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遂人意

第五百零五章 宴會

華二娘抬頭看著外面的藍天,不是沒有遺憾,往后怕是要再次回到后院的一片天了,再也不能看到遼東這遼闊的田地,到底心有不甘:“還是算了,就在二郎那里好了,我們親姐弟沒有什么不方便。我也不過是就是過去走動一下而已。”

至于男人,真的沒有必要立刻就讓自己操心費力的,這段時間兩人不做接觸,他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嗎。

要說現在對張家姐夫有什么驚天動地的感情,那真是有點為難華二娘,不過夫妻總要做下去的,這么多年的情分總是有些的,這種時候總不能太過傷人。

要說女人終究比男人心軟。當初她華二娘被人質疑不能生孩子的時候,張家大朗做的是什么事情。

看過那么多的的大夫,哪怕一句站在她的立場說話的都沒有,不管是清水還是臟水都潑在了她的頭上呢。夫君哪怕但凡站在她的立場想一下,多關心一句,怕是大夫們也不會如此作為。

人呀,女人呀。華二娘心中一聲長嘆,再多的不甘都咽下去了,這世道對女人何其不公。

看著芳姐若不是自家四妹有心,若不是自家四妹做事不計后果,她華二娘后半輩子怕是都要在無子的包袱下過活了,可以想想該當是什么樣的境遇。能來遼東是她的福氣。

看著芳姐的神情,有些糾結,這位親妹子呀,還真是讓人窩心。盡管行為真的不是他華家能夠接受的。只能說老祖父怕是要多操心些了。

芳姐沉吟一番,站在華二娘的角度考慮過后,說道:“恩,冷他一段時間也好,合該該讓張家姐夫開口才是。”

女人嗎本來就處在弱勢,送溫暖雖然是個途徑,畢竟太過上趕著些了,還是該矜持些。

知道事情不會太過失控,終歸還是要走向通州的張家。華二娘神情上多出來一抹抹不掉的沉重,開口詢問:‘四妹,這位古大夫,可是信得過。下的方子可否給我看過。’

看吧知道走不脫,繞不開,現在就開始操心了,這算是對命運低頭嗎,或者玩好了說。是自家二姐比較實際,能夠平和的接收自己未來的命運。適應性很強。

不是不為自家姐姐憋屈,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芳姐沒法質疑,只能支持。

芳姐:“方子在姐夫那里,回頭讓人給二姐抄錄一份,說道古大夫跟在我身邊有些年了,醫術上是信得過的,雖然他嘴里說對跌打損傷最在行,可這些年府里不管是我還是下人生病還沒請過別的大夫呢。還沒聽說過古大夫失手過呢,好像什么病都看過。應該挺神的。而且現在古大夫在東郡城里一家藥房坐診,口碑還不錯。”

后面沒說的是莊子上的大狗也是這位古大夫看病的,在芳姐看來,這位古大夫不光是跨越了內科、外科、還有婦科,順便兼任他們家的兒科。人家還跨越了種族,都能治,神的不能在神了。

華二娘聽到芳姐這么說,抬頭看著芳姐到不知道如何接話好了,這個池府能有多少人呀。能治過什么病,有過什么見識呀,是不是有點兒戲呀。這大夫竟然能信,還被如此推重。能說妹子心大嗎。

不過終歸是四妹的好意。只不過她要多走一趟外院,還是讓外院的夫君多看幾個大夫好了。別是弄錯了呀。

芳姐小心的建議:‘二姐還沒有同二姐夫好好地說過話吧,不然等哪天,咱們兄弟姐妹聚聚。’就是要給兩人創造一個見面說話的機會。

華二娘失笑,當她們少男少女呀,用得著如此刻意嗎:“不用。下午我會去院子里面走走的。”

看著大大方方的華二娘,芳姐眼睛瞪得老大,就說自家二姐氣質偏向女王嗎,看看人家這個氣勢。

姐妹兩人在一起說說話,時間過得就比較快了,至少芳姐不會覺得無聊,在華二娘女王的氣場下,芳姐總是有點呴不住,怕是他就是穿上最有氣勢的著裝,依然壓不過這位二姐姐,在這位面前她都成了渣渣了。

