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夫人此言才是今日喚來符夏最為主要的一個原因。
符夏自是不會以為老夫人這是真轉了性子待她好,自知之明這東西她并不缺。
“奶奶此話言重了,有什么事奶奶請吩咐,阿夏若是力所能及可以辦到的當然會照辦。”話這般說并沒有任何問題,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原則。
符夏并不會當眾拒了老夫人的臉面,所以不會人家還沒正式提要求便拒絕,但前提肯定得有那便是她能夠辦得到的事情。
當然,她并不在意別人的衡量方式與自己同與不同,對于符家每一個人她,都沒有半點虧欠之處,本也沒那樣的情理要替任何人辦任何的事。
符老夫人卻并不知道符夏心中的真正想法,只覺得符夏總算還有點相府子女的模樣,畢竟這對她來說本就是應當有的一種態度。
“吩咐倒談不上,只不過還是跟你三妹有關。”老夫人不急不慢地說道:“你或許不太清楚,這一二十天,外頭對于你三妹的各種謠傳當真是多得離譜,奶奶是覺得,不論當天寧王是怎么想的,為何要當眾說道一些本沒有的事情出來,總之這些傳言都對你三妹產生了很大的不利影響。”
老夫人看著符夏,繼續又道:“奶奶別的事情不知道,但卻絕對相信你三妹跟三皇子不可能有那種莫名的關系。此刻沒有外人,奶奶說話也不必那般拐彎抹角的,寧王當初扯出那些話來無非就是想要打我相府的臉面,報復咱們相府罷了。也許事情對寧王來說不過就是一句戲言,說了便說了。對于三皇子來說最多也不過是一樁可說可不說的風流傳言,可這對于你三妹來說,卻是一個女孩子的名譽清白,天大的事情豈能夠這般不清不白的受著?”
“奶奶的意思是?”符夏不想再聽符老夫人說那么,如果這還算是不拐彎抹角的話,真不知道不拐彎抹角得說成什么樣子。
看來老夫人對于此事倒真是重視不已,不然的話今日這些話還沒說完怎么可能比以前加起來跟她說的都還要多呢?
老夫人倒是沒想到符夏竟然還沒聽明白。一時間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有些話不應該是她說出頭來,剩下的自然就應該由符夏自個主動說出來的嗎?
但事實上,符夏卻并沒有這般配合著她。這讓她略微有點不悅,不過卻還是不著痕跡地直接說道:“奶奶沒有旁的意思,就是覺得既然現在你跟寧王已經得了圣上賜婚,那寧王府跟咱們相府也算是未來的親家。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不宜再結那些不必要的仇冤。”
怕符夏還是沒聽明白她的真正意思,或者說怕符夏裝傻。老夫人索性一氣呵成把話全給挑了出來:“好歹你也是未來的寧王妃,不論是為了你自己日后在寧王府的地位也好還是為了咱們相府符家也罷,奶奶希望你能夠勸勸寧王,讓寧王能將你三妹跟三皇子有關聯這個不實的言論親口澄清一下。”
說罷。老夫人不再多言,這話已經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若是符夏再說不明白的話那真只能當真是故意裝糊涂不想幫忙了。
符夏聽后。卻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而后也沒急著說什么。目光掃過符瑤,再依然掃過姚氏、符仲景,甚至是大哥符子鳴。
果然,幾人都一副早就知情的模樣,顯然這是在她回來之前,這些人早就已經商量好達成一致的。
特別是符瑤,那種即高傲又惱火的模樣看得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符夏倒真不知道她這個三妹到底是希望被“澄清”呢還是不希望呢?
至于那對所謂的父母卻是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覺得老夫人這種安排本就是符夏應該做的事情,唯獨符子鳴的神色略微有點不太自然,不過很顯然他的意見根本沒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他只是一聲不吭的坐在那兒罷了。
“奶奶的意思,阿夏這會已經聽明白了。”符夏頓了頓后,這才說道:“按理說,阿夏自然也是希望寧王府與相府兩家日后能夠少去誤會矛盾,增加聯系感情的,畢竟一個是我未來的夫家,一個則是我的娘家,換成誰也不希望在兩家之中做那夾心饃。”
“可是奶奶,不論那天寧王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奶奶卻也應該知曉寧王是個什么性子,怎么可能會聽得進去我的勸呢?”
