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元宵節

烏拉那拉氏早起的時候臉色就不是太好,在宮里頭守了一整天,這臉色就更加難看了,雖然一連灌了幾碗濃茶,可是這腦子里還是渾渾噩噩的,若不是綺珍扶著,怕是早在回來的路上,她就要出丑了。

垂花門口,烏拉那拉氏狠狠地搓了搓臉頰,這才讓面色看起來有了些許血色,扶著綺珍的手腕,邁步走進了二門。

爾芙站在最前頭,畢竟這府里頭已經數爾芙的位分最高了。

烏拉那拉氏微微掃了一眼眾人,便隨意的擺了擺手,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爾芙有些迷糊的揉了揉腦袋,友好的對著旁人笑了笑,也跟著丫鬟回了她的西小院。

還不等爾芙這邊坐定身子,四爺就已經穿著一身冠服走進了房門。

“爺,您怎么過來的這么快呢,今個兒可還輕松呢!”爾芙笑著上前,踮著腳尖取下了四爺頭上的帽子,輕聲說道。

四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子,從爾芙手里頭拿過了帽子,交給了緊跟在身后的蘇培盛,便領著爾芙走進了西暖閣。

爾芙看著大冬天,四爺還冒汗,便有些無奈了,這還真是愛出汗呢,要知道她第一次見到四爺的時候,那正是天氣暖和的時候,成日里隨意動動,四爺就要擦身子換衣裳了,不然那整個衣服都能濕透,原本爾芙還想著冬天的時候,四爺能好過些,可是沒想到這位爺又開始出汗了。

“宮里頭都好,昨個兒剛剛熬夜守歲,今個兒大家伙精神頭都不太好,倒是沒有出什么事情,連皇阿瑪也只是隨意露個面,便回前頭歇著去了!”四爺一邊自顧自的脫衣服,一邊說道。

爾芙忙從丫鬟手里頭取過了溫熱的帕子,替四爺擦去了手臉上的汗珠。

重新換上了常服,四爺才仿佛又踩在了地上似的,笑著端過了旁邊擺著的茶碗,大口的喝了兩口。

“爺,您怎么又出汗了呢!”爾芙也終于將心里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四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口說道:“剛才過來的時候,走得有些急了!”

爾芙聞言,只覺得心里頭甜滋滋的,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來。

“對了,蘇培盛說今個兒你讓爺帶進宮里頭的東西,那都是你一大早晨自己做的,可曾累壞了!”四爺拉著爾芙的小手,有些心疼的瞧了好一會兒,才緩聲說道。

“哪有什么累的,不過就是我說廚娘做罷了,倒是爺吃得可香?”爾芙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原本身邊伺候的丫鬟都說四爺的胃口叼,可是爾芙還真是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明明四爺都不挑食阿,什么好像都能吃的很享受似的呢!

四爺沒有說話,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他絕不告訴這小妮子,當他從偏殿里頭拿出那東西的時候,旁邊幾個兄弟的眼睛都直了,可見平日里也不是只有他自己挨餓了。

只是這次預備的有些少了,他才剛剛吃了兩個,其他的就被幾個兄弟搶走了,不過他還是覺得很高興的,畢竟自打他們都長大了以后,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子的場面呢,雖然說有些沒了體統,但是還是覺得很讓人舒服,尤其是那種不拘束的感覺,讓四爺很懷念。

爾芙見四爺好像沒什么興趣繼續這個話題,倒是也沒有再提,只是特意交代廚房送些酸辣口的小菜過來,畢竟這餓了一天,還是需要東西開開胃的。

沒過多少工夫,大廚房那頭就已經打發人送了食盒過來,原本這待遇也只有正院那頭才有,可是自打四爺常常來西小院后,廚房那頭的小太監似乎就不忙了,成天一日三餐的送過來,送到桌上那還冒著熱氣呢。

不得不說這宮里頭出來的廚子,那手藝也確實不錯,一道道家常菜,硬生生的做出了一股子大餐的味道,讓爾芙覺得有些委屈這些大師傅了。

原本爾芙也想隨著廚房那頭給的單子走,可是見四爺喜歡這些家常的小菜,也就徹底將這念頭壓了下去,只管將腦袋瓜里頭那些家常菜倒騰了出來,好在爾芙平日晚上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著各種美食網冒口水,倒是連各種食材都記了個差不多,也不算太為難大廚們。

