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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暖床使女(下)
王世強屏息看著黑暗中的她。
他自問自控力很強,但如果季青辰非要拉上他給樓云戴個綠帽,他還沒有那份拒絕的定力。
她從懷里摸著,摸出了一個小布袋。
她打了個手勢,王世強的眼光在黑暗中閃了閃,很守規矩地從床前走開了四步。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胡鬧起來,大家都不用活了。
她繞桌走到了王世強的床前,她早看到他的床是圍屏大床,她打開了對窗那一面四季春的折枝花床屏。
她被屏擋著,取出了布袋里的發光螢石。
床屏只有半人高,她又打了個手勢,王世強點頭坐在地毯上。
她坐在了床前踏腳上,借著螢光看著那封圣旨。
光線被屏風所擋,只映照出他們兩人慘白的臉色。
還有假圣旨上的字跡。
“我已經說服了安丙安大人,讓他假借朝廷有旨意去求見吳曦。這假旨意里也和金國一樣直接封吳曦為蜀王。爭取他不要在開春就驅兵船南下。吳曦就算已經投降金國,但他也愿意麻痹朝廷,所以他會召見安丙大人,向他接旨。”
季青辰知道他膽量大,卻也沒料到他能想出這樣的計劃。
“我已經召集了吳家府軍里的七十四位義士,就等他召見安丙時,圍上去將他斬殺。”
她不覺得七十四個人很多,成都府里的府軍總有一萬二千人。
但如果出城去參加寒食祭禮,田野山間一撒出去,不管有多少府軍都不夠用。
七十四個人足夠成事了。
官家祭禮里衙禁軍全都出動,宮妃們所居的地方還經常有村民、村婦誤闖進來。
她輕聲道:
“我打聽了,吳家的齋宮是城郊的東園。”
這就是像官家郊禮里的凈明殿。
按禮,吳曦會在更正進入東園獨自拜祭。
“我們至少有兩次機會,斬殺于他。”
一夜過去,王世強召來內官,表示暖床的使女僵硬不懂侍候。
他要退貨。
季青辰順利回到了茶酒司。繼續用上了她安排好的關系。
她和一個資深使女換了班,提著酒食盒,進了趙端寧被關押的絮園。
憔悴的趙端寧看到她面容的那一瞬間,小眼睛里閃過了一行咆哮字:
兄弟!
從此咱們是親兄弟!
“吳王再召見你時。你就說,朝廷早就有封他為王的旨意。這幾日就應該到了。”
她低聲說了這一句,就退了出去。
王世強需要有人在吳王面前說話,為安丙的假圣旨預熱。
時不時就會被吳王召見勸降的趙端寧,是最好的選擇。
到了晚間。王世強又召了內官,表示昨天晚上的使女雖然沒有技巧,但她有長相。
他覺得做人還是不要挑剔了。
季青辰很自然地又進到了王世強所居的院落。
即使是王世強抓了趙端寧,他在王府里仍然不是可以隨意行走,他的院外面也是有府兵守衛的。
而且姚清康還和他比鄰而居。
王世強從她嘴里得到了確切消息后,暗中知會安丙。
此時,二月的寒食節祭禮如期開始了。
因為人手不夠,王大人又表示無所謂,季青辰跟著茶酒司一起出發。
她作為打下手的使女之一,抬著器具到了東園。
她親眼看著主事們親手布置了土地社稷。還有吳家的祖宗廟堂。
她回來就通知王世強,他的東園地圖有錯誤,東園有正門進口,但側門出口卻有個。
他要重新安排人手,免得讓吳王逃走。
“要是這一次成功了……”
府兵的鎧甲森森,在官道上前行,王世強騎馬站在了城郊的秀水山前,遠望著二里外的東園。
“要是成功了,你接下來就想爭取這個四川宣撫使的位置?”
王世強的打算,她真是清楚了。
到了駐地后。這些天她在小帳里忙著兩件事。
其一是拼裝著的自己拆開帶在身邊的小弩機。
其二,她還反復看著樓云一封封信。
樓云除了擔心她,他還在信件里說起了李全的事。
“李全此人,如果還愿意主動和楊娘同房育。且不論他有多少夫妻情意,這表示他深知自己的根基何在。無他,不過是他與楊妙真合二為一的幾萬兵馬。”
“準備出發了。”
王世強在她的帳門外輕聲說著。
她收起信,雖然覺得姓樓的不是好東西,她也舍不得把這些家信一把火燒了。
好在樓云很仔細,他是用大食給她的信。
她還是能貼身帶著。
因為她兩個月沒有寫信過去。樓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直接在信中提起了王世強。
“王世強與族妹鸞佩婚后多年沒有同房,他與李全相似之處在于他性好漁色。所以納妾不斷。但他和李全不同之處在于,他的根基本來就不是妻族樓家,更不是四明王家。”
她把弩機藏在了裙下,系著披風上了馬,跟在了王世強的身邊。
她遠遠看著趙端寧被關押的馬車。
錦江流經成都府,與長江之間沒有水相通,但成都府東門離著嘉陵江興元縣碼頭不過是一五十里的程。
王世強和姚清康說了幾句話之后,姚清康笑著打量了她一眼,催馬離開。
王世強轉頭看向她。
她見著姚清康走遠,前后左右都是王世強的心腥,她瞥他一眼,耐心道:
“我進府的身份是漢夷混雜的夷女,會騎馬不是破綻。”
“我知道。”
王世強笑著,他不是擔心姚清康懷疑她。
姚清康問起他這幾日的閨房之樂。
“王大人,王府使女的滋味比起欽州的外室相較如何?這幾日王大人都比我起晚了。”
他敷衍過去后,只是想起了這陣他睡得長早。
鑒于他并不想被再次潑茶,在最危險的環境里他也盡可能地講著禮數。
wx/html/63058/31540021.shtml"79wx/html/63058/31540012.shtml"104/104323/33105936.htm"上半夜完事后,下半夜就被主人趕回自己屋里去睡。
而每次她離開后,他總是會做夢。
他夢到了唐坊海岸線,還有撲打著他雙腳的海浪。
“你看——”
他在馬上舉鞭,含笑指著成都府外的錦江江面,
“我打算在那邊岸上設立水力吊裝機,再遷一部分工坊工匠過來。讓他們把唐坊、明州江口一帶試驗過的水力機械架起來。”
她知道這些都是他的想象,是他做了四川宣撫使之后的事,忍不住就想噴他:
哥們你先顧著眼下行嗎?
雖然說危機就是升官的契機,但在危機里做了別人墊腳石的人多了去了。
能不能更客觀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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