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同理可得,更年期穿越大嬸讓你穿越,誰敢不穿?
蘇葭萌倒是不想穿越了,可惜,上天注定是要和她開玩笑的╮(╯▽╰)╭
意念的透支對她的影響很大,更別說她是透支意念控制整個廢棄星球至少數萬臺機甲一起自爆!哪怕她是意念九級的精神力高手,也受不了。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疲倦。
那些感覺像是潮水一般將她淹沒,巨大的浪花好像要將她的肌肉都拍碎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消失的感官慢慢恢復,她閉眼傾聽,似乎還能聽到左胸腔微弱但真實的心跳聲。她……還活著?在這樣劇烈的大爆炸之下還能活著?
她暗中苦笑,自己當真是屬蟑螂的,一輩子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和蟲族死磕,自己沒死,在這場能毀滅整個廢棄星球的自爆之下……也沒死。若是自己第一世也有這樣的小強命,就不會有苦逼的第二世了。
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打不開。努力許久,終于睜開一條縫,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良久,她終于看到一個灰白簡陋而且陌生的天花板……這個環境,很陌生。她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也沒這個力氣自嘲了。
緩了一陣子,慢慢起身,大腦便傳來一陣惡心的嘔吐感,讓她恨不得想要仰倒躺回去。停止一切動作,讓自己稍微緩和一些,至少別丟人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里是……哪里?”蘇葭萌光著腳起身,腳板踩在水泥地上,卻感不到任何冰涼,好像這雙腿完全不是自己的。她以前和蟲族作戰,斷了一條腿,那段時間都是用假肢行走的,后來用特殊的藥劑使斷肢重生,但那種感覺不到肢體的感覺,還是深深烙印在她的記憶里……
而現在,雙、腿明明沒有斷,卻和那時候使用假肢的感覺很相似。
扶著墻邁步,一點一點挪到疑似浴室的房間,動作緩慢得好像是行將就木的七八十歲老嫗。呃咕(╯﹏╰)b,這么說也不對,記得在未來世界,普通人的壽命都超過兩百歲,實力強的機甲師甚至能活到五六百……依照她以前的實力來說,七八十歲正要步入最旺盛的年華。
鏡子還挺大的,不過質量不大好,六七道裂紋讓她揪心,感覺這個鏡子下一瞬間就要壽終就寢。透過不怎么完美的鏡子,她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
鏡中的人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十五六歲,不過她完全沒有一絲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青春活波,反而有些陰沉,眼袋非常重。瘦巴巴的樣子,好像是營養,肌膚暗黃甚至帶著一點灰色。臉型輪廓還算是精致,但因為太瘦了,看著倒像是稍微豐滿一些的骷髏。
蘇葭萌對著鏡中的人勾了勾嘴角,然后默然一下。她這個樣子還是別笑了……很嚇人。
看到這具身體的樣貌,她便知道自己又一次穿越了,而不是在那次威力堪稱星球大爆炸的災禍中幸存下來。而按照這具身體目前的狀態,她知道自己若不做些什么,很快還是要死。
撐著盥洗臺慢慢向外挪過去,余光突然看到某個不該存在的東西,手臂微微抬起,她看到鏡中人的手腕上有一個極為眼熟的小玩意兒……這個,不是智腦嗎?
緊緊閉上眼眸,再睜開的時候她堅定說道,“打開智腦!”
話音剛落,一個虛擬屏幕出現在自己面前,她震驚地倒退一步,直接坐在地上,干瘦的脊背撞上墻面,讓她不禁吃痛,但這些痛和心中的驚駭相比,顯然可以忽視。
她不能接受這個自己看到的現實!為什么還是死不成!
難不成……她還在虛擬的游戲世界中?老天,這些年還沒折磨夠她嗎?誰愛穿越就讓誰穿越,她不稀罕!穿越到網游世界,不是NPC也不是玩家,父母親人和伙伴全是數據的感覺,有誰能懂?被玩家當成游戲人物蔑視,她心中縱然有再多的苦楚,也無人能聽……
每個穿越女心中都有一個女主的夢想,她也不例外。可惜,更年期穿越大嬸很快就用事實告訴她。女主?你特么的逗人!做夢去吧!
第一世死亡后,她就穿越到一個陌生的未來世界,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努力適應這個時代,想要在這里好好活下去。但現實呢?