照常,廚房給西小院這頭送來的還是那些個家常菜,四爺吃得很香,而且看樣子也卻是是累了,連平日都要寫的字都不練了,直接活動了半刻鐘,便洗漱上床睡覺去了。

爾芙一整天也沒有閑著,這會兒看著四爺都上了床,也就麻利的洗漱下,爬到了床上,抱著四爺的一只胳膊,嘴角嵌著一抹甜甜的微笑,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不等爾芙再去廚房給四爺準備東西,蘇培盛就已經溜達到了后頭的小廚房,交代著廚娘照昨個兒的樣子準備,只是要再多準備些,也免得這餓狼太多,當然這最后一句話,蘇培盛沒有膽子說出來,而那些昨天親眼目睹了蘇培盛吃光了肉夾饃的人,只當這位蘇公公嘴饞呢。

睡得早,四爺醒來的時辰也沒有變,只是比起昨個兒的精神好了許多,看著也睜開眼睛的爾芙,低頭在爾芙的唇瓣上落下了淺淺一吻,這才朗聲喚進了丫鬟伺候著梳洗更衣。

爾芙左右不去宮里頭,便窩在暖呼呼的被窩里,看著堪比模特身材的四爺,換上了有些臃腫大衣裳,坐在榻上吃東西,又看著四爺穿上了那身精致的讓人覺得是工藝品的冠服,這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爺,您可得早去早回,我就不起來了!”

“果然是習慣了,不是那天眼巴巴瞧著爺不舍得撒手的時候了!”四爺看著爾芙那又要閉上的眼睛,笑著調侃道。

爾芙有些害羞的揉了揉鼻子,“才不是呢,只是這外頭太冷……”

“好了好了,你真是越來越嬌氣了,不過這天色確實還早著呢,你再睡會兒,等爺晚上過來瞧你!”四爺見爾芙要掀開被子起身,笑著說道。

說完,四爺還特地走回到了爾芙身邊,小心的替爾芙掖好了被角,交代了丫鬟們悉心照顧,這才邁步離開了西暖閣。

外頭候著的蘇培盛,那絕壁是一臉的窘態,這四爺每次來西小院這頭,總是能讓蘇培盛的世界觀飛速刷新一次,如今蘇培盛已經覺得這四爺就是個妻管嚴了。

出了西小院,四爺再次回歸到了他的常態,冰山臉。

蘇培盛這才松了口氣,畢竟那擁有著溫柔笑容的四爺,真心太奇怪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一連半個月下來,內城里頭這些風度翩翩的皇家子孫,都瘦了一大圈。

原本就很苗條的四爺,倒是好像還胖了些,讓兄弟們羨慕不已,紛紛贊嘆四弟、四哥有個好賢內助,而那些天天看著四爺吃好吃的皇子貝勒們,自然也都回府教訓起了自家的福晉,更是將這爾芙的傻氣行為,都歸功給了四嫂,讓原本和烏拉那拉氏很親近的幾位福晉,都有些不喜歡起了這個做好事也不拉她們一把的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聽說了這些傳言,也只能高呼一句冤枉,便將這事壓在了心底。

正月十五,元宵節,北京城里頭處處掛起了五彩繽紛的花燈,那些個歇了半個月的小食攤子也都再一次冒了出來,只是這樣的景色,自然不是爾芙這個側福晉能看到的,即便是四爺也從來沒瞧見過呢。

不過這四貝勒府里頭,也不是沒有節目的,花園里早就已經掛上了數不清的花燈,照亮了整個花園,而且在花園之中,還有巧手的工匠,雕刻了許多冰雕,雖然比不得現代的規模龐大,但是卻勝在精美絕倫,特別是一株冰雕的并蒂海棠,簡直可以說是栩栩如生,上頭還點綴著一顆顆龍眼大小的露珠,讓花燈下的海棠花,如真正的鮮花一般。

今天,四爺要和烏拉那拉氏、李氏在宮里頭吃完宮宴才回來,而在院子里憋了大半個月的爾芙,終于在康熙四十一年里第一次走出了西小院,邁步來到了花園里頭。

花園里頭,花燈映照著那些常青的樹種,其間還特地配著暖房里精心培育出來的嬌花,晶瑩剔透的冰雕,也可以說是美不勝收了。

爾芙左瞧瞧,右瞧瞧的,簡直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時不時的隨手摸摸那些冰冰涼的冰雕,引得身后跟著伺候的玉清等人擔心不已。

