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祝各位大朋友們六一節日快樂!么么噠)
趙婆子清了清嗓子輕咳幾聲。
晨曦吐了吐舌頭,微一欠身回道:“桂嬤嬤喚婢子晨曦就好!”
她怎么敢?
這辰娘子幾天前還是郎君帶回來的客人,今兒個怎么就成了進府候選的侍婢呢?
桂嬤嬤嘴角扯了扯,對晨曦擠出一絲笑意,隨后轉頭看趙婆子,冷冷道:“老身有話要問趙婆子你!”
趙婆子不解的目光在桂嬤嬤和晨曦間流轉,有些心虛的應了聲是,跟著桂嬤嬤走到秋香院的假山旁。
排在前頭的幾個婢子都用打量的目光回頭看著晨曦。
其中不乏有敵視的,有嗤然的,但也有善意的。
晨曦不以為意,剛要凝神細聽桂嬤嬤和趙婆子的對話,便有一個身穿橘紅色對襟短襖的小丫頭走過來,朝晨曦笑了笑。
這是友好的微笑。
晨曦也朝她點點頭,抿嘴一笑。
“我叫櫻桃,你叫什么?”穿橘紅色對襟短襖的小丫頭問道。
“我叫晨曦!”
“我今年十三歲了,之前在員外郎府上做事的!”櫻桃問晨曦道:“晨曦你看起來也不大,看身量應該也是十五六歲吧?之前在哪兒做的?”
晨曦的身量比起其他的丫頭,的確是比較高挑的,十三歲的櫻桃,才將將到她的耳下。
只不過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副面貌該算多少歲合適呢,想了想回道:“我十六,第一次從事奴隸工作!”
“啊?”櫻桃皺了皺眉。
奴隸工作?!
晨曦沒有介意櫻桃聽不聽得明白,或者有所懷疑,她不習慣解釋。
須臾,與趙婆子耳語后回來的桂嬤嬤用憐惜的眼神看向晨曦。
她緩步走近,低聲問道:“辰娘子是自愿的么?”
晨曦一愣。
這東西不愿意還能用強的?!
哦,對了,她忘記大周朝還有強制發配為奴的條例,只不過那是對于犯了事兒的官宦家屬而言的吧?
她的欽天監‘兄長’辰墨,可是壽終正寢的啊......
額,又用錯詞匯了,是英年早逝!!
理論上來說,她還是官宦家眷,一等一的良民,正常情況下是絕不會自甘墮落淪為奴籍的。
所以桂嬤嬤懷疑她是不是受人脅迫,也在情理之中。
晨曦的眸子水汪汪的,羽睫眨了眨,點頭道:“是!”
“可是你原來的身份......”桂嬤嬤皺了皺眉。
晨曦嗯了一聲,用極低的卻又足夠桂嬤嬤聽清的聲音道:“一分錢逼死英雄漢啊!”
這是晨曦在苦力市場偶然聽到的某個人類的唏噓,不想此刻自己竟也能用得上了......
艾瑪,這話聽著就覺得煽情!
“老身知道了!”桂嬤嬤微垂眸,心里莫名覺得有些心酸,轉頭對趙婆子道:“人便都留下了,你去外院賬房跟蘇管家說一聲,他自會與你結算!”
趙婆子笑咧了嘴,忙不迭道好,將手上的名單冊子遞給桂嬤嬤,轉身出去的時候,偷偷的又給晨曦使了使眼色。
晨曦也高興起來,眉眼彎彎的模樣,煞是純善天真。
她就說嘛,連人牙子趙婆子都說她是極品中的極品,怎么可能會過不了這種地球人類低等級的奴隸考核呢?
不知為何,晨曦對將要上崗的奴隸工作有了些許興奮。
桂嬤嬤循例查對名單冊上的資料,眾人各自回答無誤后,這便要開始分配入住的房間和日后各自負責的庶務了。
秋香院是桂嬤嬤和蕭府內宅各管事媽媽、大丫鬟們起居的院落,作為剛進府做事的小丫頭,是沒有資格入住的。
桂嬤嬤喚了另外一名管事媽媽春嬤嬤過來,吩咐道:“丫頭們的入住安排,就由你來負責吧,還有府里頭的規矩,也都好好說說!”
春嬤嬤四十來歲上下,膀大腰圓,長了一張白凈又有福相的大圓臉,眼睛也是圓圓的,看起來很是和善。
她瞟了新來的丫頭們一眼,笑瞇瞇應道:“老姐姐放心,交給我吧。”
桂嬤嬤倒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看著排在最后面的晨曦,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與春嬤嬤擦身走過的時候,忽然想到什么,便又轉了回來,附在春嬤嬤耳邊小聲囑咐了一句。
春嬤嬤會意的點了點頭,挑眉望向晨曦。
這目光毫不遮掩,在場的丫頭們自是察覺到了,也紛紛回頭看了晨曦一眼。
而她們在這一眼之后也收獲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那就是:原來這丫很有背景!
外星人晨曦的精神力網自然也接收到了她們那各自迥異的目光。
不過對于那些復雜的,難以理解的情感,晨曦惰性使然,選擇無視。
櫻桃走在晨曦前面,見狀回頭,小聲問了一句:“你認識那個管事嬤嬤?”
晨曦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在她的認知里,認識這個詞,應該是對一個人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一些有關于他(她)的事跡,但顯然桂嬤嬤還不在這個范疇內。
要說不認識么?其實她們已經見過面,還說過話,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呢!
櫻桃眼角的余光掃到桂嬤嬤這會兒還在盯著晨曦的背影看,便更加相信晨曦此前與桂嬤嬤是相識的了。
她朝晨曦擠了擠眼,低聲道:“以后咱們就在一個府上做事了,可要相互扶持,彼此關照哦!”
晨曦愣愣的點點頭。
剛剛桂嬤嬤也對春嬤嬤說要關照自己,難不成這也是奴隸們該遵守的守則之一?
走在櫻桃前面的一個身穿墨藍色比甲的少女聞得此言,竟從鼻腔里溢出一聲嗤笑,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都是當人下人的,誰又比誰強了,何必還要再糟踐自己,逢迎別人呢?”
櫻桃臉一紅,心里又氣又惱,偏偏她們都是初來乍到的,且春嬤嬤又在前頭,要是不忿與那丫頭鬧出聲響來,說不定還會被立時趕出府去......
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而付出這樣的代價,也太劃不來了。
一番權衡之后,櫻桃選擇忍字當頭。
“晨曦,聽說剛進府的小丫鬟,都是兩人一間房的,我們一會兒跟春嬤嬤說一聲,住一起好不好?”櫻桃懶理前面那酸丫頭,笑著問晨曦。
晨曦對于跟哪個地球雌性成年體住一個房間都無所謂,便應道:“行!”
櫻桃又低聲笑。
晨曦不解,問道:“你很開心?”
櫻桃嗯了聲,回道:“認識新朋友啊,自然開心了!”
晨曦哦了一聲,她這就成為別人的朋友了啊?!
其實對于朋友這個稱謂,晨曦是有些抗拒也有些愧對的。
在漫長的地球歲月中,她生命里形形色色的過客換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也不乏善意的、給過她幫助的人,只是晨曦一直無法用一個地球人類正常的友情回應他們。
她不能對他們做到坦誠以對,她也害怕他們會因此對自己產生恐懼。
沒有用真誠坦白等價交換的友情,又如何能稱之為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