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賈玖這么一說,長樂公主也是一愣,繼而坐直了身子。(好看的小說.訪問:.。
雖然說因為注定了不可能擁有婚姻,所以長樂公主對某些事情比較八卦,尤其對男人跟‘女’人之間的事情也比較在意,可這不等于說,長樂公主的政治觸覺都被這種八卦給消磨了。相反,借著八卦的遮掩,長樂公主藏起了自己的鋒芒,讓自己在眾人的眼中顯得相當的安全無害。
聽見賈玖這么說,長樂公主先是吃驚,在位置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宮里每年不明不白地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不過被一‘床’錦被給蓋了去罷了。就是大家都知道這種事情,也僅僅是知道,斷不會讓上頭看見、聽見的。所以,除非是特別留心,否則,不要說父皇和皇祖父,就連我,也不過是知道又有人沒了。至于這個小太監,若是換個地方、換個時間,他即便死得再慘烈千倍萬倍,也不會有人在意。只可惜,這個小太監死的時機和地點實在是太顯眼了,就是父皇不在意都不成。”
賈玖道:“是了~79,.。換了往年,即便真的沒了一個人,只要不是什么要緊的人物,下面的人早就讓人將尸首收拾了。哪里會擱在那里,由著一大群人觀看?”
長樂公主道:“沒錯。這才是我想說的。即便是這個小太監死得不明不白的,可要想讓他的尸首擱在那里,被那么多人圍觀,又談何容易?別的不說。就說這巡邏了‘侍’衛們,他們每天定時按照固定的線路巡邏。千牛衛、龍禁衛、虎賁軍,加起來少說好幾萬人。越是靠近父皇和皇祖父的帳篷。這衛士就越多,巡邏就越是嚴密。就是靠近外圍,每個時辰還有三撥人沿著固定路線巡邏。即便是被人拋尸在溪水里面,試問,一具不能動的尸體,如何要瞞過那么多雙眼睛?”
賈玖轉頭望向跪坐在邊上,為他們添酒加菜的何明。
這個太監立刻道:“稟公主殿下。那句尸體被發現的地點,并不是秋獵場的最外頭。那個地方,距離北靜王。不,應該說靖北伯的帳篷不遠,距離靖北伯夫人的帳篷也不遠。”
“嗯?他們夫‘婦’沒有住在一個帳篷里面么?”
“回公主殿下,是的。靖北伯和靖北伯夫人并沒有住在一起。而是分別住在兩個帳篷里面。靖北伯夫人的帳篷。距離東平王妃、西寧王妃的帳篷很近,靖北伯的帳篷,卻略略靠后,沒有跟東平郡王、西寧郡王搭建在一起,反而有些靠后。”
長樂公主跟賈玖面面相覷。
長樂公主道:“這個北靜王是怎么想的?雖然說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可這秋獵場上的規矩卻是一絲兒不能‘亂’的。就是你我,也是事先報備過。所以你的儀仗在后面跟著,人卻在我這里。就是現在。你我住在一個帳篷里面,后面也沒有另外給你搭建帳篷。這可是事先跟禮部打過招呼的。[www.超多好看小說]秋獵場上的帳篷,位置、規格、配置的人手,都有一定的章程?怎么可能由著北靜王的‘性’子,想搭在哪里就搭在哪里?”
