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的跑,白婷婷、白嬌嬌和安以薰的尖叫聲越來越大,徐其容雖然心底也有些害怕,到底比她們三個要鎮定許多。
徐其容不動聲色的讓虞夏把包袱拿出來,然后從里面摸出一把剪子,反手握著,悄無聲息的往車簾處靠近,安以薰睜眼看見,嚇得立馬噤了聲,目瞪口呆的看著徐其容,然后開始不斷的打嗝兒。
“姐……嗝兒……嗝兒……姐……嗝兒……”安以薰嚇得臉色慘白,同時透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興奮。
白婷婷和白嬌嬌聽她這樣,也詫異的看了過來,然后相視一眼,立馬也噤聲了。
徐其容皺了皺眉,她們這樣,豈不是立馬就讓外面的人察覺有異了?心里甚是不滿,卻無可奈何。正要退回來,卻見白婷婷突然伸手推了安以薰一把,安以薰毫無防備,被這一推,就朝著車廂門框撞去。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怕被撞傷撞疼,安以薰途中硬生生的改變了自己的方向,朝著徐其容撲了過去。
徐其容猝不及防,手里的剪子便隔著車簾,朝外面扎了下去……虞夏阻止不及,頓時臉色慘白,這一下,把外面的人給扎死了還好,若是根本沒有碰到,或者只是扎傷了,只怕徐其容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正驚惶著,徐其容的手忽然一頓,被人隔著車簾握住了手腕,只聽到外面一聲輕笑:“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眾人想了無數種下場,卻沒有想到這一種,安以薰被嚇得連嗝兒都不打了。
這聲音落在徐其容耳里一陣熟悉,然后手一伸掀開了車簾,坐在車轅上趕車的人竟然是華裕德!頓時也驚呆了。
開口對華裕德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原來你還會趕車啊!”
華裕德松開徐其容的手。看了眼徐其容此刻有些呆傻的模樣,轉過身看路,嘴里失笑道:“會趕車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徐其容抿了抿嘴,正要說話,就聽白婷婷忽然上前一步,半蹲在她面前,盯著她質問道:“原來你們認識!你既然要走。為什么要連累我們?”
虞夏正要上前攔在徐其容和白婷婷面前。忽然馬車從一塊石頭上軋過去,猛地一顛簸,白婷婷重心不穩。就歪倒摔在了安以薰身上,安以薰自己都不大溫呢,被白婷婷這一撲就往車廂壁上撞去,只聽到兩聲清脆的撞擊聲。等馬車穩下來時,白婷婷和安以薰的眼睛都紅了。是疼的。
白嬌嬌驚呼:“姐姐,你沒事吧?”有心要罵一罵趕車的車夫,然后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外面那“車夫”是劫持她們離開大家的人。并不是她可以隨意使喚的人,頓時又把話給憋回去了。
虞夏瞪大了眼睛,心里想著。這塊石頭來得可真好!
徐其容心下狐疑,哪有這么巧的事情。該不會是德公故意的吧?可轉念一想,德公那么正經的人,應該做不出這般幼稚的舉動吧?
徐其容看向一副要哭的表情的白婷婷,問道:“我怎么就連累你們了?”
白婷婷帶著哭腔冷哼:“你怎么不是連累我們了?你自己不想進宮,那是你自己沒有追求,可我和妹妹抽簽都是鳳凰命,如果不進宮,算什么鳳凰命?”
頓了頓,怒道:“你就是嫉妒我們!所以早有預謀的對不對?”
徐其容愕然:“我嫉妒你們?我有什么好嫉妒你們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們兩個是什么‘鳳凰命’,又如何早有預謀!”
白婷婷一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把話給回過去了,白嬌嬌見自家姐姐語塞,忙上前一步,抓住白婷婷的肩膀,沖著徐其容冷聲質問:“你還好意思問我們你是怎么早有預謀的!我們怎么會知道你是怎么預謀的,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
徐其容一愣,然后回過味來,敢情她們這是鐵了心要把事情賴在她身上了啊!
都是些小娘子,徐其容是多活了一輩子的人,上輩子設計嫁給云嵐時,受過的非議謾罵多了去了,自然不會把白婷婷等人的話放在心里。反而好心勸解:“蜀王朝一開始打著為了窮苦百姓出頭的名號起義,也算是替天行道,只是,現在才剛有一點甜頭,就得意得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了,又是修建宮殿,又是廣納后宮,奢華無比,一看就長久不了!”
又道:“那蜀天子陳廣我也聽說過一些,不過是個比旁人要機靈一點的泥腿子,又那般仇視有錢人,你們看著也不像是從吃苦的人家出來的,又這般年輕,又何苦把自己的一生就這么葬送了?你們跟著我走,總能想辦法安置好你們的。”
“憑什么!”白婷婷和白嬌嬌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然后白婷婷道,“我和妹妹,可是有鳳凰命的人,自然是該進宮的!”
徐其容皺了皺眉,看向安以薰。
安以薰訥訥道:“我也是寧愿進宮的,且不說這亂世了,就是太平盛世,想要過好日子,想要一家人享受榮華富貴一步登天,進宮都是最好的選擇。”
徐其容還要繼續勸說,就見白婷婷一臉厭惡的看著她,道:“就知道長了這么一張臉的人不會有什么好心腸,自己大逆不道也就罷了,還想擋了我們的前程!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之前上馬車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把你推下去!”
這下,再多勸說的話語,徐其容也聽不下去了。
心里有些無奈,正不知如何是好,就感到馬車又是一陣顛簸,最后竟停了下來。
徐其容有些莫名其妙,虞夏驚道:“難不成是追兵追上來了?”
白婷婷等人聞言大喜,接著馬車后面過來傳來一陣急促而凌亂的馬蹄聲。
華裕德跳下馬車,掀開車簾,沖著里面問道:“剛剛是誰不想走?”
以為耳里聽到的馬蹄聲是追兵來了,白婷婷、白嬌嬌和安以薰都不再怕華裕德,白婷婷皺著眉頭:“我們都不想走。”
然后便見華裕德肅著臉開口:“那邊下馬車,等人來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