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尚書的臉色陰沉的能滴水,當真是不能在愉快的討論了,對著華二老爺就是一陣諷刺外加咆哮:‘你當你是誰,你好大的臉面,怎么你還有什么想法不成,什么叫做‘姑且看看’做親是這種態度嗎。我華家的禮儀教養你放在哪里去了。’騎驢找馬當真是小瞧這個兒子了,竟然不靠譜到了如此地步。
華三老爺心說該,叫你作,作死了吧。自家老頭的咆哮從來沒有覺得如此順耳過。
華二老爺:‘父親說的是,是兒子輕狂了,一切全憑父親做主。’說完恭敬的站在那里。一句不敢多說了。
華老尚書一點都沒覺得開心,這主做的一點都不痛快,如不是這倒霉孩子心里愿意,這事輪到自己做主嗎:“哼,可不敢攔了你這位偉大的父親呢,你的閨女你說了算,將來好壞自己扛著吧。”說完他老人家甩袖子就走人了,真心的被自家兒子的態度給氣到了。
想當年自己嫁閨女的時候,怎么就沒有一個如池家二郎這樣的郎君讓自己矜持一番呢,這老二走了狗屎運了,連那芳姐都跟著沾光了。
心里忍不住冷哼,倒霉的池家小子,有他操心的時候,回頭記得跟那池家說清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往后再也不用為那倒霉孩子糟心了。
華三老爺跟著老父一起走人了,他要好好地在捉摸一下這五娘的婚事,這人呀怕比,原本看著不錯的郎君,可放在池家老二身邊比比,就不那么如意了。
不過至少柳家郎君的眼光肯定比池家老二的好。這點華三老爺可以很肯定。
剩下華老夫人跟華二老爺,這兩位可是有共同語言的,華老夫人:“說起來到底是我們芳姐有福氣,就知道肯定有那慧眼識珠的,知道我們芳姐的好。”
華二老爺在老夫人面前很謙虛:“這池家二郎也就剩下這點還能拿的出手了。”
邊上的下人都低著頭,對主子們的話,那是聽而不聞。他們可不能跟三爺一樣表達兩句意見的。
很愉快的兩個人,討論明日里要應付的瑣事。
在大概只有華老尚書在考慮自家孫女將來如果在侯府生活的話,將會給華家帶來的麻煩會有多大,別看大梁的律法中罪不及出嫁女,可這出嫁女若是犯了罪,定然要禍及娘家的。這種事情沒出說理去。
二房的芳姐讓華老尚書心中掂量再三呀,這親事舍了有點可惜,畢竟那是個侯府呀,而且定國侯府世子孱弱,到現在都沒有子嗣,將來定國侯府什么樣,那都不是定國侯府的人說了算的,那是圣人說了算。
這也是定國候為什么對二房的人一再干涉,即便是他想繞過二房過繼三房四房的子嗣,你也要在圣人那里通得過才行。
若是三房四房的子嗣拿得出手倒也罷了,問題在于三房四房的子孫平平,甭說二房的二郎有所建樹,就是沒有建樹,只要他平平的不犯大錯,那就沒有下面兩房郎君出頭的機會。
況且在心里來說定國侯也不愿意過繼一個時刻盯著你位子,盼著你兒子死的人。二房的不受教固然讓人膈應,可三房四房的行為那就讓定國候時刻緊張,這些人的存在就是子啊時刻提醒定國候,他的侯爺做的不安穩。
所以別看二房看不上他,可他就看二房順眼,至少知道這人不是盼著自家兒子死的。只能說定國候有賤骨。
華老尚書想把芳姐嫁的低點,至少芳姐真的犯抽的時候,華家能仗著家事把事情壓一壓,若是到了侯府,這些事情就不是華家能掌控的了,
何況那池家小二也不是隨便自己能壓住的。
別看壓著華二老爺把親事基本議定了。可華老尚書那是不愿意錯過了好親事,現在仔細琢磨,那是真的沒有底氣了。
自家孫女跟侯府好像不太適合呢,華老尚書心下都可惜,為啥不是五娘呢,若是換成五娘的話,那是在好的親事沒有的。
可如今擺在眼前的侯府,老尚書這么淡定的人也舍不得撒手呀。隨天意吧。
華晴芳的消息是靈通的,不過最近沒什么大事,而且重心都放在給華五的在教育上,這些事情知道的有點晚,好不容易認真書寫出來的幾萬字宅斗小文總算是完成了,華晴芳松口氣,
沒想到比自家老爹這些年逼著自己練字還要投入,看看一篇篇規整的毛筆字,華晴芳覺得上輩子自己的發展方向不對,不然早就是精英人士了,