也不知道這張家姐夫怎么就敢在這位二姐面前作妖的,反正她有點怕怕的。

池二郎在衙門也是無心做事,不過轉了一圈,就回府了,順便在街上,帶回來了各種吃食,都是不怎么能夠讓芳姐入眼的,當她是孩子在打發嗎。

華二娘看到桌子上一堆的小吃,還有自家妹夫眼巴巴的眼神,悄然退場了。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還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尤其是自己這個失意人,更該少看,簡直時刻在虐心。

跟人家夫妻比,她的婚姻都要淪為笑柄了,就是新婚時候都沒有人家兩口子這么膩呼,你說一般人看了夫妻感情還能在好嗎,對比起來那肯定是各種不如意呀。看多了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芳姐指著一堆的吃食:“夫君好興致,竟然還有時間去街上,淘換這些小吃,給五郎還有胖哥拿過去吧。”

池二郎有點喪氣:‘你不想吃呀’

芳姐搖頭:“我又不是孩子,能看上這種玩意,再看看你買回來的東西,都是什么呀,有時間還不如多陪我走走呢。”一臉的瞧不上眼。

池二郎這個郁悶呀,夫人不太好討好呢,臉色不那么好看:“算了,這些街邊的玩意孩子吃了不好,”

示意邊上的弄硯把食物收拾下去,白瞎了他一番心思了。

弄硯心說便宜他們這些下人了,老爺親自挑選出來的呢,都是好東西。

芳姐也不太高興,合著他就是弄點孩子都不能吃,吃了不太好的東西糊弄她呀:‘你什么意思呀,誠心膈應我呢呀。’這是處在說翻臉就翻臉的狀態中呢。

池二郎一愣,夫人這脾氣還真是說來就來,幸好回來的時候特意上古大夫那里詢問過,知道孕婦就是這么無理取鬧的。

池二郎不敢在甩臉色了,趕緊把情緒給調整過來,對著芳姐那簡直就是沒有底線的各種奉承討好。堅決要時刻保證夫人心情逾越,據說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健康活潑,積極向上。

反正芳姐最后高興了。什么都不計較了。吃食什么的也都忘記了。

池二郎覺得嘴巴子笑的都酸酸的,刻意的討好人,原來如此費勁,太糟心了。夫人這胎得什么時候才能生下來呀,太為難人了。

池二郎就不知道,古大夫比他還著急芳姐趕緊把孩子生下來呢,他們家老爺都要神經了,問的都是什么問題呀。他們家夫人什么時候正常過,什么時候不無理取鬧過,老爺竟然問夫人無理取鬧是不是懷孩子帶來的。

你說作為大夫他能說什么呀,尤其是作為夫人陪嫁帶過來的大夫,古大夫都覺得他才樹立起來的醫德精神,都這么賠進去了。太考驗人了。

除了點點頭,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說,您什么時候能夠不這么為難大夫呀。

晚上被哄得心情大好的芳姐,置辦了一桌子酒菜,只有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在一起聚聚。這算是給張家姐夫一個機會。

