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第八百九十七章 黃雀在后

范三少奶奶為兒女前途,想要算計杜家人,卻沒想到,丈夫也被人惦記上了。言情

姜姨娘身邊侍候的,縱有忠心于她的,卻樣樣拿不出手,樣貌出挑的,也輪不到她挑揀,所以,為了女兒,她孤注一擲傾盡所有,找范安菊的陪房,幫她買了個色藝雙全的清倌人。

這樣的人定然不便宜,也不好買,不過,誰讓范三少奶奶母女惹毛了杜云尋呢!所以,有他在,姜姨娘運氣非常好,在短短十幾天里就如愿以償,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下了一名清倌人,這姑娘生得眉眼嫵媚,身段窕窈,某些角度下,她還與已逝的冬青有些神似。

范安菊的陪房買到人之后,姜姨娘就病了,好方便范安菊把人送進門,她們母女做什么,范夫人早就知道了,不過一開始,她錯認了姜姨娘要算計的對象,以為買來的那個清倌人是想要算計范安柏或范安岳的,長子有長媳注意著,小兒子屋里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姜姨娘和范安菊想得逞,范夫人看著懸。

而且范安岳住在外院,姜姨娘要如何把人送范安岳床上?要得逞,得用到多少人相幫,范夫人沒有制止,就是想一舉把姜姨娘在府里多年經營的人脈全給挑出來。

卻是沒想到估算錯誤,姜姨娘想算計的人是范安松,而不是范安柏兄弟。

姜姨娘又不傻,她要是敢算計主母所出的兩個嫡子,范夫人肯定會撕了她,沒看曾是大老爺心尖尖的周氏,如今已被連根拔起,連一雙兒女都不在她名下了嗎?就因為周氏勾結外人想殺了范安陽姐弟。

還有范安蘭,雖也是范家血脈,可她想放火燒死范安陽,就落得出族、與人為妾最后身首兩異的悲慘下場,那不過是女兒,夫人就能狠心下這樣的毒手。有此前車之鑒在,給姜姨娘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算計范安柏兄弟啊!

范夫人不知,因為消息不甚靈通。姜姨娘她們都以為,范安蘭出族后竟給她表兄做妾,是范夫人設計的,最后周氏破敗,也跟范夫人脫不了關系。

不過她要是知道。妾室們因此對她心生畏懼,從此不敢招惹她,她大概也不在乎被人誤會吧?

“三弟之前記在姜姨娘名下,姜姨娘病了,他這個記名兒子于情于理都得去侍疾才成。”范大少奶奶語速緩慢,王進苑聽了有點想睡,恨不得能把她抓起來揺一搖,讓她說快一點。

不知王進苑的眼神太兇猛,還是范大少奶奶與她心有靈樨,接下來她便加快速度了。

“三弟回京辦事的。所以他去探望姜姨娘都是下晌去的。”范大少奶奶頓了下,“誰知昨天,他回得早,中午就回府了,他才進府,就被姜姨娘的人請了去。”

范安松在外歷練多年,雖對姜姨娘有些不喜,但到底還是自己名份上的生母,不好做得太過,他到底在朝為官得顧名聲。又聽說妻子又帶著兒女,跟嫡母與長嫂去探望么妹,都不在府中,便隨姜姨娘派來的丫鬟走了。

誰知這一去。就中計了。

再醒來時,竟然是在自己的書房內室里,身邊坐著適才領路的丫鬟,女子半側臉披著單衣正輕泣著,柔弱似柳的背影,恰與記憶中那個已經去世的人相重合。

“冬青?”他伸手探向那輕泣的女子。女子的背在他手下輕顫,他又喚了一聲,女子便轉身投入他懷里,“奴,奴,奴叫冬藍,爺若喜歡奴叫冬青,奴改名便是。”

冬藍,冬青,范安松搖搖頭,“冬藍很好,就叫冬藍。”他低下頭看著女子,女子也正半仰頭看他,記憶里的那張臉漸漸褪去,他捧著冬藍的臉吻了上去。

女子嚶嚀一聲嬌弱承歡,書房里春色濃濃,男子低吼盡興與女子嬌啼承歡久久不去,院里侍候的丫鬟仆婦經過聽聞,都忍不住紅了臉。

范三少奶奶留在家里的丫鬟得知此事,不禁跑過來探查究竟,禁不住啐了一口,“是那個賤蹄子,趁三少奶奶不在,竟大白天的就勾引爺兒了!”

說著一跺腳,跑回去跟三少奶奶心腹嬤嬤說,心腹嬤嬤忙去清點,跟回府的幾個妾室和通房,這一點才知不好,因為所有的妾室和通房都在,那,那在書房里頭,跟三少爺白日宣淫的女子是誰?

該不會是三少爺從外頭帶回來的野女人吧?不,不對,有老太爺和大老爺在,三少爺不敢做這種不靠譜的事,那么和三少爺在書房里的女子是誰?

“會不會是三少爺上峰送的妾?”

三少爺有一個妾是上司送的,還有一個是底下的人獻的。

丫鬟們覺得不太對勁,有人就猜,“你們說,會不會是夫人賞的?”

“夫人為何這么做?”丫鬟之一問。

“唉唷!你傻啊!你想想看,大房就只有三個兒子,大少爺、三少爺和七少爺,只有三少爺不是夫人所出,若你是夫人,會不想在庶子屋里塞個妾室,好拿捏庶子嗎?”說話的丫鬟賞了前者一個大白眼,自信滿滿的道。

這話說的有道理啊!

