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六章第三十六節結束
那天晚上的天氣果然很不好,風浪越來越大,并且帶著巨大的雨滴,砸在人的臉上生痛。風浪大得超乎人的想象,有幾個水手還想去甲板上親眼看看海上大風的威力,結果,才打開艙門,就差一點被吹到海里去。
直到這個時候,這些水手們才知道,他們是多么的天真。
更不要說狂風暴雨中夾雜的電閃雷鳴的震撼。
也虧得船錨被早早地收起來了。不然,光憑著海浪的威力,就足夠讓這些船只翻船。
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站在甲板上的,也只有兩個人,于子清和賈玖。
他們兩個人的任務很重。他們要時刻注意每一艘船的情況,在船只出現問題,開始棄船的時候,他們要保證將船上的人全部救下來轉移到其他船上去。
見識到海上大風的威力的于子清第一次后悔,也許當初他應該聽取鄭老虎的建議,也許當初他就不應該自大。而賈玖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這些船只上。
他更在乎的是,自己造的船,是否能夠抵抗得了海上大風的威力。
他也知道,在另外一個世界,也不是所有的船只都能夠抵抗得了海上颶風的,所有,每到臺風來臨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船都會找到避風港或者是海塘,等颶風經過再繼續航行。也虧得衛星這個好物,時時刻刻都不忘颶風預警,否則,海上航路的安全性就要大大降低了。
因為太過專注于船隊,于子清和賈玖兩個人都忽略了,就在海浪只見,有一艘海盜船宛如海燕一般,輕靈地翱翔著,又好似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靠近這支船隊。
風雨太大了,咆哮著的雷電,一聲聲地敲在人們的心頭。讓人無法顧及其他。加上無人敢站在甲板上,以致于海盜們的鐵鉤掛在了船舷上,也沒有人注意到。
這支被叫做黑船的海盜實在是太幸運了,他們出現的位置。正好是賈玖跟于子清兩個人的視覺死角,而暴風雨則掩蓋了一切聲音。
這三十三艘大船上的配置都是一樣的。招收來的水手都位于上面的艙室,道門的人都守在下面的船艙、盯著那些器械。
被人摸進船艙的時候,那些水手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甚至問出了:“你們是誰?哪條船上的?”這樣的話。
心月狐號的水手也知道。如果別的船出現問題,他們這里會接收船員,所以他們以為這些海盜們也是船隊里面的人,他們甚至準備好了要拉關系、套交情。
海盜們可不會跟船員們講什么交情。
回答這個問話的水手的,是一粒s穿他的胸口的子彈。
那個水手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胸口暈出一片血紅,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就連心月狐號上的其他水手,大多也沒有見過火槍,自然也不知道被這些海盜們握在手里的、僅僅一尺長的玩意兒會是奪命的兇器。
直到那個水手倒下了,直到又有幾個人死于火槍之下,其中一個人甚至被一枚子彈從左眼s入。連哀嚎都沒有,就當場死亡,這些水手們這才反應過來。
這些水手之前都是在內陸討生活的,從來沒有見過火槍,也不曾見過震天雷這種玩意兒,還以為死掉的水手是遭遇了天譴,甚至還以為這些海盜是神明的使者。
幾乎可以說,這些水手們根本就沒有遭遇什么像樣的抵抗,就被這些海盜殺的殺、抓的抓,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海盜們也發現了通往下面艙室的門。
為首的幾個海盜互相打了個眼色。迅速地填充好槍支彈藥,然后打開了艙門。
這幾個海盜打開的這道門,正是水手們給下面的人送飯的通道,在樓梯下面。就有一個不小的廳,還擺著一張八仙桌和四條春凳。因為不是送飯的時候,所以,艙門會打開,下面的人也十分意外。
海盜們反應很快,立刻抬手s擊。
下面原本坐著的三個人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他們見過這種手槍。賈玖曾經跟道門上層展示過。甚至這次出海,賈玖還特地再度跟他們展示了一次。道門中人,尤其是玉清山上的人,大多是武者,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是修行者。賈玖這次出海,選擇的人也多是金衣道子一脈和銀衣道子一脈的人。這些人里面,習武的比例相當高,反應自然是不慢。其中一個將八仙桌一按,那張八仙桌立刻豎了起來。
子彈擊中了這張八仙桌,發出沉悶地撲撲聲。
道門中人從來是講究生活的。這張八仙桌雖然不是紫檀黃花梨金絲檀木那種級別的,也是j翅木這種硬木,加上八仙桌的規格在那里擺著,這個時代的火槍,哪怕是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之內,想要擊穿這張八仙桌,給后面的人造成傷害,也是不可能的。
后面的道者反應更快。
這位劍修立刻拔出了自己的劍,唰唰唰數劍,就將海盜們手里的手槍的槍管給削了。
“混蛋!”
海盜們氣紅了眼。
這幾把手槍可是他們花了大價錢從毛子手里弄到的,也是他們使慣了的家伙。他們能夠馳騁這片海域,有三分之一的功勞,就是靠著這幾把火槍。
如今,這吃飯的家伙沒了,這些海盜的火氣也跟著上來了。
海盜們揚著彎刀、拔出匕首,哇哇大叫著沖了過來。后面的海盜則端著槍,等待機會。
三位道者凜然不懼,兩位抽出三尺青峰迎了上去,另外一個則發出了一聲尖嘯之后,也抽出了自己的寶劍。
這個時代的槍支,無論是子彈的攻擊速度還是連續性,都低得可憐,只要習武十年的人,差不多都有這個能耐閃避過去。對于玉清山上的道者們來說,別說是讓他們自己閃避過去,就是要他們拿劍將這些子彈擊飛也不是什么問題。更甚者,在這樣狹窄地方施展武藝也不是什么問題。
因為暴風雨的來臨,這些道者們也無意修行,除了守在機器跟前的那些人之外。其余的大多都在自己的艙室里面打坐,聽到尖嘯聲,立刻就反映過來,紛紛拿起武器沖出了各自的房間。
暴風雨如此之大。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卻也讓這些道真格外冷靜。
道門獨特的歷練修行更是讓這些道者不但是武學,就連心態也是過硬的。區區幾個海盜,連正經的武者都不是,又如何是這些道者的對手呢?
