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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退休金（上）
在街上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往約定的地點而去。
陳小練甚至是故意的，讓司機繞了一下路。從剛才事發的那個地點途徑了一遍。
事發的地段非常安靜，大街上也沒有爆炸的汽車，沒有廢墟，沒有血跡，沒有燒毀的地方……
一切如常，兩旁的路燈亮著，很安靜。
這樣的場景，陳小練開始有些意外，但很快又覺得這其實是意料之中吧。
想起當初大鬧那輛火車的時候，系統刷新，就抹去了所有的痕跡……
陳小練嘆了口氣，對司機道：“師傅走吧，去XXXX這個地址。”
新的地址是在錢江邊上。
一個人工碼頭旁，是兩排露天的燒烤餐廳。當然了，現在是冬季，露天燒烤餐廳并沒有營業，而是在室內進行。
碼頭上停了一條游船。這是那種內陸河流里使用的游船，并不是那種出海的游艇。
陳小練駕著余佳佳走上碼頭，就看見那個黑衣人站在碼頭前，炯炯的目光在黑暗中就如同兩點火苗一樣。
陳小練走過去的時候，黑衣人對他點了點頭，然后順手就把余佳佳接了過去。
“老板在里面等你。”
陳小練吸了口氣，緩緩走上了船。
一間船艙推開門。
船艙明顯是改造過的，艙內的房間很大，地上還鋪了厚厚的地毯，墻壁上包了木料，有一股濃烈的煙味。
喬喬的父親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一切的姿態，就如同兩個多小時前兩人剛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
只不過這一次，喬喬的父親身上并沒有穿著整齊，他只批了一件風衣在身上，里面的上半身是赤裸的，胸前和肩膀上包了厚厚的繃帶。
陳小練進門，兩人就這么互相凝視著，足足有五秒鐘。喬喬的父親忽然嘆了口氣，指著自己面前不遠的一個空沙發：“過來坐吧。”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里滿是疲憊。
陳小練默默的走過來坐下，看著喬喬的父親。
喬喬的父親苦笑：“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談一次了。嗯……準確的說，要重新認識一下了。”
說著，他忽然站了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喬逸峰。”
陳小練立刻站了起來，雙手握住他的右手。
喬逸峰和他握了一下手，擺擺手：“坐吧。”
兩人重新坐下的時候，喬逸峰用復雜的目光看著陳小練：“說起來，剛才的事情，我要謝謝你，你救了我一次。”
“也說不上。”陳小練搖頭，他心中倒是很清醒，剛才自己是出手幫了一下忙，但是最后喬逸峰的“死”是因為汽車爆炸，那個可就和自己無關了。
“你出手就算是幫忙了。”喬逸峰搖頭：“是非恩怨，我分得清。”
他看著陳小練：“你是覺醒者？”
陳小練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說自己不是覺醒者，而是漏洞者……這種事情還是保密得好。
“什么時候成為覺醒者的？”
“時間不長，我只經歷過幾個副本。”陳小練沒有撒謊也沒有故意裝逼，而是很坦誠的說了出來。
“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誠實的回答我。”喬逸峰的目光如電，盯著陳小練的眼睛。
“……好，我盡量回答。”陳小練并沒有咬死。
“第一個問題，你剛才為什么會跟在我的汽車后面？”
陳小練笑了笑：“我出了酒店，在門口遇到一個熟人，然后看見你乘車離開。我發現有一輛可疑的汽車在跟著你，我覺得可能有什么不對勁，心里不放心，就跟上去看看——你畢竟是喬喬的父親，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煩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一下。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好吧。”喬逸峰點點頭。
他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盯著陳小練，那目光顯然非常沉重，很有分量，但是偏偏，陳小練從他的眼神里，讀到了一絲淡淡的……惶恐？
“第二個問題，你是覺醒者……這些所有的事情，喬喬知道不知道？”
提出問題后，喬逸峰緊緊盯著陳小練的眼睛，仿佛在期盼著某種答案。
陳小練嘆了口氣：“以您的聰明智慧，應該能猜得出來吧？”
喬逸峰身子猛的一震！