自己不應該當替身演員,應該往文學方向發展,怎么也應該是編劇,這才多長時間,自己都有一本大作了,從字跡,到文采,到故事深度,到影響度,華晴芳滿意的頻頻點頭。最后還給自己的大作增加了一個卷面整潔分呢。太高懸了有沒有。
阿福是不耐煩子這些事情的,所以最近都是雙冒還有阿壽伺候在小娘子左右。
雙冒:“小娘子歇歇吧,都寫了這些日子了。”
華晴芳拿著自己嘔心瀝血之作:‘裝訂出來,弄個匣子給五妹妹送過去。’
雙冒:“小娘子不必如此急迫,阿福早就把小娘子昨天寫好的稿子拿去給無娘子看過了。等阿福回來奴婢就給裝訂出來。您放心。”
華晴芳:“哦,那就好。”
雙巧給小娘子放下茶盞還有點心,就在華晴芳的背后給敲打起來。
華晴芳覺得身心舒暢:“我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么一本大作了,下次再也不寫了。”
真心的若不是為了華五,她華晴芳再好的文學細胞那也沒有耐心發揮出來不是。
雙冒:‘小娘子好生的歇歇,昨日嬤嬤還過來要看看小娘子做的女紅呢。“
華晴芳一拍腦門:“哎呀,我忘記了,祖父新請來的兩位嬤嬤可是很嚴厲的,前些天兩位嬤嬤才交代下來的,好歹我也得拿出來點東西,不成快把我做著的東西拿過來。”
雙冒心說您到底多上心呀,連現在正在做著什么物件都不記得了吧。
雙巧停下雙手:“不著急的,小娘子先歇歇才好。
雙冒拿過小娘子秀了半幅的群面:“雙巧說的是,聽師傅們說,這女紅若是想做的好,也要平心靜氣才好呢。”
華晴芳心說倒霉孩子這是說我沒有境界呢吧:“別對我要求太高,我能坐下來好生的繡兩針能在嬤嬤們跟前交代過去就已經不錯了,你怎么還能要求我境界呢,要知道人無完人,你家小娘子我能在書畫領域,還有文學領域有所成就就不錯了,女紅方面差點那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人多經歷有限嗎。”
雙冒覺得牙疼,就自家小娘子那字,聽自家老爺品評,除了自己的名字寫的不錯,剩下的不過是還算是清晰能看懂而已,怎么好意思說到領域成就呀。
當真是讓這些做奴婢的不太好跟著點頭呀。
華晴芳一點不覺得羞愧,正在端詳自己的作品,也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東西,手持繡花針,還沒想好在哪里下針呢,阿福就沖進來了:“小娘子。”
華晴芳的針還是穩穩地拿在手里:“干嘛大呼小叫的,太不淡定了。跟在小娘子我的身邊,這點平常心都沒有學到嗎。”
說起來這么多年了阿福頭一次如此激動呢。
阿福喘口氣,給自家小娘子行禮,然后才開口:“小娘子,池家表舅爺過來提親了呢。”
華晴芳手上的繡花針在很詭異的角度,很正確的戳在了手指頭肚上:“哎呀,”
雙巧:“小娘子扎手了。”
雙冒跟著回神,幾個丫頭趕緊的給小娘子找趕緊的手帕擦血止疼。
就見自家小娘子,眼神有點發直:“我拿的穩穩的繡花針,都沒有秀花,怎么就能扎手呢。”
然后把手指頭塞嘴里面,消毒。
阿福:“小娘子你的反應也不太正常呢。”
華晴芳心說,是呢,我也不太淡定的起來呢。這表叔什么意思,華晴芳就沒想,只是覺得表叔算個熟人,兩人還能說上兩句話,過日子的話真的還是挺不錯的,很不錯。
這親事自己接受度挺高的,至少自己往后賣耗子藥弄死夫君的機會小了,這門熟的人,不好下手呀,離婚比犯罪強不是。
往大了說,這門親事成了,大梁朝的犯罪率降低了。
往小了說,華府往后不用擔心往后因為出嫁女犯罪而禍害到小一輩的姑娘了。
當真是越想越覺得這親事很不錯。華晴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自己能接受度如此高。
雙冒想到那天自家小娘子調戲人,不對,是自家小娘子失言的事情,這事怎么就變得好像自家小娘子跟表舅爺有私情的味道了呢。
雙巧跟著凝眉想到:‘送花燈的表舅爺嗎。’