賈玖答道:“現在看起來,北靜王十分可疑。”
長樂公主道:“如果單單從這上面看,北靜王的確很可疑。北靜王,不,應該叫他靖北伯了——我還真是不習慣用靖北伯稱呼他——靖北伯哪里來的那么大的能量,讓禮部點頭,同意他把帳篷往后面挪?禮部那些官員一個一個,在這上面極為固執,輕易不會點頭,更不要說這種涉及了尊卑的事兒了。靖北伯居然事先就挪了帳篷,這的確十分可疑。可疑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事先就計算好的,要在秋獵場上殺人。”
賈玖道:“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靖北伯的帳篷的問題,也十分符合人們的猜測:靖北伯之前就想殺人,為了保密,所以他沒有用那些奴才,而是自己親自動手。靖北伯到底是個文人,體力有限,即便是想拋尸,也走不遠。所以,靖北伯才事先調動了自己的帳篷。”
長樂公主道:“如果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有足夠的經驗的新人,的確會如此推斷。但是,這個猜想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靖北伯這樣做的動機是什么。他這樣做了,對他有什么好處?有什么樣的好處,能夠讓他情愿冒險,選擇得罪父皇和皇祖父。”
賈玖看長樂公主望過來,便盯著長樂公主做了一個口型。
長樂公主道:“父皇和皇祖父只見還沒有分出勝負,我的幾個兄弟,更是不成熟,根本就拉攏不了什么人。不過,別人擁立,那就兩回事情了。”
賈玖答道:“所以,除非是從龍之功、擁立之功,否則就不能解釋靖北伯的行為,是這樣嗎?”
長樂公主點了點頭,道:“是。所以,如果不是這樣的理由,那么,靖北伯就不可能對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動手。那只會讓父皇和皇祖父暴跳如雷。如果是他覺得這個小太監十分丟臉、居然冒犯了你我,他大可以將人五‘花’大綁地送過來,本宮自然不好跟他計較。出了事情,不是想辦法讓賠禮道歉,而是選擇了逃避責任,也不像靖北伯能夠做得出來的。”
賈玖道:“因此,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個靖北伯是被人算計了。”
長樂公主道:“靖北伯和靖北伯夫人被人算計,夫‘婦’倆即將成為棄子,差不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而幕后之人選擇了對靖北伯的人動手,原因怕是有三,其一,此人大概是覺得靖北伯礙眼了,所以才會動手,除掉靖北伯;其二,隱藏自己的身份;第三試探父皇和皇祖父的反應。”
賈玖道:“后面兩個且不說,我倒是好奇。幕后之人為何要舍棄靖北伯?”
長樂公主道:“因為靖北伯不聽話?還是為了殺‘雞’儆猴?”
殺‘雞’儆猴?
長樂公主和賈玖都是一愣。
這樣說來,豈不是說,靖北伯并沒有多少錯誤。只是有人想收拾他?
只是,原因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通報聲,卻是皇帝派人來邀請長樂公主和賈玖前去參加秋獵。長樂公主連忙叫人請進來,不想,看見的,居然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王繼恩。
長樂公主和賈玖都嚇了一跳。雙雙站了起來。
“父皇要見‘女’兒,隨便打發人過來吩咐一聲便是了,何必讓王公公親自跑這一趟?”
王繼恩在下面陪笑道:“公主殿下見笑了。奴婢也只是奴婢,哪里就這樣輕狂起來?再者,如今這秋獵場也不安全,萬歲方才讓奴才跑著一趟。萬歲心疼公主殿下。奴婢又如何敢在公主殿下面前拿大?公主殿下請。賈郡君請。”
長樂公主和賈玖連忙表示,他們需要更衣。王繼恩笑呵呵地應了,當即就退了出去,讓宮‘女’太監進來伺候長樂公主和賈玖梳洗。
匆匆梳洗完畢,換了衣裳,長樂公主和賈玖方才一前一后地出了帳篷。
才走了沒幾步,就看見端榮長公主從那邊過來。
端榮長公主是長輩,即便是長樂公主也不得不跟端榮長公主行禮問安。端榮長公主也沒讓長樂公主起來。而是站在長樂公主和賈玖的面前,讓長樂公主和賈玖就那么保持著行禮的姿態。半蹲著,道:“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女’娃已經出落得如此出眾了。可惜,年紀一把了,還是嫁不出去。”
長樂公主微微一笑,道:“看姑母說的,我們這樣的身份,只要大齊不滅,我們就錦衣‘玉’食,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嫁人也不過是希望未來能有人陪罷了。可惜,不是每一對夫妻都能夠白頭偕老。長樂沒有這個福氣,也只能得過且過了。”
端榮長公主看了看長樂公主,道:“你倒是維護他維護得緊。只是,他就真的如你想象的那樣嗎?”