他仿佛瞬間蒼老了好幾歲，有些失神落魄的樣子：“也對，也對……喬喬的眼光一向非常高。不會輕易看上誰……她能看上你，和你在一起，想必也是因為你的身份不同，擁有超出常人太多的能力……或許，是因為你們共同的什么境遇……”
說到最后，喬逸峰低聲道：“她，也是覺醒者了？”
陳小練干脆嘆了口氣：“不光她是……秀秀也是。”
老頭子身子又是一震。
他的神色仿佛垮了下來：“果然……果然……看來真的是天意，天意！”
“準確的說，其實不存在什么所謂的天意。”陳小練苦笑：“也許設定就是這樣的。”
“喬喬……她什么時候被卷進來的？”
陳小練沒有隱瞞太多，把秀秀和喬喬是如何一步步被卷進這件事情里的過程，挑重要的和能說的部分，大略說了一下。
老頭子的眼神越來越陰暗。
陳小練觀察著他的臉色，然后緩緩道：“那么您的身份……您也是覺醒者？”
“覺醒者？”喬逸峰仿佛苦澀的笑了笑：“我給你看一個東西吧。”
“呃？”
喬逸峰拿出了一個手機來，然后緩緩的打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很短，大概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視頻里，出現的是喬逸峰本人——不過看上去要年輕了至少三十多歲的樣子，也許更多……
他仿佛還是一個小伙子，卻穿著一件造型奇特的類似背心的衣服。
陳小練認出，那是一件防護衣。
他的手里拿著一把充滿了科技感的步槍，嘴巴里咬著雪茄，對著鏡頭大笑著，大聲說道：“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
鏡頭的畫外音，大概是拍攝的人的問題：“喬老弟，恭喜你完成了第一個副本，脫離了菜鳥階段！哈哈哈哈……下面是大家給你的一份成人禮！”
喬逸峰：“胡說八道，我早就成年了！”
“哈哈哈哈，這是恭喜你真正成為了正式的覺醒者，脫離了菜鳥的身份！”畫外音的那個聲音非常粗獷：“隊長知道你這個家伙喜歡美女，專門給你找來了一個上等貨色，哈哈哈哈，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鏡頭上，一只手伸了出來，陳小練注意到，這只一只左手，但是手指卻是殘缺的，無名指缺了一節指節。
這只手把一把鑰匙遞給了鏡頭里年輕的喬逸峰：“就在XXX酒店，XXX房間！快滾過去吧！這次隊長可是非常慷慨的，給你找了一個美國電影明星，價錢可不便宜，哈哈哈哈哈……”
年輕的喬逸峰接過鑰匙，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這只手抓起了一瓶香檳，就把酒全部倒在了年輕的喬逸峰的頭上，頓時視頻里傳出來一陣笑罵的熱鬧聲音……
視頻到此就結束了。
陳小練看著喬逸峰的臉，又看了看手機：“我……不明白。”
“類似的視頻我還有好幾段。”喬逸峰淡淡道：“都是我年輕時候拍下的。”
“您……果然是覺醒者。”陳小練緩緩道。
“也不盡然。”喬逸峰笑了笑，他的笑容很詭異：“你知道么……就在很多年前，忽然有一天，有一個陌生人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后給我看了這些視頻，告訴我，我其實應該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可最荒唐的是……
視頻里的那個人分明就是我，可當時，我自己卻完全沒有任何關于那些事情的記憶！完全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陳小練愣了一下。
“那些視頻里，我在笑，在鬧，和人談笑，嬉鬧，甚至和女人在一起鬼混……可是我當時，看到視頻的時候，卻簡直就好像見了鬼一樣！我根本完全不記得我做過那些事情！”喬逸峰的眼神有些迷離。
陳小練失聲道：“我明白了！你曾經是一個覺醒者……但是后來你戰死了，然后被刷新成了普通人！”
喬逸峰幽幽的看著陳小練，他輕輕吐了口氣：“你說的不錯……給我看視頻的那個人，也是這么告訴我的。”
接下來，喬逸峰給陳小練說了一個故事。
一個叫喬逸峰的小伙子，年輕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來到他的身邊，告訴了他一段已經被抹去，或者說是被替代掉的記憶。
一個曾經的覺醒者，戰死之后，被刷新成了一個普通人。
然后，他曾經的同伴找上門來，把這段記憶告訴了他。
覺醒者喬逸峰曾經加入過一個團隊。
這個團隊當時的規模并不大，但是很顯然，戰斗力倒是不俗，而且據說非常團結。一群人就如同生死兄弟一樣。
準確的說，他們的確是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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