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迷人眼,我竟是看到了一個迤邐的身影。”唐安漸漸進入當夜。
“那身影是誰?”沈心怡追問。
“起初不知,只是一個妙齡女子,看衣著定是大家閨秀,許是和丫鬟走散了……”唐安目光癡癡的回憶著當夜的情景。
“那你當時在做什么?”沈心怡慢步上前。
“良辰美景不夜天,不知疑是紅線緣。”唐安吟詩。
“她轉過身來,看我時,卻是兩腮桃花,面浮粉霞,一雙婉轉星眸,如落花流水,翩然含羞。”唐安的聲音仍在繼續。
呸,真是無恥!
沈心怡只覺得此刻回憶當時情景的唐安,分外的惡心。
“那蘋果是怎么回事?”理性,要態度中立,沈心怡調整了下情緒繼續追問。
“小姐,在下一路游訪,途徑咸陽,不想偶遇佳人,甚是賞心悅目。若小姐不嫌棄,這只蘋果便贈與小姐品嘗。”唐安說罷,從懷中做了一個取物的姿勢,又空空的遞了出去。
在場的眾人嘩然。
敢情還真是提到了蘋果!
“楊小姐拿了你的蘋果?”便是在沈心怡繼續追問之時,那日繪春提到蘋果一事,陡然浮現在沈心怡的腦海中。
“她欲接我的蘋果,我卻拿著蘋果慢慢走入小巷。”唐安面色上顯出得意的神色。
“那日你著裝如何?”沈心怡又問。
“紫色錦袍,牡丹團花衣帶,玉色包金發簪。”唐安竟然乖乖應答。
噫——
哦——
在場圍觀的眾人,發出唏噓的驚嘆。
沈心怡旋即向一旁的隋文石使了個眼色,隋文石心領神會的快步轉身走入府衙內院。
“你拿蘋果進入小巷后,可否對楊小姐做了什么?”沈心怡一邊等著隋文石的折返,一邊繼續追問。
“手無縛雞之力。皮膚嫩的像蜜桃般流水,我只輕輕一捂她口,左右抽打了幾掌,她便蹬地不動,真是任我馳騁……”唐安的語調。此刻明顯有了一絲得意。似乎當晚的惡行,在他回憶看來,卻是更有一番風韻。
“沈娘子,您看!”此刻,隋文石早已麻利的折返回來,不負眾望,他的手中赫然拿著當日唐安施暴時。穿著的紫色錦袍。牡丹團花衣帶。
如今,那枚玉色包金發簪,就赫然的插在唐安的頭上。
公堂之上,證據確鑿,又是當眾承認了自己行兇的整個經過,聽得公堂之上的隋承業目瞪口呆,心中不住的驚嘆:這真是奇了怪了,剛才自己那么審訊。這唐安竟咬死不承認;而今那沈娘子只一問一答,這小子怎么反倒像是腦子壞掉了一樣。如實的招認自己的罪行呢?!
當然,驚嘆不已的還有那些圍觀的眾人。
當然,也包括一直立于人群中的嚴師正。
“真是禽獸不如!竟然能在除夕之夜,做出此等泯滅人性之事!”
“真是恬不知恥!竟然還好意思當眾回憶自己當日的罪行!”
“我說,這唐公子是不是傻了,哪有招認如此順利的?他剛才不是還竭力反駁的嗎?”
“看他那樣子,倒像是個讀書人,沒想到竟是這般衣冠禽獸!”
“小姐,那日就是他險些撞到您,他還問了您的居所,現在想想都后怕,當初他看您的眼神,可真是齷齪下流啊!”
“所以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禮部員外郎竟然有這種敗類兒子,也真是有損我大周的國威!”
“就是就是!”
“只是不知,隋承業能否頂得住禮部員外郎的重壓了……”
人群中再次騷動了。
嚴師正的目光起初是一直盯著沈心怡,由驚嘆到欣賞,這會兒卻又望向了公堂之上的隋承業。
師正先生!
便是這目光交匯的一瞬間,隋承業發現了一直隱在人群中的嚴師正。
師正先生也來聽審了?!
“咳咳!”隋承業端了端姿勢,清了清嗓子。
是時候定罪了!
