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當眾向皇帝請婚,而請婚對象竟是相府庶二小姐符夏!
這樣的反轉當不知驚瞎了多少人的眼睛,先不說符夏的身份名聲,單單只論先前三皇子所言,符夏竟是沈靖早已喜歡之人,這便太過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怪不得向來不太理會閑事的三皇子,今日竟然因為這符夏連著幾次與寧王扛上,難不成寧王搞錯了,三皇子是早與符夏有了私情?
當然,亦有人有著其他的心思,懷疑三皇子這般做不過是借機轉移目光,不然的話他不僅跟五皇子之間的梁子結大了,同時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也得大打折扣。
所以沈靖很有可能說什么喜歡符夏想娶符夏不過是一種不得已的辦法,只是為了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更何況,不過是請婚而已,皇上答應不答應還是另外一回事,寧王所言若為真的話,那三皇子這一步險棋倒也算是高招。
不少人下意識的看向了符夏,這個剛才還面臨著要被寧王給莫名處死的倒霉庶女,也不知道現在聽到三皇子之言會是如何心情。
就連皇帝都是在第一時刻看向了符夏,雖然他之前并不認識,但此刻要找出哪個是符夏卻一點都不困難。
令所有人都意外不已的是,符夏臉上的神情卻并沒有他們所想象的那種激動與不可思議,反倒是微微皺了皺眉,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反感與不耐。
眾人還沒來得及去分析符夏此時表情所代表的真正意義,連皇帝都沒來得及出聲說道什么,卻不曾想,寧塵逍再次跟三皇子抬起了杠來。
“皇上。塵逍也想清楚要娶誰當寧王妃了!”
他抬手一指,直接點向了靠近大門附近面帶不悅的符夏道:“寧王妃就她了!”
“寧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總要時時刻刻的針對于我?剛剛你還要讓人取阿夏姑娘的性命,怎么一轉眼就要娶她當寧王妃了?”
三皇子臉都氣白了,當下顯得很是失態,大聲質問起寧塵逍來。
“笑話。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本王針對你做什么,明明是皇上要給本王指婚來著,你跑過來湊什么熱鬧請什么婚?”
寧塵逍好笑不已:“本王要娶符夏做寧王妃有什么問題?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現在本王高興,要娶她為王妃當然就不要她命了呀!”
“你欺人太甚……”沈靖這會也不知道是做戲還是真氣得不行,總之此刻氣質都完全變了。
“老三。不得如此失態!”
皇帝卻是適時的打斷了沈靖的話,有些看不出情緒地說道:“好嗎。朕倒是好奇得緊,這相府符家什么時候竟然出了個如此了得的庶女,竟然當眾引得三皇子與寧王爭搶起來。”
“符夏,上前答話!”皇帝徑直吩咐了一聲。示意符夏過來。
說實話,皇帝這會也無法確定他那第三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當眾請婚,竟然自愿娶一個庶出之女為皇子正妃。不過今日寧王與老三之間的這場爭端倒的確跟符夏這個女子大有關系。
至于寧王嗎,很明顯是為了跟老三抬杠才會提出要娶此女為寧王妃。可不論如何,既然寧王開了這個口,他這皇帝當然也不能因為任何的原因出爾反爾充耳不聞。
于他看來,寧王妃也好還是三皇子妃也罷,區區一介庶女,還是那種并無任何優勢的女子當然都沒有半點的資格可以配得上,可剛才看到這女子時,倒是不由得很是讓他暗自驚訝。
得了皇命的符夏,并沒有任何的遲疑與緊張,從容平靜的按要求走上前去,于正中央最為合適的距離處停了下來,不卑不亢單獨行禮問安。那樣的氣度就算是經常有機會出沒圣駕前的人也很難找得出幾個可以相比的。
正常來說,不論是什么樣身份的女子,當眾看到有皇子與王爺在圣駕面前爭著要娶她時,雖然反應可能不太一樣,但至少都會有著一些激動與興奮,但皇帝從頭到尾卻只看到一個顯得不悅甚至有些反感的符夏。
那樣的情緒并不是儀態上的膚淺表露,反倒更像是一種骨子時頭流露出來的不愿,仿佛覺得這樣的事情無聊而讓人生厭,完完全全沒有做作之意。
皇帝從沒有想過一個區區的相府庶女竟會有這般的心性與氣場,他一生閱人無數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女子當真有著一種異于常人的獨特魅力,難怪小小一女子無風也能攪出這么大的浪來。
“清麗脫俗,氣度過人,不錯不錯,沒想到符愛卿竟然還有這么一個出塵之女,也難怪三皇子跟寧王都爭著要娶你為妻!”
