今,連氏看膩了這些,只覺得門簾用珠子串成,實在花俏至極,俗不可耐。
忠勇伯府可不會用珠子串門簾……
愛之,則皆以為美;惡之,則皆以為丑。物乃心化之,這世上的事情大多是這個道理。
“太太,老爺捎來話說,說在錦緞院用晚膳,今晚要晚些才回甘棠院。”大丫鬟幻虹這樣說道。
幻虹是甘棠院的老人了,原先是二等丫鬟,后來因邇言院一事,甘棠院的管事媽媽和丫鬟們幾經更替,幻虹就做到了大丫鬟的位置。
連氏對她有幾分舊情,但信任又說不上,像顧重庭宿在哪里這樣的事,多是幻虹所稟的。
“嗯,我知道了。”連氏淡淡回了一句,目光仍是落在珠簾上,似乎對顧重庭宿處并不在意。
連氏很清楚,如今孫氏出了事,顧重庭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在錦緞院,用晚膳,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實則他是想陪著孫氏!
想到這里,連氏的眼神暗了暗。隨即,她就輕揚了唇角,想起了很多快樂事。孫氏已經落了胎,病至半死的樣子,就讓顧重庭多看幾眼也沒有關系。
這個顧家,遲早都會握在二房手中,一定是握在她孩兒的手中!她的兒子們。必定考取功名出將入相,她的女兒,必定是人中之凰!她要做的,就是為他們鋪平這條道路,將顧家所有的資源都奪過來!
我不會讓孫氏產下孩兒,更不會讓大房和睦安寧,能安穩地邁步往前的。就只有我的兒女們!——連氏“咯咯”笑著。端莊的臉顯得極為動人。
“將這珠簾撤下去吧,隨便換一個,都可以。”連氏這樣吩咐道。讓幻虹將這珠簾拆掉。
既然看厭了,就將這個拆了去,省得看著礙眼,不管是物。還是人,對于連氏來說。都一樣。
“是,奴婢這就去辦。”幻虹立刻回答道,很快就將此事辦妥了。
錦緞院里面也有珠簾,只是上面的主子比連氏房間的。略小一點。顧重庭吩咐冬棋將珠簾撩起來,就見到孫綺羅的臉色比珠子還要白,而且是仿佛隨時消失的透白。
“綺羅。孩兒已經沒有了,你還年輕。我們還可以再要一個,你得趕快將身子養好才是。”顧重庭執起她的手,愛憐地說道。
孫綺羅聞言,便朝顧重庭那里靠了靠,淚珠簌簌地落下,無聲地哭泣著。還可以再要一個?不可以!懷上這一個已經是饒天之幸了,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千辛萬苦才撿回一條命,不可能再懷上了!
想到那個已經成形的男胎,孫綺羅的心就像被刀刺一樣,整個人痛得話都說不出來。
大夫明明可以保得住的,如果不是有人落毒手,她的孩兒肯定能保得住!毒手……是有人害她,那個人,肯定不是豐澄院的金姨娘!
自己和金姨娘素無仇怨,她不會害自己,在顧家,與自己有仇的,唯一就是甘棠院的連氏……
連氏!
孫綺羅靠在顧重庭的懷中,哀哀嗚咽著,眼神卻無比幽深,像兩潭無底深水。
半夜時分,錦緞院仍有一豆燭火,和這兩天一樣,燭火亮著是為了給孫綺羅撫慰。
此時,燈火正映著一個少女的臉龐。玄色的大氅映襯著她精致的眉眼,整個人顯得更加華貴,平靜到近乎漠然的神色,看著有種高高在上的貴氣,一如孫綺羅初見到她的那樣。
孫綺羅怔怔看著這少女,想起了被趕出客棧時的屈辱,那個時候她似即將溺斃的人,抓住了這個少女。這個少女嬌養著她,幫她達成心愿,讓她來到了自己心慕的人身邊。
她絕對想不到,這個少女是顧重庭嫡親的侄女,顧重安的嫡長女顧琰!
孫綺羅在顧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幸好那時是在假山邊,周圍都沒有什么人,沒有誰會知道她的驚懼。
可是那個少女只是淡淡地喚了她一聲“孫姨娘”,就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好像不認得她是誰一樣。
此后,兩個人心照不宣,似從來沒交集一樣。可是孫綺羅知道,為她安胎的大夫、那些上好的安胎藥,都是尺璧院秘密送過來的,不然以連氏對她的嫉恨,她不會有這些東西。
可最后,她仍是保不住胎兒,這或許是她一生唯一一次有孕了。
顧琰耐心地等待著孫綺羅思緒平復,然后才問道:“水綠說,你非要見到我不可,所為何事?”