池二郎感嘆,總算是進了心力,沒白拿張家姐夫那點東西。

順便希望張家姐夫不要對前幾日的事情太過計較,往后都是親戚,還要時常走動呢,總不能讓人家二姐夫總是記恨自家夫人不是。

華二郎是個心軟的,原來的時候,只覺得張家對姐姐不公,所以對張家姐夫難免各種為難。各種看不上眼。

如今知道張家姐夫身上有對男人來說這么難以啟齒,毀滅性打擊的病痛。態度不其然的就軟了下來。這位姐夫也夠倒霉的。

都是男人嗎,總是能夠體諒幾分的,不在各種為難,順便還照顧幾分。就是說話的時候,都多有避諱,就怕傷了姐夫脆弱的心靈。

席上還特意提出來,不需要男女分開,只說都是一家人,不該如此生分才對。

背地里對著池二郎這個妹夫。作揖打拱的,姐夫小姨子一桌吃飯,只有四妹夫不計較才可以呢,這不就是想給二姐還有二姐夫一個機會嗎。

想來這時候有自家二姐在身邊溫柔相伴,二姐夫心里能夠好受些。

在華二郎看來,無子可以抱養一個族內的孩子養在身邊,終歸要比讓二姐和離,受盡世人的嘲諷要容易的多。

華二郎也是一心為了他家姐姐著想呢,只要他們夫妻兩人能夠琴瑟和鳴,他們這翻退讓都是值得的。

池二郎心說這位二舅兄想多了,他家夫人對于這些從來不在意這些規矩什么的。一桌用飯真的沒什么問題。他池二郎也不是迂腐的。

只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就怕是現在夫人情緒不穩定,尤其是面對這位二姐夫,那是各種看不上眼,再把姐夫惹惱了就不美妙了,希望二舅兄不要后悔才好。不如分開來的把握呀。

張家姐夫對此安排,那是不敢有意見,看著華二郎的態度,知道岳家通情達理,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拿捏于他。

當然了張家姐夫也不認為,這年頭會有女方因為這種事情鬧的人盡皆知。都是有臉面的人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所以他才敢在知道自己身體不太好的時候,那么坦然。

華二娘對于這位妹夫嗎,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為芳姐招待他這個姐姐的時候,從來就是把妹夫拉著一起表示歡迎的。還真的沒有做過男女有別的宴請方式呢。

在四妹子眼里,大概她從來都不算是一個女人吧,因為沒看到男女有別的區別待遇。

為了表示對這次聚會的慎重,池二郎早早的把胖哥打發到他爹娘哪里去了。

五郎作為華家人,別看就是那么大的孩子也敬陪在坐,這就是華家招待張家姐夫的一次宴會,盡管這個宴會來的有點晚。

不過面上看著還算是隆重。至少從人員出席率上感覺讓人挺重視的。

張家姐夫感嘆,終于在各種心靈與的打擊之后,迎來了正面待遇,一時間感觸頗多,有點嘴欠:“多謝四妹夫四妹如此隆重招待。”

這話有點諷刺,芳姐挑眉,給臉不要臉,竟然還敢暗諷,怕是忘了前幾日怎么死皮爛臉的裝死不走了。當他是好性的嗎。

在座的都是人精,沒有聽不出來的,前幾日這位姐夫確實被怠慢了,也難怪張家姐夫有次感觸。說說嘴也無可厚非。

池二郎私下里面使勁的拉著芳姐的手,就怕夫人不給面子。鬧騰起來。

華二郎心說這人現在心里不好受,讓他發泄一下也好。

華二娘只是抿嘴不說話,要飯吃嫌餿,這位怕是還沒有找好位置呢。

五郎是真的不太理解里面的意思,只是看到兄姐都不開口,不好就這么晾著這位姐夫,繃著小臉,拱手認真對答:“姐夫不必過意不去,家常招待而已,算不得隆重。”

這么謙虛應該沒有不對,五郎覺得自己應對還成。

華二郎還有池邵德兩人看著五郎,都知道怎么開口好了,這小子不是得到過什么暗示吧,說話怎么就這么有力度,這么噎人呀。

張家姐夫的臉跟被雷劈了一樣,宴無好宴,不是這幾個小舅子小姨子給自己下馬威的吧,話說在池府這幾天,給他的下馬威還少嗎,怎么還沒完了。

理解錯誤呀,還以為警報解除了呢。后悔了早知道就該老老實實的吃飯嗎。

眼巴巴的看向自家夫人,不是還要被各種為難吧。

華二娘只做不知道,都是作出來的,該。

芳姐挑眉,嘴角都是掩飾不住的笑容,到底親兄弟,怎么就說的那么貼心呀:“五郎說的是,家常便飯而已,姐夫想多了。”

池二郎沒法把夫人的嘴巴捂住,只能跟著打圓場:“姐夫客氣了。”

華二郎心有余力不足呀,誰讓這位姐夫上趕著找抽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消停點呀,不知道咱們站在人家地頭上呢嗎,你當芳姐是個什么性子呀。這丫頭連祖父都撓頭呢。

四娘那是好擠兌的嗎。也不看看擠兌過他的人現在都在哪呢。這話是華府姐弟的心聲。可惜沒法明白的告訴這位姐夫戒備一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