皇帝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一出聲并沒有難為符夏半分,反倒還給出了極高的評價,聽著也不像是什么反話。
一時間,眾人更是震驚不已,神色各異。
就連今日本為主角應該高調惹眼卻一直在旁邊低調看著熱鬧的孫含露都不由得神色復雜的看著符夏。
更別提姚氏與符瑤母女,這會一波三折情況反復劇烈反轉變化早就已經讓她們心神大驚,對符夏的怨恨濤天,此時竟聽到皇帝如此當眾夸贊符夏,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妒恨。
“皇上過獎了,臣女不過是一般普通之人,本就無意卷入任何紛爭,還請皇上明察,莫再讓臣女成為寧王與三皇子斗氣爭執的炮灰。”
符夏平靜得驚人,但一出聲同樣更是膽大而不可思議:“臣女的身份遠遠無法與皇子王爺相提,一介庶女更是配不上皇子妃或者寧王妃那樣的稱號。若非之前親口答應了孫小姐來觀其及笄之禮,今日臣女也絕對不會前來此處引出這么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臣女向來不太會說話,只知圣駕面前當如實而言,若是臣女御前有任何失當之處,還請皇上恕罪!”
對于當今天子,符夏其實是極為了解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此刻她才會直接甩出這么一通話來。
與所有帝王一樣,當今天子打心底里頭最受不了的便是謊言與欺騙,喜歡聽那些所謂的真話。再加上這位皇上在這一點上更甚,對于耿直坦誠之人向來都較為寬容。
朝中有幾位脾性耿直的臣子便頗得天子喜歡,哪怕人家能力并不是特別出眾,哪怕皇上也并不見得會聽取吸引這些耿直之人所提的建議,但皇上在意的只是人們對他這個帝王的態度罷了。
位高不勝寒,處于帝王這樣的身份高度,當真是很難再聽到那些所謂的由衷之言,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越是率真的言語舉止越是容易讓他喜歡,這也是寧塵逍那樣的行事做風卻反倒還能夠得到帝王縱容的原因之一。
果然,聽到符夏這番話后,皇上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神色比著之前還有緩和了幾分。
“好好好,你這丫頭果然有點意思,當著朕的面都敢如此直來直往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全然沒想過后果。難怪有人說你膽大包天,看來當真是本性如此!”
皇上感慨了兩句,當眾又道:“你這性子朕倒是挺欣賞的,有什么說什么挺好,朕沒什么好怪罪于你。你也不用過于妄自菲薄,配不配得上皇子妃或者王妃那樣的稱號,朕說了算。”
說罷,皇帝也不再繼續與符夏說道什么,轉而朝著沈靖與寧塵逍說道:“老三、塵逍,你們兩個先前所言可都當真?若是一時沖動之言現在收回也就算了,朕此次不會怪罪。”
“父皇,兒臣先前所言名名發自內心,絕對非沖動或者玩笑!”沈靖毫不猶豫的回復著:“兒臣從來都不覺得阿夏姑娘配不上兒臣,兒臣對她一見鐘情,只不過阿夏姑娘并不知曉罷了。”
“皇上,我也不是說著玩的,塵逍越想越覺得寧王妃給符夏當才是最為合適的人選,反正她都在我寧王府呆了好些天了,熟門熟路多好呀!”
寧塵逍也不示弱,雖然這誠意上當真是比沈靖差了不知多少,但態度堅定之上卻是絲毫都不少呀。
沈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寧塵逍,一副強忍心頭怒火的模樣,再次看向皇帝,毅然說道:“父皇,兒臣愿意親往西北協助西北將領抗敵鎮守邊陲,只求父皇能夠將阿夏姑娘許配給兒臣!”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驚呼不已,要知道西北邊陲可是苦寒之地,誰都是避都避不及,沒想到沈靖竟然為了娶符夏而甘愿自請去那種地方!
難道,沈靖對符夏當真這般喜歡在意?
而符瑤此刻整個人都有些暈暈忽忽的,若非靠著姚氏,當真怕是有些站都站不穩。
就連五皇子,此刻目光之中都閃過一抹震驚與疑惑,但當他快速看向符瑤,看到符瑤那臉上無法掩飾的失落與不敢置信時,目色之中卻是再次只剩下了憤恨!
于沈旭來說,不論沈靖這會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真還是假,總之敢跟他搶符瑤的心,這便是罪不可恕!
還沒等眾人從震驚中完全回過神來,寧塵逍卻緊跟著吱聲了。
“皇上,塵逍可不去西北邊陲,不過您要是不把符夏許配給我的話,我就……”
寧塵逍頓了頓,突然看向了站在圣駕邊上不遠處的孫含露道:“那我就只能娶孫含露當寧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