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越想越心寒,這得是多心狠手辣才能想出來的啊。,
先是哄騙了無知少女的身子,令少女懷有身孕,隨后定下婚事后,怕少女耽誤了自己的婚事,竟然起了下藥令少女小產的念頭。如今怕事后敗露,便將少女送到她的手中,日后不論孩子如何,自然與他無關。甚至,他還說出了可以留下孩子,將孩子的母親遠遠發賣的話來。
禽獸不,虎毒不食子,這簡直是禽獸不如
“姨母,蘞兒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只求姨母看在蘞兒年輕不懂事的份上,饒過蘞兒這一次,蘞兒對那苗翠花并沒有半點喜歡之情,今后也一定會對表妹好的。”翠花這丫頭寫的詞兒實在太酸,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或許,若是這話是對翠花說的話,他能說出口也未為不可。
何等薄情的男子啊。林太太渾身發抖,語氣輕緩的說:“蘞兒你來,來我身邊。”
白蘞依言走了過去。
“啪”
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個大耳瓜子。
“你給我滾滾我沒你這么無恥的外甥”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這混賬看上去斯文,卻是一個斯文敗類,玉嬋嫁給他豈會有好結果
“姨母”白蘞捂著臉,楞楞的說,“姨母息怒,蘞兒真的知錯了,今后絕不會再犯”
“今后哪還有今后,給我滾”怒罵了幾句,林太太用力拍了下桌子,喊道,“玉環。玉華,你們兩個哪兒去了趕緊給我過來”
聽見動靜,等在外面的兩人不敢怠慢,慌忙推門進來了,正看到白蘞捂著臉上巴掌印子發呆。
“把這”她想說“把這混賬給我趕出去”,忽然意識到自己可是當家主母啊,這才勉強壓下怒火。沈著臉道。“請表少爺出去,今后不許他上門。”
兩人心知肚明,齊齊對白蘞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白蘞還想解釋。可林太太已經一拂袖回了內室。
見狀,他也只能悻悻然離去了。
林太太只是被氣急了,回到內室歇了會兒,反應過來后。忙喚人進來問:“那位苗姑娘呢”
玉環硬著頭皮答道:“跟了表少爺走了。”
“走了”林太太心里一涼,那混賬如此心狠。只怕那個女孩下場堪憂啊。可是,她總不能把那女孩接來養在林家。
況且,她已經動了退掉這門親事的心思,若是把那女孩以及孩子養在家里。這可算什么事兒呢。
見林太太不吭聲,玉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出聲:“太太。我聽見了個事兒,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林太太心里不快。瞪了她一眼:“既然開口了,那還有當說不當說的說吧。”
于是,玉環便把白蘞要娶江南絲綢商人獨女的事情告訴了林太太。
林太太愣住了。
在剛才,那混賬還說對玉嬋死心塌地呢。
很快,她想通了,白蘞這可真是玩的好一手借刀殺人金蟬脫殼啊。
把懷了孕的苗翠花放在林家,今后不論是生是死,自然是要林家負責了。如果苗翠花小產,他正好可以借此發難悔婚,若是她心軟護住了苗翠花,他拍拍屁股走了去娶江南絲綢商人的獨女,毫無后顧之憂。
總之,他是特地來把苗翠花這個麻煩送給她來的。還說的那么好聽,什么真心悔過,什么對玉嬋癡心不二,根本是想哄她接下這個麻煩。
不,甚至他根本是想借此惹怒她,好讓她退掉親事,然后去娶那絲綢商人的獨女。
林太太相信,以白蘞的相貌,若是如過去那般裝出個文雅溫柔神態來,只怕被他勾了魂去的女子能從西華門拍到東順門。所以,能勾引到一個富商的女兒也不在話下。而那白家么,有了江南絲綢商人這樣的親家,自然是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定會千方百計的想要退親。
要退也是我們林家先退,你們白家算是個什么東西
林太太心里那個惱啊,你想另攀高枝,還怕被自己做出的丑事連累,干脆將那女孩塞到林家來,哄騙我接下這個麻煩。
做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啊
回去的路上,苗翠花瞅著白蘞臉蛋上的巴掌印子直樂。
白蘞無奈的嘆息:“你故意的。”編這么一出戲,將他寫成這般卑鄙無恥陰險狠毒的男子,莫說是即將把女兒嫁給他的姨母了,即便是隨意哪個婦人聽到,也是忍不住想要狠狠抽他一耳光的。
“你也不想想,人家閨女為你相思了那么久,多可憐,好歹讓人家出出氣嘛。”苗翠花挺為林玉嬋感慨的。
只可惜,強扭的瓜不甜啊妹子,表哥和表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罷了,林家退親,總好過成親之日新郎缺席。”白蘞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慢慢落在了苗翠花平坦的小腹上。
苗翠花察覺到他的目光,側過身去,提防的盯住他:“干啥,你要是敢找我給你陰陽調和治病,信不信我整死你”
“總有那么一天的。”白蘞勾唇輕笑。
不過,但愿孩子可不要太過隨她,否則,只怕難以管教呢。
苗翠花撇撇嘴,你想得美。
“翠花啊,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懂得那些什么陰陽調和之事的”白蘞以為會有人教壞了她,只是,她終日都在他身邊,并無閑雜人等來教她這些女孩家不該明白的事情。
聽白蘞這么問,苗翠花也是渾身一僵。這些啪啪啪的事兒,在現代根本不是個事兒,可在這古代是個大事兒了啊。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無師自通的吧。
“那個”
“嗯”
這么一個妖孽的“嗯”字,苗翠花愣是聽出了危險味道。
“不是我先前被賣到青樓里去了嘛,雖說遇上了店麻煩,可也學了不少東西”好吧,這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聽到這個解釋,白蘞一怔,抿緊了唇,用力握緊苗翠花的手,半晌才吐出一句:“不會了,以后一定不會了。”
以后,他一定會好好守著她,絕不會再弄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