顧琰本就想來錦緞院一趟,如今孫綺羅這樣強烈要求,她便來了,想聽聽孫綺羅有話可說。
“你為什么要將我送到他身邊?”孫綺羅問道,這個問題盤桓在她心頭良機,她也暗問過自己無數次,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我與連氏有仇,當初邇言院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二。連氏處心積累害我娘親,我豈能讓她好過?她是我嬸嬸,我不能殺了她,就只好讓她痛苦了,你就是讓她痛苦的那個人。”顧琰神色淡然地回道,說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原因。
這的確是原因沒錯,卻不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我是她痛苦的那個人?”孫綺羅喃喃重復道,眼神有些迷惑。
“是的,二叔和二嬸恩愛了十幾年,原本二嬸以為自己才是二叔最愛的那個人。如今二叔最愛的是你,與二叔最恩愛的。也是你。她怎么會不痛苦?”顧琰簡要地回道,然后將目光放在了孫綺羅臉上。
顧琰就這樣直直盯著孫綺羅,神色和眼神能感染人般,讓人覺得無比信服。——此刻孫綺羅就是信的,除了相信,她沒有別的答案。除了顧重庭對她的情意,她還有什么能讓人謀劃的?
孫綺羅木木地看著顧琰。眼神間或一轉。似乎在思慮什么。突然間,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顧琰的大氅。語氣急速地說道:“我想報仇!我所受的痛,定要連氏身受!幫我,大姑娘,求你幫幫我!只要讓連氏受苦。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眼神飽含希冀,就像當初在客棧門口見到的那樣。只是她披散著發、神色慘白。雙手死死抓住顧琰,好像癲狂一樣。
顧琰用力地抽回手,語氣卻十分舒緩地道:“想要報仇,不是我幫你。而是你自己要幫自己。我不是說了,你才是令連氏痛苦的那個人。如今還不明白嗎?”
她輕柔的嗓音入春風雨露一樣,潤澤著孫綺羅的心。孫綺羅似懂非懂。語氣仍是迷惑:“大姑娘的意思是……我能做什么?”
顧琰打量著她,一時沒有回答。孫綺羅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子。面容婉約骨架纖細,可惜造此重創,整個人就像失了水的花兒一樣,不復往日的光彩。
顧琰冷冷地道:“首先,你要將自己拾掇好,二叔懷念的喜歡的,是嬌媚婉約的你,而不是個癲婆子。其次,要讓二叔寵你!二叔越是寵你,連氏就越痛苦……最讓連氏痛苦的,莫過于二叔為了你而動了她的名分。”
名分,當然是連氏這妻子的名分。如果顧重庭真的對孫綺羅愛到入心入骨,動了連氏這個妻子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寵妾滅妻,京兆男人多的是!
“名分,動了連氏的名分……那的確比殺了她還要解恨,我要將刀子日日插在連氏心窩上,讓她像我一樣,只能喊痛什么都做不了!”孫綺羅咬著牙說道,明明是兇狠至極的語氣,說得卻簌簌落淚。
這個軟弱的女人,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終于成長為顧琰期望的樣子了。如此一來,自己就有能力給連氏和顧重庭致命一擊了!——顧琰心頭這樣想著,心情有些矛盾。
說到底,孫綺羅是個可憐人,以陰私對陰私,終非正道,而是無奈的辦法。這個無奈的辦法,卻是一把利刃,顧琰不得不用,她再難以容忍連氏和顧重庭再下毒手了!
顧琰由水綠陪伴著回到尺璧院的時候,月白等人尚未歇息,尺璧院內的燈火同樣不洞明,卻讓顧琰感到溫暖,而不像在錦緞院那樣,讓人感到無邊的陰冷。
“陳三娘那里的事,已經辦妥了嗎?”就寢之時,顧琰支起了身子這樣問著水綠。
“已經辦妥了。驛站的印戳、書信的用紙,都有鄴城的痕跡,朝官都知道他是去了那里的。老太爺應該很快就會收到書信。”水綠這樣回答道。
顧琰點點頭,沉著的心才覺得有一點點輕松。這事,本來早就應該辦妥的了,中途卻出了差錯,一直拖到現在,幸好陳通記是辦妥了,她期待著事情的進展。
孫氏落胎的事,果然是不了了之。俗話都說兩耳不聾難做家翁,這樣的內宅陰私事,顧霑吩咐老仆顧忠查探著,多半暫時不會有所得。
除夕過后,就在初七上朝之前,顧霑卻收到了一封書信,這封信來自鄴城,還有驛站的印戳,看完心中內容之后,顧霑便臉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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