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鶴在剛才胖子向他賠禮道歉作揖打拱之后終于恢復了一些神志,也聽到了他們后面說的話,這才明白剛才自己的徒弟給對方算了一卦,算出對方丟東西,而且,算出了丟東西的方位,使對方相信能找到那個東西,所以這才態度來了一個大轉變,答應送自己去看郎中,然后讓徒弟幫他找東西。
公孫賀是知道自己徒弟的份量的,雖然自己已經將畢生所學都悉數傳授給了這個愛徒,但是他自己都算卦多半不靈,徒弟比自己也就強不到哪去。剛才很明顯應該是徒弟看見自己被打傷,而他們兩又沒有錢去看郎中,心急之下這才騙對方,不知怎么的歪打正著猜對了胖子丟東西的方位和地方,可能是從對方話語里套出來的結果,騙得對方信任,愿意出醫藥費給自己療傷。
如果徒弟易星辰找不到那個東西的話,只怕這胖子會翻臉,那時候他們師徒又要慘了,特別是徒弟,恐怕皮肉之苦少不了。
一想到這里,公孫鶴不由心里焦急萬分,回頭看了一眼扛著板凳拿著箱子跟在身后的胖子,低聲對易星辰說:“你不要這樣騙人,師父這點傷沒事,還是跟他明說吧,你還是個孩子,他不會對你怎么樣的,要打就打我好了,我這把老骨頭,風吹日曬那么多年,還是能受得起的。”
易星辰忙低聲說:“師父你放心,我能幫他找到他丟的東西,放心吧,你安心療傷。”
公孫鶴疑惑的望著他:“你能找到?怎么找?”
剛才易星辰給胖子算的那一卦中,代表結果的變卦是坎卦,屬水,代表胖子的震卦屬木,水生木,主大吉,說明東西一定能找到。
先前,他因為心中不安給師父算了一卦,算出師父有大兇事情發生,果然師父招到一頓暴打,頭破血流。因為算出的是大兇,對方說了,本來是準備廢掉師父一只手,也證明自己算出大兇是準確無誤的。但是后來只是把師父打得頭破血流,但只是皮肉之傷而已,這跟大兇似乎不符,其實是因為他采取了補救措施的緣故。
他將他們算卦的白布做的招牌白幡裹在了師父身上并捆緊了,白色歸于坤卦,坤屬金,金生水,主小兇。于是,結果就由大兇變成了小兇,所以師父從斷一只手變成皮肉之傷而已。
雖然可以通過類似的方法改變卦象結果,但是,這種改變只能是程度上的變化,不能是根本上的變化,也就是說只能把大兇變小兇,小吉變大吉,而且,這種變化的成功率具有一定的機率,也就是說,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方法得當,成功率高一些,不得當,成功率就低或者沒有效果。
如果強行改變卦象走向,顛倒吉兇,比如企圖通過某種手段將大兇變成大吉,則根本不會成功,甚至可能會反噬。這是占卦的大忌。所以易星辰也只能將大兇改成小兇而已,因為方法得當,一次成功。
兩次占卦兩次精準,讓他信心大增。同時,先前師父給那農婦劉嬸算的那一卦,師父說劉嬸的菜會很快賣掉,而他根據腦海中出現的立體卦象,算出劉嬸的菜要等晚霞出現的時候才會成交,事實證明腦海中的卦象結果是精準的。
三次精準的結果,使他決定冒險一試。
雖然易星辰已經成竹在胸,但是他沒有自己的底牌告訴師父,只是寬慰說:“師父,你教了我那么多年,從來沒讓我真真正正的給人算過卦。這一次,你就當測試我,讓我給他算一卦吧,就像你剛才說的,我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就算我算得不準,他也不會對我怎么樣的,放心吧。”
“可是,你讓他出錢給我治傷,你又幫他找不到東西,那他遷怒讓我們還錢怎么辦。”
“還錢?他把師父你打成這個樣子,當然要賠醫藥費的,再說了,我看見他先前幫師父你跟賣菜的劉嬸化解矛盾,主動掏錢讓你算卦,以便解開你們兩個的糾紛,說明他還是心地善良的人,應該是講道理的,因為找了很久沒找到的貴重的東西丟失了,才把一腔怒火遷怒在你身上而已,他本性并不壞,他剛才也表示了要賠償醫藥費,想必也是真心話。當然,退一萬步說,如果他真的蠻不講理,我們就到衙門擊鼓鳴冤,我不相信,郎朗乾坤就沒有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做主?放心吧。”
聽易星辰這么分析,公孫鶴多少放下心了,心想,這徒兒能分析出其中利害關系,思路清楚,這對算卦可是至關重要的,他既然有這樣的本事,而且他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讓他出來闖闖,這一次就算是個開頭吧,大不了自己再挨打那個胖子一頓拳腳也就罷了,總不能讓自己的徒弟吃虧。
來到海川藥鋪,雖然已經天黑,但藥鋪里還有不少人在看病抓藥。
易星辰一眼望去,頓時一呆。
只見靠里的藥鋪柜臺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在跟著伙計一起打下手幫忙抓藥。那少女嘴里咀嚼著什么零嘴,正吃得香,看見易星辰進來,便朝他笑了笑。
這少女身材嬌小,動作敏捷,頭上梳著雙丫髻,圓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正在咀嚼著的小嘴紅嘟嘟的。
易星辰承繼的那學徒的記憶中有這位少女的,但是只知道他是這個海川藥鋪的掌柜的外甥女,有時候路過他們卦攤的時候,如果恰好公孫鶴給人算卦,她便停下來看一會,然后蹦蹦跳跳走了,也沒怎么說過話。
讓易星辰的驚呆的,是身邊那位二十歲出頭的姑娘,身材高挑,肌膚雪白,面部輪廓精致,猶如玉雕一般,一道斜飛的劍眉顯得各位颯爽,高挺的鼻梁,淡雅的紅唇,纖細俏美的脖頸,曼妙的身材,即便是寬大的襦裙也不能遮掩。
易星辰看膩了現代社會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在化妝品包裹之下還能入眼,一盆清水洗過立刻沒法看。而眼前這女子,顯然沒有化過妝,淡雅高潔,美麗不可方物,猶如冰雪峭壁上綻開的臘梅。素面容顏能有如此美麗的,易星辰從未見過,不由呆住了。
那女子想必是見過太多男人見她發呆的樣子,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柳眉微蹙,掃了他一眼。
易星辰被這一眼掃過,便如電流通過一般,不由一震,趕緊低頭,心里暗罵自己不爭氣,穿越前也算得上見過世面的了,電影電視大街上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也沒露出這樣豬哥樣啊,真是丟了現代青年的臉。
易星辰一邊在心里鄙視自己,一邊攙扶師父進去坐下。
黃郎中跟公孫鶴很熟了,見他頭破血流的樣子,趕緊讓看病的病人稍等,先急后緩,便起身給公孫鶴做了檢查。
檢查之后,只是皮肉之傷,沒傷到筋骨內臟,擦點跌打酒也就行了,沒有什么大礙。聽了黃郎中說了之后,易星辰這才把心放下。
胖子趕緊對易星辰說:“這下放心了吧?郎中說了你師父沒事,只是皮肉之傷,藥費我來給,趕緊幫我算一卦,看我東西到底丟在哪了?能算出來我定有重謝,絕不食言。”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