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乾看出了周承安所流露的不以為然,便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
“二哥,你可別忘了,你和她都有御賜的親事在身。”
“我會想辦法讓她和離。”
周承安說的云淡風輕,似乎那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周承乾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異物。
“越說還越來勁了!”
周承安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怎么為了一個韓玉瑾這樣的行事無章程。美也不算頂美,周承安自己照照鏡子也比她要美出許多,別的,她還有什么出眾的地方,更何況她還是已嫁之身。
周承安不欲與他在說這個話題,便問道:
“你今天過來做什么?”
聽他問起,周承乾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單刀直入地說:
“你不能南征!”
周承安聽他如此說,便屏退了左右,帶周承乾去了書房。進了書房后,周承安坦然說到:
“我并不打算攬這個苦差事。”
周承乾一副放心的表情,本來他還怕周承安多想,現在是自己多慮了。
“太子一派對此行勢在必得,若是此行你去了,怕是會對你不利。”
周承安本就沒有多想,見周承乾解釋,笑了笑說:
“我知道,我已經向父皇說明了,父皇也內定了人選。”
說著,周承安便把在御書房與孝昭帝商量的事情告訴了周承乾,周承乾不住的感嘆,他們想到一起了。周承乾聽到孝昭帝問周承安禁衛軍統領的人選時,忍不住問道:
“你向父皇舉薦了誰?”
周承乾的聲音過于刻意,雖然他已經壓制了,周承安也聽出了他緊張的情緒。
“李麟征。”
周承乾在聽到李麟征名字的時候,才放下了心。隨后神色微妙的看了周承安一眼說:
“其實承恩公更合適。”
周承安收起了掛在唇邊的笑,正色的喊了周承乾一句:
“四弟。”
周承乾被他這么鄭重其事的一聲喊,不由得緊張起來,隨后又聽周承安說道:
“我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你是知道的。”周承安略一停頓,又說:“所以,以后不要再試探我。”
周承乾臉色瞬間漲紅,尷尬的說:
“二哥,我...”
周承安揮了揮手,不想聽他接下來的話,接著又說道:
“我與溫怡不會成親,所以,承恩公不合適。”
周承乾見他說的認真,便忍不住凝眉思考了起來。許久,聽他說到:
“你與溫怡的親事還不能退,且不說父皇會不會惱了你,就是承恩公府也定會惱了你,現在是特殊時期,還是不要橫生枝節的好。如果,父皇是鐵了心的要奪馮家的權,我猜的沒錯的話,太子與馮二此行,父皇一定會有所安排,若是李麟征做了禁衛軍統領,只等他將禁衛軍全部滲透后,就不用再忌憚承恩公了,到時,你就算真的要退婚,父皇最多罵你一頓。若是父皇要認命承恩公,只怕到時候,少不得要虛與委蛇一番。”
周承安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心里排斥著他的話:
“不行,本來退婚就已經很對不住溫怡,萬萬沒有再拖著她這一說。”
周承乾不由得感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自己的這個二哥從來與自己別的兄弟都不一樣,既然你不喜歡,還管她那么多干嘛,事事都要考慮,可世間哪里有兩全其美的事情。行事一點也不灑脫,拖泥帶水,真是枉擔了雅王之名。
周承安自然不知道周承乾是如何想的,他只想到溫怡已經十九,在這個年齡還沒有嫁人的,已經算是個異數,假如再被退婚,溫怡這一生的姻緣路只怕是就此毀了。周承安想的很清楚,退婚之名由承恩公府擔著,孝昭帝的懲罰,自己受著,也算是對溫怡的補償。雖然自己也是被迫接受的賜婚,但是去讓一個女子承受,有失自己的涵養。
此時,周承乾又說:
“二哥,不用你拖很久,最多不過半年,若是你擔心溫怡不好出嫁,這個大可交給我,我保證給她找個好歸宿。”
周承安還在猶豫,周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保證的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說到做到。”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依舊繼續著昨日的話題。
慢慢的,有幾人提出了太子比安王更能勝任此次南召之行。此提議一出,馮黨一派基本上是一致通過,陳貴妃這邊的人,因為提前受了周承乾的囑咐,也微微的矯情了一下,算是同意了。
連馮二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反正去了也不用太子親歷親為,自有手下的大將為其沖鋒陷陣,這樣面子里子齊全的事情,給了太子才不算吃虧。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孝昭帝下了旨意,馮二仔細一聽,竟然自己也要隨軍前去,美其名曰,多指點著太子。
馮二一口老血噎在胸口,這轉折也太突然了,昨天還在為周承安掙得死去活來,這會竟然全部一邊倒,這明顯是陰謀。
然而,馮二并不能反對,旨意已下,難不成要抗旨不成!
咬牙接了旨,心中便開始細細的思量,要怎樣準備后手,此次去平南召,有利有弊,但看自己怎樣安排。安排得當,以后便是如虎添翼。
同樣授命南行的還有沈遠寧,因著流離江兩岸大堤已毀,沈遠寧隨軍前去,任務是先治理了水患,才能有大軍順利的作戰。
沈遠寧的前去,不出周承安所料,周承乾看著他早已知曉的樣子,暗暗想著,果真是為韓玉瑾著了魔了。
沈遠寧回了侯府,就告訴了陸氏要前往江城的事情,陸氏吃驚不小,與上次不同,上次沒有南召作亂,這次是兩軍交戰,這讓陸氏如何能放心。
無奈圣旨已下,沈遠寧皇命在身,不是自己不愿,他就可以不走的。也唯有殷殷告誡,切切囑咐了。
因為政務繁忙,加上沈遠寧自己也有心結,這些日子以來,很少去蘅蕪苑,在世安堂看到過幾次陳月喬也僅僅是問了幾句她的身體。
如今,自己明日就要南下,還不知何日是歸期,她的預產期是八月中旬,也不知自己趕不趕得上,所以,辭別了陸氏,就去了蘅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