話剛剛落音,符瑤卻是冷哼一聲,當下插話道:“二姐不想幫忙就算了,何必說這些借口。那天的事情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若是換成你的話你同樣也只會如我一般……”
“瑤兒!”老夫人當下便出聲制止,皺著眉頭說道:“你二姐又沒說不肯幫忙,你急什么,怎么越大越沒有規矩?”
“是呀瑤兒,你二姐并不是那種不通情理之人,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這當妹妹的被人亂說閑話?”符仲景也出聲了,示意符瑤莫要過于急燥。
就連姚氏都朝著符瑤搖了搖頭,不過任誰都只是讓符瑤莫要著急,卻并沒有半個人覺得符瑤說的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在他們眼中,相府嫡女的名聲當然比什么都要重要,而如今符夏成了未來的寧王妃,自然有這樣的責任與義務去化解寧王對于符瑤的“抵毀”。
見狀,符夏自然明白這些人是什么意思,一時間卻是不由得笑了笑,并不在意于符瑤的態度,而是朝著老夫人與符仲景如實說道:“奶奶還有父親的意思,阿夏當真是都聽懂了,只不過這事阿夏還真插不上手,幫不上忙。莫說我現在還不過是個只掛著賜婚之名的未來寧王妃,就算已經成了親,卻也沒有半點的能力去左右寧王什么。”
“阿夏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寧王為了什么原因才會強行要娶我,這一點大家都一清二楚,對于寧王來說,無非就是跟三皇子爭那一口氣罷了,又怎么可能真在意我這個所謂的未來王妃,甚至于聽我的話主動為三妹澄清什么?更何況……”
符夏看向了符瑤,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更何況,我這未來的王妃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日后真嫁過去了,我的處境能夠有個什么樣子還很難說,當真沒有那樣的分量再去替其他人說什么話。”
“行了,你也別在這里推三推四的了,試都沒試過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姚氏吱聲了,語氣中帶著不耐:“不論如何,你終究是得從相府出嫁的,將來還是得以相府這個娘家為依靠才能夠在寧王府立得住腳步!”
這話當然是帶著威脅的,就算符夏是皇上賜的婚,可出嫁時嫁妝多少,相府這邊的重視程度又如何都將直接影響到嫁出去的符夏到寧王府后臉面。
除此之外,一般來說娘家都是女主最大的低氣與后盾,沒有娘家支持的話便等于是單槍匹馬,日后的處境可想而知更加艱難。
姚氏的話當真說得很是難聽,更為主要的是,這話說出來后,不論是老夫人還是符仲景卻都沒有說道什么,符瑤更是一臉的輕蔑,看向符夏的目光都變得愈發的不屑起來。
“母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
符夏收起了臉上那些不必要的情緒,自然而然的也冷了幾分:“這么明著威脅我這個女兒就能解決問題嗎,母親好歹也是國公府出身的人,如今又是堂堂相府主母,想問題能不能夠稍微深入一點點?”
“阿夏……”符仲景見符夏當場變了臉不悅起來,想要勸說。
不過姚氏卻是搶了先去:“那你倒是說說,我做這母親的應該怎么深入去想?事情能不能成是一回事,你去不去辦又是另外一回事,老夫人都出面說話求這個情了,你這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面對姚氏的質問,符夏自是更加拉下了臉,同樣沒給姚氏半點好面色。
“其一,寧王是個什么性子的人,你們誰都心中有數,除了皇上的話還有所顧忌以后,你們見過他因為誰的話改變過主意的?”
符夏也不再只僅僅對著姚氏,而是沖著這一屋子可笑的血脈親人:“其二,三妹跟三皇子的事情是真是假你們自己清楚,我不予評論也懶得去理會真真假假。可讓寧王為三妹澄清什么無疑于是讓寧王自個打自個的嘴巴,莫說是寧王這樣的人,換成是你們不論如何都不可能干的吧?”
說到這,符夏也不理眼前這些人皆為什么神色,冷笑一聲說道:“其三,這種事情,就算我真有那能耐做到,但做是人情,不做是道理。好歹你們現在是求人,就算不用卑躬屈膝,但絕對沒有任何理由如此趾高氣昂理所當然的驅使威脅我!”
符夏邊說邊站了起來,也不再理會其他人,只是單單朝著老夫人簡單招呼了一聲:“奶奶,實在抱歉,這事阿夏能力有限,怪不怪罪的阿夏都無所謂,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