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人成虎,一家之言,或許他人會有懷疑;兩人'一樣的話,他人便半信半疑;而如今,當宗家之地,許多人議論秦問天品行不佳之時,諸人漸漸都相信了。
宗洪此人,諸人還是比較了解的,雖有些驕傲,但心性還算正,斷然不可能說謊,他既然言他去親自拜訪了劍子秦問,必然不會有假。
既然宗洪親身拜訪,向對方討教,便是有認錯之意,秦問此人,身為宗家劍子,青年一代領軍人物,卻如此倨傲,搪塞宗洪,看來,的確非劍子合適人選。
漸漸的,一些長輩人物,甚至都對秦問天有了意見。
尤其是一位長老人物,宗洪的伯父,他親自向家主建議,撤換秦問劍子身份,然而,卻遭到了家主的反對,他去稟明諸元老,卻也被元老們駁回。
這些事情,秦問天自是不知,他這幾日,都在凝聚武命天罡。
又是一夜,宗家之地,天穹之上,好似有一縷劍光閃耀,一縷縷璀璨劍形星芒從天穹灑落而下,陡然間,浩瀚宗家之地,竟彌漫著一股可怕劍威。
宗家之地,許多人睜開眼眸,看著天穹璀璨星光,感知那一股可怕劍威,內心頗為震撼。
“此劍意,竟隱有王者之意蘊藏其中。”有人喃喃低語,不知是何人,領悟王者之劍。
宗家之人,對劍意感知極為敏銳,因此,大多數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劍威,但唯有家主宗義知道,此劍威,恐怕是秦問天劍之武命天罡凝聚而生。
許多人感知鋪開,朝著那股劍意之地彌漫而去,突然間,那股劍威消失無影,他們的感知來到了一座院落,卻見院落之中,秦問天坐在地上,目光望向天穹,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笑意。
“諸位何事?”此刻,只見秦問天吐出一道聲音,他自然能夠感知到有許多人感知力降臨在自己身上。
那些感知瞬間如潮水般收回,仿佛從未出現過般,心中疑惑更甚,為何是此人所在之地,他剛才是在修行嗎?
剛才,那一股王者劍威,又是從何而來?
秦問天見感知退去,再度閉上眼眸,安心感受體內元府,一柄劍形武命天罡,坐鎮第四元府之中,整座元府,在漸漸蛻變,色澤變化,元府中的星辰元力,變得更加的澎湃,這是質變。
四元府相連,璀璨的星辰元力仿佛搭建著一座橋梁,在他的體內瘋狂的流動了起來,他的體內,一股強盛之氣彌漫著。
那是,天罡境的氣勢。
第四尊武命天罡凝聚而生,秦問天,終于正式邁入了天罡境界。
而且,是四元府、四尊武命天罡的可怕存在;其他人,即便有多尊武命天罡,但只是位居同一元府之中,修行九府星決的他,與他人,截然不同。
此刻,天色漸明,東方天際,有一縷曙光出現,宗家之人,陸續活躍了起來。
一夜休息,或入眠、或修行,清晨之時,正是活動筋骨、修行神通法術、或切磋劍法的好時光。
秦問天活動了下筋骨,便漫步朝外而去,這些日來凝聚武命天罡,未曾好好放松,此刻清晨之氣令人神清氣爽,在宗家隨意散步,倒也令人舒服。
秦問天在路途中遇到了不少人,見諸人目光望向他之時,皆帶幾分異色,似都刻意避開他,使得秦問天苦笑不已,他這外姓之人,成為宗家劍子,難道就真的難以被人認同嗎?
走著,秦問天便又來到了宗家演武場之地,這里有不少青年子弟在此練劍,這些人的修為大多都在元府境界,從元府一重到元府九重都有,天罡境,便屬于宗家的重要人物了,天罡境三重及以上境界,便能列入長老席位;天罡境六重,便能成為元老人物了。
看著那些朝氣蓬勃的身影,秦問天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他從修行到現在,才短短五年時間而已,然而因為經歷的緣故,他卻感覺像是過了許久般,有著不屬于這年齡的穩重,和那些朝氣蓬勃的身影,都有著一絲格格不入之感。
或許,是經歷;又或許,是境界。
不過很快,秦問天敏銳的感覺到了,宗家的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帶著不友善之意。
他雖是外姓劍子,宗家之人,也不必如此吧?
此時,只見一十八九歲的少女來到秦問天身旁,這少女模樣清秀,還略帶著幾分稚嫩之意,她走到秦問天身邊,略顯得有些拘謹,那日秦問天的實力她看在眼中,好厲害,劍未出鞘,便讓宗洪等人連出手都不敢。
“秦問,那日,宗洪前去向你討教,你真的將他搪塞趕走了?”這少女輕聲說道,使得秦問天眉頭微皺,疑惑問道:“宗洪,他說了什么嗎?”