長樂公主道:“讓姑母費心了。”
端榮長公主定定地看著長樂公主好一會兒,方才似笑非笑地道:“希望未來會如你所愿。”
卻是不再說什么,而是當先走了過去。
等長樂公主和賈玖來到皇帝面前的時候,皇帝身邊聚集著好些人,看見長樂公主和賈玖行禮,皇帝連忙讓兩人起來,道:“長樂,賈丫頭,你們來了秋獵場,也不出來耍,天天窩在帳篷里面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是這樣,之前,你們還不如不要來呢。”
長樂公主只得請罪。
皇帝擺了擺手,道:“罷了,若是說請罪,倒是不急。賈丫頭,長樂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你卻不是。不如,今日你也下場,給長樂打些狐貍皮,做件大披風?”
賈玖只得道:“既然萬歲吩咐了,那臣‘女’就斗膽了。”
皇帝道:“你的武功一向是厲害的,千萬別輸了哦。若是輸了,朕就只能罰你了。”
賈玖笑著,微微躬下身軀。
他隱隱覺得皇帝話中有話,又覺得皇帝似乎什么都沒有說。
這些年來,賈玖自認對當今皇帝也有些了解了。他也知道些有關當今皇帝的事情。
當今皇帝看上去很和氣,可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又會變得很神經質,會胡‘亂’發脾氣。現在看著好好兒的,回頭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對于皇帝的吩咐,賈玖認為有兩層意思,一層,便是要自己好好表現,不能輸人,更不能輸陣。另外一層,就是希望他賈玖權衡得失,在發揮水平的時候,也要權衡各方面勢力的因素。
賈玖回頭看了一眼長樂公主,見長樂公主對他點頭,心里也有了主意。
秋獵場也就那么大,動物注定了不會很多。而現在,秋獵場上會有這么多的動物,那是內府負責放進去的,甚至還調動了慶豐司的菜兔子和羔羊,這才湊齊了需要的各種動物。
其中,秋獵場上的鹿,注定了只有那么幾頭,而且,還不是一般人能動的。、賈玖一開始就沒有把眼光停留在那些鹿、羊、牛的身上。他騎著馬,默默地跟在前面一直隊伍后面,大約一箭之地。
東平郡王早就注意到了后面跟著的賈玖,他忍不住對西寧郡王道:“這位即將跟在我們身后可有不少時間了。”
西寧郡王也不回頭,只是道:“管他呢。即便他只有一個人,能從茫茫草原里面找到公主殿下,并且把人平平安安地帶回來,這樣的人會是易與之輩?就憑他一人的武功,要想宰了我們,順便宰了我們的隨從,而不讓不讓注意到,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東平郡王道:“哎呀,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個?”
西寧郡王道:“不說這個,你我還能說什么?如今,四家異姓王,就只剩下你我兩家。靖北伯夠奉承上頭了吧?可惜,他手里沒有兵權,上面高興的時候留著他,不高興的時候,還不是說貶謫就貶謫?老哥哥,你我如今就靠著這兵權過日子,可別錯了主意。”
東平郡王道:“這我還不知道?靖北伯那小子,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他還小,保不住兵權,情有可原。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這賈家到底是怎么了?祖上藏著那么多的好東西,居然不好好守著,說送人就送人了?”
西寧郡王道:“賈家慣出蠢貨,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可是……”
西寧郡王道:“老哥哥,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保住我們的兵權,保住了兵權就是保住了我們的王爵,我們的子孫后代才能夠安享富貴。老哥哥,我跟你說……”
東平郡王立刻豎起了手掌,示意西寧郡王道:“噤聲。仔細被人偷聽了去。”
“老哥哥,這丫頭距離我們遠著呢。”
東平郡王道:“天知道這丫頭是不是長了順風耳。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西寧郡王一愣,繼而回過神來,連忙跟東平郡王道謝。
東平郡王道:“好兄弟,如今你還跟我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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