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三姐,你怎么樣了,嗚嗚……三姐你快醒過來!”
姚草兒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依舊是他家那經過風吹、日曬、雨淋的茅草屋頂,耳邊聽見的是姚笑兒嗚嗚的哭泣聲,身上感受到的是快要被姚笑兒搖散架后頭疼痛。
奈何她全身虛弱的很,想要伸手戳一戳姚笑兒,她已經醒了,不要再晃了,再晃她就真的醒不過來了,可惜她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姚草兒張張嘴,再次試圖告訴姚笑兒她已經醒了,可惜她長了半天的嘴,連半點響聲都沒有,原來她整個喉嚨都沙啞了,更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嘶”真疼!姚草兒正面躺在炕上,全身疼的厲害,斜眼看見姚笑兒這個傻妞趴在炕上哭的萬分傷心,似乎姚草兒永遠也醒不過來似的。
而且隨著她哭聲越來越高,她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晃動的姚草兒只覺著這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全身骨頭好像隨著姚笑兒的晃動,都要生生剝離出自己的身體一樣,疼的她心里忍不住的抽氣。
“我的小姑奶奶哎,你快給我放手,你三姐本來傷就重,再加上你這么一手,還不把她折騰啥死啊!”
姚菱兒和姚柳兒姚縛松正在幫姚草兒熬藥,在廚房里遠遠就聽見姚草兒的大喊大叫,三人以為姚草兒醒了,立馬跑了過來,沒有想到,進門就見到這樣的情景,趕緊上前制止姚笑兒,這可不是傷上加傷嗎!
“大姐,三姐是不是像爹娘一樣不要我們了!”
姚笑兒一雙眼睛哭的又紅又腫。自從姚草兒暈過去后,她臉上的淚水就沒有干過。此時她仰著頭,一雙酒窩也失去了神采,臉上甚至漏出了滿臉絕望表情,無望的問著姚菱兒。
“誰告訴你的。呸呸,你三姐好著呢,不許亂說!你三姐過會兒就會醒的!”姚菱兒一臉晦氣的說道,對著這樣的姚笑兒又說不出來重話,只能嗔怒的不許她再說這樣的話了。
“真的?三姐真的會醒?不會像爹和娘那樣,無論我怎么推。他們就是不醒?”姚笑兒只覺著心忽上忽下的,驚的它都快要蹦出來了。
其實姚菱兒、姚柳兒他們都不知道,姚大江夫妻過世的時候,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說著保護姐姐的話的女孩。她曾偷偷的半夜醒來,去夜深人靜的時候,爬進了姚大江夫妻的棺材里。
她特別希望,爹娘只是和她們開了一個玩笑,只要她去推一推,爹娘就能立馬笑著醒過來,抱著她說,“笑兒真聰敏。這都被你想到了!”,然后她可以高高興興的搖醒大姐,二姐。三姐,告訴他們其實爹娘沒事,只是和我們完了一個小游戲。
然而她牟足了勁,爬進了棺材里,憋足了氣,想要把爹娘叫醒。想要給姚菱兒他們一個驚喜,去最終以她抱著姚紅云的尸體。捂著嘴崩潰大哭結束。
她那時候才意識到,原來爹娘不是在與我們做游戲。從今以后她再也沒有爹沒有娘,她只有大姐、二姐、三姐,然后默默的爬出姚紅云的棺材,依偎在姚菱兒的懷里慢慢睡去,然后第二天替父母送葬。
從出事到現在,姚笑兒一直在自責中度過,尤其是當她看見滿身是血的姚草兒,突然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被嚇壞了。她想果然姚草兒不是為了幫組她和姚縛松逃跑,她就不會這樣了。
自責的心緒堵住了她的腦袋,就這么搖搖晃晃的一路回到家,她突然意識到姚大江夫妻好像也像姚草兒一樣閉著眼睛被抬到家,然后他們的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所以當姚菱兒和姚柳兒他們忙著給姚草兒熬藥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悲傷,趴在姚草兒身邊嚎啕大哭起來,還不忘兩手用力搖晃著姚草兒,她害怕姚草兒像姚大江夫妻一樣!
“真的!騙你做什么,你三姐就是受了傷,等她睡好了就會醒的!”
看著這樣的姚笑兒,姚菱兒心里酸酸澀澀的,姚柳兒和姚縛松的心里也難過的緊,姚縛松一個跨步來到姚笑兒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滿臉希望的看著她。
姚笑兒卻生氣的轉身,不想理他,姚縛松的臉上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眼睛里也滿滿蓄滿了淚水,姚柳兒看著兩人這樣,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什么也沒有說,只嘆了口氣去看姚草兒的藥熬得怎么樣了。
她了解姚笑兒就是單純的小丫頭,生氣只是一時的,遲早會原諒姚縛松的,她此時多嘴依著小丫頭的一根筋,說不得把她也得恨上!