就是嫡親的兒子,做婆婆的沒有不想在兒子屋里塞通房侍妾的,以此來拿捏兒媳,給媳婦添堵的。

她們這廂眾說紛紜,一旁范家的下人們都忍不住翻白眼,拜托!當咱們夫人太閑啊!拿捏庶子夫妻做啥?有出息,很好,請封誥命,是繞不過嫡母的,更何況,有大少爺在,夫人的誥命,哪還需要三少爺請封啊!

范安松壓根不知外頭吵成一團,書房里暖玉溫香抱滿懷,讓他重溫那已不復在的年少時光,他在冬藍身上找回了那種感覺,對她愛不釋手,直把初嘗的冬藍折騰得暈了過去,猶舍不得放手,就這樣抱著她沉沉睡去。

直到范夫人她們回府,范三少奶奶回房,才鬧出事來。

“三弟媳氣炸了!一沖進書房,抄起桌上的茶壸就往三弟和那丫鬟招呼去。”想到那丫鬟潔白無瑕的臉蛋上。被磁盤劃破鮮血淋漓的樣子,范大少奶奶就覺得雙腿虛軟。

范夫人扶她坐下,對王進苑搖頭道,“那丫頭的臉怕是毀了。”

范大少奶奶坐下后。又道,“三弟很是強硬,定要納冬藍為妾。”

這樣就收個妾啊!王進苑不禁搖頭。“冬藍是姜姨娘的人,她不是奉姜姨娘之命去請松表哥的嗎?怎么會和松表哥跑到他書房里頭去?”

范大少奶奶搖頭,“這件事疑點重重。可是三弟不管不顧就要納冬藍做姨娘,而且不是賤妾,而是良妾,冬藍是二妹妹請來幫照顧姜姨娘的,不是奴婢。”

不過冬藍進府后,做的一直是丫鬟的差事,誰知她竟是沒有賣身為奴呢?

當然,這全是場面話,說來哄三少奶奶的,姜姨娘這么做是故意抬高冬藍的身份。好讓她能跟三少奶奶平起平坐。

卻不知這樣的手段,在范夫人等人眼中看來著實可笑,冬藍是沒賣身為奴,但她是賤籍,姜姨娘使人把她買下,并未銷去她的賤籍,不然事沒成,人就先跑了,她豈不是做白工?

只要范安松要納冬藍為妾,就勢必要往官府更改籍別。冬藍就會被掀個底朝天,到時候冬藍能否在范安松面前圓過去,可就得看她的功力了!范安松夫妻會不會因此鬧翻,冬藍會不會因此丟了小命。都不在姜姨娘考慮的范圍內。

她只在乎,能不能以此拿捏住范安松,然后順利拿到錢貼補范安菊。

范夫人嘆息,“我原本以為,松哥兒是個懂事的,沒想到啊!”他竟同他爹這么相似。當年大老爺也是如此,為了周氏不管不顧。

到底是大老爺和周氏的親兒子,遇上感情事,一頭栽進去后,就再無理智可言,松哥兒媳婦是讓人討厭,可到底也跟了他這么多年,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他就為了一個才見幾面的丫鬟,狠狠的打了三少奶奶的臉。

對,范安松原是心虛理虧,妻子沖著他來,他也都沒還手,可是就因為他這樣的態度,反讓三少奶奶火上加油怒不可遏,她好不容易熬到冬青死了,走出她的陰影,誰知又來個冬藍!

尤其冬藍有些像冬青,讓三少奶奶認為丈夫對冬青舊情難忘,她一個大活人敵不過一個死人,怒上心頭惡由膽邊生,砸了茶壸,不惜割傷自己的手也要毀了那張臉。

只是讓她想象不到的是,這個動作竟會惹一直由她打罵的丈夫暴怒,出手毫不留情的就賞她幾個巴掌,直把她的雙頰都打腫了,才被勸架的仆婦們拉開。

事件里三個人全都掛彩,冬藍最嚴重,被毀了容,范安松傷勢最輕,僅是皮肉傷,三少奶奶是整件事里受創最重的,臉上掌摑的傷不輕,她掉了三顆牙,但這些傷都及不上心里的痛。

她以為冬青死了,籠罩在她頭上陰影就此消散,不成想會冒出個冬藍來,她以為是嫡母婆婆不喜她,老帶兒女去杜府,才故意給她添堵的,氣頭上就口出惡言對嫡母不敬,誰知道,壓根不是那么回事。

范太傅父子回府后,得知此事,范太傅派了嬤嬤來痛斥,大老爺也派人關切,卻是只問候了范安松和冬藍,對兒媳婦則是不聞不問。

這樣的表態,府里還有誰不懂?

尤其后來,得知冬藍是姜姨娘和范安菊的人,范三少奶奶悔恨不已,千不該萬不該逞一時之快,對婆婆口出惡言。

范夫人無故受冤,心里當然是不痛快,范大少奶奶則是被三房夫妻嚇著了!范安松看來溫文儒雅,沒想到發起脾氣竟能對妻子揮拳。

王進苑聽完只能呵呵,想來會好一陣子見不到松表嫂了!怎么辦?她覺得好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