只是爾芙并不在意,這冬天里頭就該是這樣子玩鬧的,如果是小孩子們,那還要打雪仗呢,可是現在她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走了足有半個時辰左右,爾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那雕琢精美的并蒂海棠前頭,只覺得這工匠還真是很牛X呢,連花蕊都雕刻出來了,而且似乎還參雜了某種花香,北風吹過,總是能聞到淡淡的花香,真是讓人舍不得走開。

爾芙的戀戀不舍,那絕對是掛在臉上的,旁邊負責打點這些冰雕的一個管事——吳勝利,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踏著小碎步,貓著腰來到了爾芙跟前,麻利的打了個千兒。

“主子,若是您喜歡這并蒂海棠,奴才這就讓那人再雕上一個給您賞著玩,只是不知道主子喜歡什么花的呢!”吳勝利的聲音里都帶著濃濃的諂媚,看也不看旁邊那臉色有些難看的工匠,輕聲說道。

爾芙微微蹙眉,瞧了眼旁邊伺候著冰雕的工匠,“這東西怕是不好弄吧!”

“回主子的話,這東西不過就是費些力氣罷了,這冰塊都是從河面上割下來的,算不得什么難事!”吳勝利討好的說道。

“我沒有問你話,我在問這工匠呢!”爾芙有些不愿意的沉聲說道。

吳勝利忙捅咕下身邊的雕刻這冰雕的小太監,小聲叮囑著,讓小太監好好回話。

爾芙有些不滿這吳勝利的舉動,但是她這個身份也不好和個奴才計較,只能扭過了頭去。

小太監看座精巧的并蒂海棠的冰雕,有些后悔自己個兒別出心裁了,這冰雕最考究一個人的耐性,他當日能雕出這一個,那已經就是巧合了,如果現在真要讓他再弄個,他可真的弄不出更好的了。

可是主子就在跟前,他也不能拂了主子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撲通一聲跪在了凍得結實的地上,輕聲說道:“主子,這東西雖然看起尋常,但是做起來就很費工夫,不知道主子喜歡什么樣的冰雕,奴才定然照辦!”

“這冰雕看著簡單,卻是你們這些工匠付出了一大汗水的東西,這擺在花園里是一景,若是放在我那院子里,那就有些辜負工匠們做出來的心思了,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們都下去吧!”爾芙雖然不是個看見好東西就想搬回院子里的人,但是也覺得被工匠這么頂了一句,心里頭有些別扭,但是到底還是出身現代的好青年,爾芙到底沒有因為這點點小事就發落了工匠,但是卻沒有了賞景的心思,隨意的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那小太監工匠心里頭的石頭落了地,忙再次叩首一禮,便往旁邊走去了。

爾芙沒有了賞玩的心思,隨意的轉了轉,也便重新回到了院子里頭。

雖然爾芙并沒有當場發火,但是到底是個沒有城府的人,臉色不是太好看,而剛剛花園里頭的工匠和太監不敢抬頭瞧,可是卻被玉清等人看了個清楚。

玉清見爾芙悶悶不樂的回到了院子里頭,還坐在榻上發呆,便替爾芙抱起了委屈。

爾芙笑著抬眸,輕聲說道:“算不得什么大事,這冰雕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只是做起來費時費事罷了,那小太監也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既然人家不想,咱們又何必強求呢。

不過這事咱們在房里頭說說就算了,可不許鬧到外頭去,尤其是不能讓四爺知道了!”

玉清悻悻的點了點頭,“主子,您就是太好說話了,您瞧瞧旁的院子,就是那些伺候爺的格格,也比您的派頭大!”