少女微微撇嘴,看著秦問天道:“秦問,你實力厲害,但身為劍子,你不該這么做的,宗洪他既然前去討教,便是知錯,你應該指導他才對啊。”
秦問天看著少女天真的眼神,知道這少女心地淳樸,看其他人的眼神,恐怕都在心中暗罵自己吧。
“人言可畏。”秦問天暗暗搖頭,隨即輕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宗憐。”少女輕聲說道。
“修行是自身之事,每個人的靈根不同、天賦不同、經歷不同,領悟也會不同,以后你修行,不能見到他人厲害,便跟隨他人去走,而是要找最適合自己的,他人修行之力量,你只需細細感受、體悟,自己喜歡的、擅長的,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秦問天笑著道:“修行本為順意本心,心不順,如何修行,這是我的見解,你聽聽便好,我不會將我的修行見解,強加于你。”
宗憐若有所思,隨即輕輕點頭,微笑道:“這么說,你并非是不愿知道宗洪,只是想要讓他自己有所見解了?”
“宗憐,過來。”就在此刻,一道冷聲傳來,宗憐抬頭,便見一青年望向這邊,對著他喊道,這青年目光凝視秦問天,目光略帶冷漠之意
宗憐吐了吐舌頭,隨即看了秦問天一眼,低聲道:“我先去了。”
秦問天目光看向那邊,只見對方身后,宗鵬和宗洪的身影出現在那,目光凝視秦問天所在方向。
宗洪神色略冷,開口道:“我若是你,便自動卸去劍子之位。”
秦問天看向對方,微微搖頭,凜然正色道:“劍者,心正,方能執劍,你幾番言語侮辱于我,我不曾和你計較,你前來拜訪之時,我讓你自行領悟走自己之路,你卻背后詆毀于我,如此品性,如何修劍。”
話音落下,秦問天腳步往前微微一踏,一股劍威彌漫而出,他的眼眸,鋒利如劍,這一剎那,宗洪竟感覺渾身顫抖,秦問天之音,直入心靈,好似要擊潰他的劍心。
“身為劍修,自當一心向劍,劍心強、劍道強,劍者身份,可有可無,要它何用,而你,陷入魔障,宗洪,你自問自己,如何對得起手中之劍。”秦問天再度冷喝,目光更利,使得宗洪內心動蕩。
“放肆。”
一道叱喝之聲傳來,只見一中年人物身上劍意噴涌,彌漫而出,朝著秦問天籠罩而來。
此人怒發飛揚,凝視秦問天,冰冷說道:“身為劍子,欺辱宗洪,你,很自豪?”
“長老。”身邊之人看向來人,紛紛微微欠身。
此長老,正是宗洪伯父,正是他面見家主,要撤銷秦問天劍子之位。
秦問天目光掃向來人,這長老修為,天罡境,三重。
“你身為劍子,恃強凌弱,宗洪親自上門討教,卻驅逐他人,此等狂徒,家主怎會賜劍子之位。”這長老漫步而出,恐怖劍意呼嘯而落,壓向秦問天。
然而只見秦問天平靜而立,站在那,神色如常,平時對方。
“劍子之位?”秦問天暗暗搖頭:“愚不可及。”
“你說什么?”那長老聲音更寒,秦問天,竟敢頂撞于他。
“秦問,你太放肆了。”此刻,一直未曾說話的宗鵬也開口了,他的目光望向秦問天,冷漠說道:“恃強凌弱倒也罷了,如今,又頂撞長老,你之劍子席位,已觸眾怒,我宗鵬本想在劍脈之爭后,再剝奪你劍子之位,然而,見你如此放肆,我不得不說話了。”
話音落下,宗鵬腳步往前邁出,劍意噴涌而出,盯著秦問天道:“我宗鵬,邀你一戰,你若勝,我必不為難于你,但務必交出劍子之劍,你,不配。”
秦問天目光看向宗鵬,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宗洪。
宗洪此人,目光略有閃爍,而且,剛才他之言語,顯然觸動了宗洪,此人雖狂,但也不像是那般卑劣之人。
再看宗鵬此人,一臉正氣,卻讓秦問天感覺虛偽。
“你,不配。”秦問天淡淡開口,使得諸人神色一凝,盯著秦問天。
好猖狂的家伙,宗鵬此人,在秦問天之前,可是劍子最有力之爭奪者,如今,他向秦問天發出挑戰,秦問天,言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