原來姚草兒將姚笑兒和姚縛松送出包圍圈后,姚縛松趁機拽著姚笑兒就跑,在他的想法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也只有他們自己跑了,才能去找救兵將姚草兒他們救出來。
但是姚笑兒卻不這么想,姚菱兒她們是她一起長大的姐姐,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姚笑兒都希望和她們在一起,而姚縛松的行為在姚笑兒那小小的心里是叛徒的行為。
他不僅自己是個膽小鬼,還強迫著她也跟著做了一次膽小鬼,所以姚笑兒生氣了,她不要喜歡這個弟弟了,因此從姚草兒暈過去后,姚笑兒沒有對姚縛松說過一句話,甚至是姚縛松主動和她說話,她也不理他人。
“三妹,你醒了啊?”姚菱兒驚喜的聲音突然傳來,剛剛走出去的姚柳兒,立刻又調轉了過來,姚笑兒和姚縛松也忍不住向姚草兒看了過來。
汗!大姐你們也太遲鈍了吧,人都醒半天了,你們這才發現,你們到底是有多遲鈍啊!一個明明知道自己滿身是傷,還往身上撒鹽,一個自己都醒了半天,卻愣是沒有看見。大姐,四妹,你們還能不能在靠譜點啊!
“三姐,三姐,你醒了啊!”這是姚笑兒哭腔的聲音。
“三姐,對不起!”這是姚縛松略帶愧疚的聲音。
“三妹,頭還暈不暈,身上感覺怎么樣?”這是姚柳兒關心的聲音。
“你們都小聲點,三妹現在生著病呢,需要好好休養,可大夫交代需要靜養,可不能吵著她!二妹快去將咱們給三妹熬的藥端過來,趕緊讓三妹趁熱喝了!”
這是姚菱兒黯啞的聲音,然后姚草兒便感覺到額頭上出現一只冰涼的手,即使閉著眼睛姚草兒也能猜到,這只微微帶著老繭、溫暖干燥的手是姚菱兒的。要嫁人關心的感覺就是好。
“我沒事,大家不要擔心!”姚草兒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幾人,努力做出微笑的樣子說道。“藥?哪里來的藥啊?”姚草兒可是記得買糖得來的錢全部被她收進空間了,憑著家里那點存款,可不夠姚菱兒他們為她請醫問藥的。
“三妹啊,你不知道咱們遇著好人了……”姚柳兒頗為有些激動的說道。
原來當初姚草兒趁機幫助姚笑兒和姚縛松逃了出來,雖然姚笑兒十分不情愿,但是姚縛松在,自然不會讓她跑回去的,所以兩人就一直往前跑,希望趕緊翻過牛頭上回村子里找村長幫忙,沒有辦法牛頭山上根本沒有祝福,最近的村子就是清水村了餓。
就在姚笑兒和姚縛松奮力向前跑的時候,迎面跑來三匹馬。不,應該是跑來騎著三匹馬的三個人。一個主子兩個仆人,別問姚縛松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有種直覺。
而且他感覺到這些人也許是姚草兒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果斷上前攔了三個人的路,馬蹄翻飛,塵土飛揚之下,只聽噗通一聲,姚縛松朝著他們跪了下去,只求他們能夠去救姚草兒他們。
姚縛松的感覺果然沒有錯,那騎在馬上的主子,聽了他的話二話沒有說,就讓他們在前面帶路,打算去救姚草兒他們。
但是因為姚縛松的警戒心特別強,當那主子提議讓他們坐在馬背上給他們指路的時候,被他拒絕了,兩人小跑著一路帶著三人回到了被三人堵住的地方。
當見到了倒下去的姚草兒,姚縛松心里也萬分自責,要是他沒有那么謹慎,早點帶著三人過去,說不定姚草兒也不會受傷,所以姚笑兒生他的氣,他也不怪她。
“……三妹,你不知道你嚇死我們了,還是那位公子,見你暈倒了,立馬將你抱上馬,快馬加鞭的將你送到了縣里的藥鋪,不僅找了大夫給你診治,還讓大夫抓了藥!
等到我和大姐找過去的時候,哪位公子已經替你付了診金和藥費,連名字都沒有留一個就走了,咱們可不就是遇上了好人!”
“這么說,哪位公子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姚草兒使勁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暈過去后,還有這一茬!
“那是自然,以后見到那公子,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快來將藥喝下,再睡會兒!”
見姚柳兒與姚草兒說話,姚菱兒自己去端了姚草兒的藥,剛走進屋子,便聽見了姚草兒話,順口接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