黑船的海盜們劍情況不對。立刻通知了那些原本被禁閉的海盜們。
這些海盜,被關押在艙室之中,本來就積累了相當的火氣,其中有幾個甚至拿心月狐號上的水手尋開心。當黑船的海盜們抵擋不住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這些海盜們都愣住了。
他們都不知道下面的艙室里面還有人,而且還都是硬茬子。
可是現在他們就是想離開也晚了。且不說黑船的海盜們會不會讓他們靠近他們的船不說,就說外面這么大的暴風雨,他們就是有船,也沒有這么好的水平,穿越如此之大的颶風。回到自己的老巢啊。
這些海盜們也知道事情不好,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因為他們已經弄死了好些人。之前黑船的海盜們就殺了不少人。如果說,要搶奪船只不得不殺人,那能算是理由,可是跟他們這樣,虐殺,還將人剝皮的行為,只會激怒對方。
這些海盜也知道,若是被心月狐號的人奪回船只,他們落不到好。
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了。因為下面艙室里的人打上來了。
當海盜們被制服的時候。這一百二十位道者,只有一位,因為閃避不及,而被擦傷了手臂。倒是沒有人受傷。
反而是上面的艙室里的狀況,讓這些道者火冒三丈。
招收來的水手,雖然都是新人、也不是道門中人,可這些日子以來,這些人為他們送飯、對他們各種討好,這些道者也都記在心里。其中有幾位道者還對那幾個年輕的孩子很有好感。打算收在身邊做道童、為他們處理各種瑣事的。
可是現在,那些海盜們對這些水手又打又殺,更讓這些道者無法容忍的是,原來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各個海盜團,竟然在獲得自由之后,對那些水手進行虐殺取樂!
看到原本心月狐號上的水手,那支離破碎的尸體,身上那猙獰的傷口,每一個道者都y沉著臉。
沒錯,賈玖想控制這片海域,而這些道者也認為,大規模的殺戮有礙天和。所以他們默許了對那些海盜們進行關押的行為,而不是按照海盜們的傳統,將這些海盜們直接丟入大海或者是任由這些海盜們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在大海上飄蕩。
而現在,這些道者們知道了,這些海盜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這些人只能是畜生。
沒有聯系賈玖跟于子清,也沒有跟其他船只聯系,這些道者便打斷了船上所有海盜的手腳,將他們拋入大海。
至于船上的那些水手們,雖然諸位道者很想將這些人帶回他們的故鄉,可每一個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跟知柳同期的孤柳道:“諸位放心,此事,貧道會跟彤云流師叔一五一十地稟報。相信彤云流師叔不會怪罪的。”
一位白發蒼蒼的道者道:“道友有心了。彤云流師叔早就跟我們說過這海上的兇險,也曾經說過,人心最不可測。因此,彤云流師叔那里反而是好過的。貧道只擔心于師叔那邊……”
另外一位須發花白的道者道:“莫菁師兄言重了。彤云流師叔總是說有備無患,很多事情,彤云流師叔都會做好兩手準備。因此,貧道以為,這次的變故不會出乎彤云流師叔的預料。至于于子清師叔,他的年紀稍長,見過的事情也更多,對人世百態自然更了解。因此,今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去跟兩位師叔認個錯便是。”
知柳點了點頭,道:“還有一點。之前為了保密,我等都不曾去過上面。若是這一次能夠事先安排人手,哪怕只留下兩三個人在上面留守,也不會落到如此慘烈的境地。”
莫菁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我們現在要做的,則是將那些孩子好好收斂,然后等天晴了,為他們海葬。另外,船上也要好好檢查。莫要讓漏網之魚跑了。”
“還有船只。不知道是不是貧道多心,總覺得這船只的聲音有些大了。希望不會出什么問題才好。”
正說著,就聽見有人大叫一聲:“快看外面。”
艙室內的道者們一愣,紛紛扒到窗戶上,對著外面的夜空張望。
只見賈玖踏著天鞘晨曦高高地站在半空,天上雷電不時地閃耀著,讓大家不自覺地為他擔心。
這種天氣,還飛上半空,若是被雷電劈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正這樣嘀咕著,就看見天上一道閃電,正對著賈玖劈了下來。
道者們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等驚呼聲出口,就看見賈玖身影一閃,一下子竟然從左側挪到了西側。而那道閃電,也直直往下,劈中了豎在甲板上的或天戟,崩裂出大量的火花。也虧得這日的天氣不好,狂風暴雨肆虐,氣溫也低,這才沒有造成火災。
賈玖閃過這道雷電之后,并沒有回到船上,而是揚起了手中的劍。
屬于天鞘晨曦的金光和屬于傾雪劍的銀光同時在天上炸裂開來,無論是這支船隊上的人,還是遠處的船只,大約都看到了這宛如日月同輝一般的奇景。
賈玖將體內的功力催到的極致,按照計算好的方向,重重地劈了過去。只見天上出現了兩道巨大的劍的虛影,橫著在半空上,然后兩道巨劍的虛影開始互相纏繞著,不停地旋轉,一邊旋轉,一邊加快速度。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等虛影化成一片金芒劃開天空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等他們長開了眼睛,看到的,是平靜的夜空和高懸的明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