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來瞧病的大夫吧?讓您見笑了。”沈心怡輕描淡寫的說完,旋即又換了副笑臉,本就生的清靈,又是清瘦可人,這一笑便是讓人心都化了。
原本見著沈心怡這身死人裝扮,正常人早該嚇得又驚又跳,可偏偏這位郎中卻也不是生人。
當初確定氣息全無,宣布死亡的就是他。只是沈心怡不知,自己的這身壽衣行頭也是這位郎中介紹的生意。
坊間那經營喪事大全的門面,也是這郎中的兄弟。有道是活人死人生意興隆,就算全天下的店鋪都黃了,藥鋪和棺材鋪也不會關門的。
當大夫的膽子本就比常人大,又是多見眾多稀奇古怪之事,類似詐尸一事,即便自己沒親眼所見,也是有諸多解釋,諸如氣阻、閉絕等等。
“勞煩您……”郎中試探性的問著沈心怡,手勢示意她坐下方便診脈。
氣息平穩,心跳有力,雖有虛弱之象,卻絲毫不影響判斷這是個大活人的結論!
“哎呀呀,小人行醫十幾載,恭喜大少奶奶,死而復生,必有后福!”郎中也不是傻子,方才門口那倆丫鬟的下場真真是見著了。以前來診脈,這位大少奶奶氣若游絲、無力開口,如今人家好端端的就在眼前,那氣勢著實是叫一個大;!及時討好,不吃眼前虧。
“大夫,您請移步。”紅箋邀送。
“都診清楚了?真的無礙?”
“紅箋姑娘,她好著呢,就是體虛氣弱,需要多加調理滋補。”
又能罵人、又能打人的,這還叫體虛氣弱?紅箋心里倒抽了口氣。
“當真不是失心瘋?”
“小人雖不是什么名醫,可行醫幾十載,這點判斷還是有的。”
“行了,下去吧!”紅箋不耐煩的揮揮手。
“大夫請留步!”堂屋里沈心怡疾聲喚道。
“大少奶奶有何吩咐?”
“方才大夫診脈,不知有何論斷?若是無病就抓幾副補藥來吃吃吧,冬季正是進補的時節。”
敢情當真是誰的身子誰知道。
“是是,小人這就去給大少奶奶開藥方。”送上門的生意,哪有不賺錢的道理,人家明擺著要吃補藥,郎中也就專揀貴的寫。反正這侯府財大氣粗,不過……為何這位大少奶奶住在……
郎中心里稍稍疑惑了一下,片刻又再次被即將到手的銀子所吸引,開藥方!
“紅箋啊!想我此前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雖說閻羅王算錯了陽壽,可我畢竟也是睡過靈堂的人,想來這些舊衣物都拿去燒了吧,怪晦氣的。告訴針房再給我重新置辦些新的,不然我這壽衣也沒法換下來;對了,還有膳房,送些米面菜肉來,我這用著方便。”趁著郎中還未走,沈心怡再次拿外人當了回擋箭牌。
“是,大少奶奶。”紅箋牙齒恨得直癢癢,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敢指使起我來了,這又是衣服又是米面的,感情不給還就不換壽衣了,真是無賴!
也罷,送就送來吧,反正她又沒挑布料和花樣,更沒說要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飯!
紅箋欠了欠身,笑臉應著,帶著郎中去抓藥去了。當然,臨了不忘用銀子堵郎中的嘴。
待到回來的時候,補藥也送了,口糧送了,就連衣衫也都齊齊備下了。誰讓這是定北侯府?即便是一個別院,更換的衣物也是貯備豐富,沈心怡的身材又嬌小玲瓏,更是不挑尺寸,肥了更顯得飄逸,瘦了則是愈加窈窕。
不多時,院子里飄著陣陣藥香和飯香,沈心怡帶著耐耐愉快的在收拾著廢棄的蘭苑。
“大少奶奶……”院子中,那兩個小丫鬟許是跪得膝蓋酸疼,開始求饒。
“起來幫我干活,饒你們罰跪!”沈心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麻利的布置了些活,兩個小丫鬟相互攙扶著起身,乖乖的只有去干活的份。
破爛的物件歸置歸置,陳舊的家具擦拭干凈,齊整的院子亮出來,殘破的窗紙糊起來!
沒添置任何一件物品,只是收拾了一番,再看蘭苑,儼然煥然一新。
“大少奶奶,方才是奴婢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讓紅箋姑娘接著罰奴婢們了。”
“做得好就不罰!過來,幫我梳頭!”
破爛的銅鏡里,沈心怡看著一左一右兩個丫鬟忙碌著,不由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笑。
敢情這大少奶奶的頭是這樣梳的啊……還蠻好看的,不對,分明是長得好,這才梳什么頭都好看。
沈心怡心里美滋滋的,正享受著,突然。
“繪春小姐,繪春小姐!”混亂的呼喊聲。
“繪春啊!繪春!”一個婦人的聲音。
“啊!你們別過來!啊!”一個凄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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