這時候提這種事情針對的不太好呢,私情的感覺更重了,華晴芳瞥了一眼雙巧:“你的名字是取錯了,頂多也就是個手巧,心思可不太巧呢。”
雙冒看著小娘子,此刻是想這個時候嗎。只有阿福笑嘻嘻的過來:“都說了送花燈了,能是表舅爺嗎,那是表哥。池家郎君過來的時候可是咱們老爺跟前行的小輩禮。”
華晴芳聽到表哥兩個字就牙疼,再跟池家表叔聯系起來,那真是連心都糾結起來了,酸透了。
四個丫頭看著自家小娘子的臉色,原來是這樣,看來小娘子挺滿意這個婚事的嗎。
雙巧:“原來是表少爺呢。”
華晴芳忍不住自己噗嗤就樂了:“哈哈哈”
阿福趕緊的關窗子:“小娘子你就是很滿意這門親事也不能如此笑的,淡定淡定。”
華晴芳忍不住拍桌子:“屁呀,我笑的是我自己的心境,跟親事有個屁關系。”
阿壽苦著臉:“小娘子不要再說了,嬤嬤們聽到有的折騰了。”
華晴芳心情好真的是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竟然不愿意叫表叔了呢而已,還有就是阿福這丫頭反應的快,狗腿的讓人發笑,跟親事真的沒關系,不過能笑得如此暢快肯定是跟心情好有關系的。
想到那日里池家少德表叔一聲不吭就走了,沒想到竟然放在心里了呢。竟然能來提親。
此時華晴芳才想到了自家表叔是個什么意思,難道對自己真的有意思。哎呦有點臉紅,終于進入狀態了,然后不敢再張狂的大笑了。
華二老爺過來自家閨女這里的時候,華晴芳的心情已經沉淀的差不多了,對于表叔也想的七七八八了,這親事無非也就那么幾種可能,當然了表叔中意自己,看自己不錯的可能占了多大一半的。
華二老爺看著自家閨女的身形,心里稍微的失落,這孩子怎么就轉眼就大了呢,都能嫁人了,往后就是別人家的了呢,
華二老爺不愧是文人,天還沒黑呢,就已經感懷月有陰晴圓缺了。
閨女沒嫁人呢,才提親這老爹就先舍不得了,有了嫁女的感覺。
這感情細膩的讓人蛋疼。
華晴芳等了半天不見自家老爹開口:‘爹,有心事’
華二老爺在看自家閨女更加舍不得了,前幾日為閨女憂心,嫁不去的難處全都忘記了,能說這人記吃不記打嗎。
就見華二老爺一副感懷的樣子:“我們芳姐轉眼就大了呢。”
華晴芳吸口氣,這不是才提親嗎,怎么自家爹爹就進入狀態了呢,不是應該先跟自己說說親事的問題嗎,這讓自己一個大姑娘怎么開口呀,能說我偷偷地知道了有人來提親嗎,能現在就安慰自家老頭嗎。
華晴芳尷尬:“一不小心個子就竄起來了,是廚房做的飯菜好。”
別說華二老爺,就是邊上的阿福阿壽都忍不住扭頭了,自家小娘子實在不在狀況內呢。
華二老爺被自家小娘子一句話弄得什么感懷都沒有了,回神了終于知道所謂何來:“咳咳,那個芳姐呀,最近可還好嗎,爹爹聽說你前幾日跟祖母去了萬安寺,還抽了簽,可是上上簽。”
華晴芳:“這個呀,應該挺好的吧,祖母沒有給我看吧,不過看這幾日祖母的心情不錯,女兒的簽文應該不錯的,即便不是上上簽也得是個上簽。”
說完華晴芳自然的坐在華二老爺身邊端茶倒水小心伺候,終于知道往日里爺兩相處的味道了,自家爹爹感情充沛情緒波動大,不過不太適合感懷,
華晴芳在想自家爹爹年歲再大點就要多鍛煉一下心臟了,不然這種情緒澎湃的人心臟病的幾率大呀。
好吧徹底跑神了。
華二老爺:“那是定然不錯的,聽你母親說你在萬安寺還遇上了人。”
華晴芳:“可不是呢,還沒給您說呢,一個老伯帶個孩子,倒也沒什么,女兒從來不多事的。”
華二老爺點頭閨女這反應當真是不錯,那國公府的人夠齷齪的這種賤招都能想出來,自家小娘子是隨便的人嗎,自取其辱,不過是老伯而已,華二老爺對自家閨女那個滿意呀:“那就好,那就好,去看師太了嗎,說起來那段時日多虧了師太照顧呢,爹爹竟然還沒能好好地謝過師太呢,如今師太一人在京城,你定然要多關照一二,咱們華府不是過河拆橋之人。”
華晴芳點點頭,偷偷打量自家老爹,不是過來跟自己透露婚事的嗎,怎么就不開口呢,這都繞到哪里了。
心中好笑,原來這個時代女子的親事如此不好開口呢,想來也就是自家爹爹疼自己才過來打招呼的,換做是華五恐怕就是自家三叔招呼一聲等著大婚了。