沈心怡禮貌性的望著隋承業,微微一笑,旋即鎮定的轉身,走向面前的唐安。
“唐安,既然你已招認,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趕緊醒過來吧!”沈心怡說罷,單手輕輕一個響指。
“啪!”清脆的響聲,讓在場的每一個都為之一振,當然也包括剛才被催眠的唐安。
猛的晃了一下腦袋,似乎如夢初醒一般。
“唐安,你可知罪!”隋承業的一聲喝令,唐安驚得一身冷汗。
“大人,您在說什么?唐安著實冤枉啊!”繼續恢復剛才的無賴。
眾人轟然大笑。
這個唐公子,當真是腦子壞掉了嗎?剛才自己分明是已經招認了,怎么這會兒又開始裝傻了!
“唐公子,剛才你不是都說了嗎?你看上了人家楊家小姐!”
“人家小姐和丫鬟走散了,這才給了你可乘之機!”
“你還吟了什么破詩‘良辰美景不夜天,不知疑是紅線緣’,我呸!真惡心!”
“你自己說的,用一個蘋果就把人家姑娘給勾引了,這會又不承認了!”
“真是禽獸不如!”
“打他!”
“打!”
“把這個衣冠禽獸打出咸陽!”
眾人激憤,已然忘記了這里是公堂之上,憤怒的群眾翻越過阻隔的柵欄,呼喊著涌向公堂上的唐安。
沈心怡閃了身子,給大家留出發揮的空間。
雖然受過西方高等教育的她,是不贊成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但是這是在大周,有些時候,對于某些人渣,那就得簡單粗暴,再說哪能壓抑群眾的舒張正義呢!
去社會化,有時反過來用在群體上。還真是一個字“爽!”
“哎呦!”
“啊!”
“哦!”
“別打了,別打了!”
“哦!”
唐安在眾人的圍毆之下,只有求饒的份,再無無賴霸道之氣。
“咳咳,都住手吧。”大概過了好一會兒。隋承業才適時的下令。
再看唐安時。早已是豬頭烏眼青!
“唐安,你可知罪?!”隋承業又問。
“知……知……”唐安被打的早已神志不清,不過有個問題確是清清楚楚的縈繞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可什么都沒說,他們怎么似乎什么都知道?!
“唐安,你既已是親口承認當晚惡行,又有物證為據。眾人皆可當此案的人證。本官勸你,還是早日認罪,迷途知返。”隋承業說完,供詞狀已是赫然的擺在了唐安的面前。
那是師爺的手筆,悉數記載下剛才唐安招認的一切。
“這……這是……”唐安捧著那張密密麻麻的紙,腫脹的眼睛實在是不敢相信。
這難道真的是自己說的嗎?
實情,躍然紙上!
天吶,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便是在唐安遲疑之際。早已有衙役遞來了按壓的紅泥。
“唐安,你可知罪?!”隋承業又問。
“唉……”唐安重重的嘆了口氣。按下那枚指印后,整個人轟然倒在了公堂之上。
“哎?剛才那個女子呢?”
“什么女子?”
“就是剛才公堂上一問一答的那個女子?”
眾人即將散去之時,突然有人開始發問。
“她你都不認識?那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沈娘子!”
“定北侯府?大少奶奶!”
“她可真厲害啊!剛才隋大人都那么問了,唐安就是死活不認賬,沒想到她一登場,幾句就讓唐安招供了,真是太神了!”
“你還不知道吧,當日王二要跳樓,也是這位沈娘子出口相助,幾句話就救了條人命!”
“還有那日顧將軍回城,那個斷臂將士眼看著就要從城樓上跳下來了,不也是沈娘子及時出口相救嗎?”
“聽說,當日大牛肚子疼,看遍了全城的大夫,最后還是這位沈娘子一劑湯藥就治好了!”
“還有我這臉,和我這胃!”正說著,劉生從人群中探出頭來。
“劉生,你的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光滑了!該不是用了美膚胭脂吧!哈哈哈哈!”
“去去,還不是多虧了沈娘子,若沒有她,我這臉和胃都好不了。”
“劉生,你的胃病也好了?”
“那是自然,我不和你們說了,我還的回家去干活呢!”
“哎!你不看書應考了?”
“勞逸結合!”
劉生健康的身影和那樂觀的聲音,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定北侯府?大少奶奶?沈娘子?”眾人散去之時,蘇莫茗仔細的揣摩著這幾個稱呼。
“呵呵,看來我這義女還真是不容小覷呢!除了有過人的見識,聰慧的頭腦,當然還有不一般的膽識……”嚴師正花白的長須下,露出舒心的笑容。
是該找個機會去顧寅凱那老家伙那給我這義女撐撐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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