回想自己的第二世的經歷,她感覺自己可以寫一部集全部苦逼為一體的逗比自傳了!自己能混到這個地步,也算是極為罕見了。
以為自己穿越之后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卻發現自己是三歲喪父,六歲喪母,九歲死全家的苦逼命格!以為自己能有一個忠誠的青梅竹馬,成年之后拐去登記結婚,卻發現自己任務險象生還之后,曾經青澀戀愛的竹馬成了另一人的丈夫,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以為自己情場失意,但事業得意,哪里曉得莫名其妙被陷害通敵背叛,一切用鮮血拼出來的榮耀一瞬之間化為烏有,受千夫所指。以為自己人生無望,卻發現這只是上頭的一個緩兵之計,讓她暗中執行臥底任務……但可惜,完成沒多久,上頭沒來得及給自己洗白冤屈,又發生暗殺事件,上頭死了,她也坐實了叛徒的罪名。
她以為前四十年的人生已經苦逼到一個境界,完全可以寫一本《苦逼是怎么煉成的》!但四十歲那年后發生的事情卻讓她知道,以前的四十年只是小說的“序”,其后的人生才是《苦逼是怎么煉成的》的正文!人類已經不能阻止苦逼指數的增長了!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雖然坎坷了一些,但至少沒白活,卻發現……她特么地竟然穿越到一個全息網游世界!整個世界都只是可有可無的數據!看著那些玩家——所謂的神之寵兒玩游戲玩得嗨皮,蘇葭萌覺得自己的臉頰被人狠狠扇了好幾巴掌!痛得堪比蛋疼!
一切都是數據,一切都是虛假的……若是這樣,她每次抱著必死的決心和蟲族的雜碎拼斗,毀了容顏,身上全是抹不去的坑坑洼洼的傷痕,最危險的時候甚至被吃掉了一整條腿、半個身子……同伴下屬一個一個倒在自己面前……這些都算是什么?虛假的?
以茍延殘喘的姿態,帶著那些熱愛聯盟、熱愛和平和生命的人的信念活下來的她,硬生生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時候她的精神狀況很不好,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通過獵殺玩家來平息自己過激的情緒。反正這些玩家是“神之寵兒”,在NPC眼中都是不老不死不滅的存在。
死亡對他們來說,只是掉經驗降級那么簡單……
因為情緒起伏有些大,這具身體又是極度虛弱,很快她就被洶涌而來的黑暗淹沒了。
夢中噩夢不斷,場景最多的便是自己駕駛著機甲帶領伙伴在蟲族堆里拼殺,威武的特制機甲磨損率節節升高,能源炮發射一次又一次,所過之處蟲族尸體遍地。
但那些可惡的蟲子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密密麻麻占據整個星球,清掃出一部分,立馬就被新的蟲族覆蓋,機甲的關節處都是蟲族尸體的血肉和惡心的粘液……
她努力剿滅那些蟲子,奈何對方數量巨多,完全清掃不干凈,只能眼睜睜看著執行清掃任務的部下一個一個倒下,機甲能源用盡,被鋪天蓋地的蟲子淹沒,駕駛艙被打破,連最后的哀嚎也很快消失……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大的噩夢,那次任務全軍覆沒,只有她一人等來救援,還差點被蟲子吃了半個身體……可笑的是,盡管是這樣,她還是活下來了……
好不容易從噩夢的余波中清醒,她發現自己還在浴室,身上冷汗涔涔。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邊突兀地多了兩顆奇奇怪怪的蛋……
她愣了愣神,面前兩顆比籃球小一些的雞蛋OR鴕鳥蛋,她不敢判斷這兩顆蛋是不是可食的,因為它們的模樣有些奇怪,上面有一模一樣的湛藍色花紋,不似平常的蛋都是橢圓形的,而是非常規則的球型,比籃球小上一些……不會是有毒的吧?
抬手摸一摸蛋殼,有些粗糙,手感狀若磨砂,而不是光滑如鏡。仔細觀察蛋殼表面的紋路……她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這東西,很熟悉的紋路,但自己腦子太累,想不起來。
她也不知道這具身體多久沒吃東西了,肚子饑餓得連喊叫的聲音都沒有。再多重外力的作用下,她的視線很模糊,但在本能的求生欲、望之下,她將視線盯上兩顆蛋……
雖然不知道它們是否有毒,但現在自己真的很餓……很想吃……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吃掉兩顆蛋的時候,門鈴聲響起來,將她混沌的意識喚回一些。想著也許是鄰居或者身體的親戚過來,她暗中咬了咬牙,直到口腔里蔓延著鐵銹腥味,這才勉強清醒兩分。調動虛弱的意念能力,化為傀儡絲線控制自己的手腳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