華晴芳心中就有點感傷,自家爹爹養自己怪不容易的,若是娘親還在,這種事情哪里用爹爹出面呀。
爹爹跟馮氏相處的不錯,終歸時日還短,感情還不夠深,有些事情不是說有就有的,或許等孩子生下來,兩人會相處的更融洽一些吧。
華二老爺:“說起來,當日在引雷山,那池家郎君也是照顧過你的。”
華晴芳抿嘴一樂,終于來重點了,自家爹爹繞的好遠:‘是那池家表叔嗎,確實挺照顧女兒的。’
就見華二老爺不自在的咳嗽兩聲,自家閨女還如此認親,這表叔的稱呼有點刺耳。
說起來你池家二郎不是個東西呀,惦記侄女,看看自家閨女這才對嘛,一看心思就有點不歪。
華二老爺心里得到了安慰:“哦,芳姐還記的那池家郎君呀。”
華晴芳覺得從自家老頭的稱呼中能看出來,老爹對婚事定然是認真考慮的,不然不會把表叔給硬性改成郎君:“怎么說那時候我也十幾歲了,自然是記得的,何況池家表叔對芳姐多番照顧,前幾日在萬安寺的時候芳姐還拜見過池家表叔呢。”
就聽華二老爺再也沒有穩重勁兒了,聲音飄高八度:“什么”
華晴芳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什么”意圖打馬虎眼蒙混過去。
華二老爺一時間只覺得池家二郎這廝不是東西,果然是偷窺自家女兒的,竟然私下見過,為什么自己沒有聽說過呢,這不是拐騙自家閨女嗎。
真是豈有此理,這樣的人品,自家閨女可不能隨便嫁的:“什么什么,你回來的時候怎么不說,那池家二郎跟你說過什么。可有給過你什么東西。”
華晴芳:“只是在寺里碰到了,女兒是小輩自然要拜見的,倒也沒說什么,更沒有什么東西的。”
阿福私下里側身擋住身后的玉石南瓜燈,小娘子不算是說謊,這燈確實不是昨天送來的。
華二老爺黑臉:“下次再遇上這廝的時候,定然要在長輩準許下才能拜見,不然顯得咱們失禮。”
后面的轉折太生硬,華二老爺不想用惡毒的語言,迂腐的風氣輕看了自家小娘子,不能跟自家孩子說,你把自己當小輩,那池二不是個東西,現在可沒把自己當個長輩呢,狼子野心,浪子野心呀。
一時間華二老爺都沒想到怎么探聽自家閨女的口氣,只覺得池家郎君不是個東西。
華晴芳忍不住低頭:“爹爹說的是,女兒考慮的不周到呢。”
華二老爺看著自家閨女的小眼神,立刻態度就緩和了:“怎么就是你的不是呢,是我爹爹考慮的不周到。”
說起來確實是自己這個當爹的防范心理上不去呢,想想當初自己還正經八本的把閨女托付給過池家老二呢,后怕的很,一身冷汗,自己當初定然是腦門被門縫卡住了。
華晴芳覺得今日華二老爺的情緒實在不太穩定,怎么就有隨時暴走的可能呢,難道是更年期了,可自家爹爹年歲不大呀,定然是母親臨產在即,自家爹爹的了產前綜合癥了。
話說這個是自家母親好像還有三個多月才生呢,是不是擔心的早了點呀。
看著華二老爺好生無語。華二老爺靜下來了剛巧看到自家芳姐手中的女紅,這手藝當真是不錯。在想池家二郎的時候心思更平和了,好不容易才重新開口:“芳姐呀,若是。”
華二老爺開不了口,一來自己當爹的不好跟閨女開口詢問這個問題,古往今來史籍上記載這個問題的太少,都是父母之命,這種問題還詢問閨女,華二老爺覺得這個爹爹當的不稱職。
二來就是舍不得,在華二老爺心里閨女若是太愿意,自己多失落呀,能說怕面對嗎。
所以華二老爺就那么頓在那里了。華晴芳看著自家老爹,親爹呀,不能全面了解,也能了解一二分,自家爹爹定然是舍不得自己了呢。
華晴芳開口緩和氣氛:“爹,還有幾個月母親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母親肚子里面的小弟弟長成什么模樣。”
華二老爺從來都知道自家閨女對夫人的肚子比自己期待都大:“呵呵,自然是跟爹爹一樣。即便是妹妹定然也能跟芳姐一樣模樣周正。”看著自家閨女,華二老爺由衷的覺得先生個跟閨女一樣的小娘子也錯不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