“那又能怎么樣呢,那工匠也是爹娘生養的,這冬日里頭本就冷的慌,若是在成日里抱著個冰坨子,那不更冷了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爾芙看著窗戶外頭的冰凌,笑著說道。

玉清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那怎么能一樣呢,不過既然主子發話了,她也就當不知道算了。

爾芙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悶了,便讓玉清將之前她弄的鵝毛筆重新找了出來,趴在小炕桌上,畫起了卡通版的小動物。

水汪汪的大眼睛,軟趴趴的耳朵,四條小腿,一條搖個不停的小尾巴,忠誠的汪星人。

慵懶的眼神,柔順的皮毛,球兒一般的臥姿,果然是萌死人不似星來的某喵。

爾芙一邊勾畫著,一邊想著她家里頭養著的一條黃色的長毛小狗狗和一只雪白色如毛球一般的貓咪,還記得那時候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抱著軟乎乎的小貓兒,牽著家里頭的小狗狗出去遛彎,那絕對是快活似神仙,可是貓兒不老實,總是抓抓鬧鬧的,讓她很無奈。

有的時候那小貓兒也會頑皮,惹得爾芙發脾氣,可是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起碼她大多數的時候是開心的呢!

只是現在困在這深宅大院里頭了,沒有四爺發話,她根本不可能養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四爺不喜歡動物,這府里頭的女人不算少,可是就一個毛絨絨的動物都沒有,除了廚房那邊每日從莊子上送來的雞鴨等東西。

爾芙一連畫了足有十多張,這才放下了手里頭的鵝毛筆,看著那沾上了墨跡的羽毛,交代玉清讓廚房那頭再送幾根好的過來,畢竟這鵝毛,府里頭不要太多好不好!

提起這鵝毛筆,爾芙還想到了另外一樣好東西,那就是現代人人人必備的羽絨服,又叫回了玉清,交代廚房把每日宰殺鴨子的鴨絨收集起來,她要在這個時代,弄出來幾件純正的羽絨服,而不是現代那些傳說中的鴨毛鴨絨的混合物的羽絨服咯。

唯一讓爾芙覺得有些鬧心的地方,那就是這個時代沒有防止鉆毛的特殊布料,不過這可難不住爾芙,畢竟她現在可算是統治階級的小老婆,有權有勢,大不了就讓人用上好的織金錦緞和妝花緞子做面算了。

至于鉆毛啥么的,那有什么問題,多準備幾身就好了,反正每日府里頭都要宰殺幾只鴨子,一年下來怎么也能弄個幾件吧。

想做就做,那絕對是爾芙的天性,爾芙麻利的翻出了一條滾風毛的坎肩,仔細的研究了好一會兒,最終畫出了一張不倫不類的設計圖。

好丟臉,爾芙看著那足以讓所有設計師笑掉大牙的設計圖,麻利的將寫寫畫畫的紙張卷成了一卷,交代了玉蘭收拾起來,這才洗去了手上的墨跡,重新坐回到榻上發呆。

正月里頭,那絕對是古代人最清閑的季節,而爾芙那絕對是清閑中的大閑人,弄完了那一大堆東西,爾芙看著天空上還亮堂堂的月亮,又起了個主意。

做元宵,小廚房里頭的廚娘都哭了,這東西雖然對技術上要求不高,但是就看爾芙那拿刀的手勢,也能看出來這位主子是個不做家務的主阿。

不過主子要求了,廚娘們也只有聽命的份,忙從大廚房那頭取來了合適的材料,又當著爾芙的面演示了好幾遍,這才替爾芙系上了圍裙。

爾芙這個立志一輩子不下廚房的人,絕對沒想到她居然也會有這樣主動要求下廚房的時候,不過爾芙絕對沒有在心里頭覺得自己變化不定,反而覺得她這就是為愛犧牲,看著桌案上的東西,信心十足的動了起來。

不干不知道,一干嚇一跳,爾芙這才知道平日她吃的元宵和湯圓的區別,元宵那都是拿著簸箕滾出來的,而湯圓則是包出來的,而這個時代的北京城,自然還沒有南方人做湯圓的習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個的元宵。

爾芙看著自己弄的奇形怪狀的元宵,覺得她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可是廚娘們卻夸贊不已,總不能當著主子的面潑冷水,所以爾芙也沒有將廚娘們說的話當真,反而玉清幾人做出來的元宵,倒各個都是白白胖胖、圓滾滾的,讓爾芙徹底放棄了自己動手的念頭,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了玉清等人收拾,再一次回到了房間里頭。

正堂上,廚娘和玉清等人看著爾芙準備出來的二十幾個怪模樣的元宵,開始發愁了。

這主子辛苦做出來的東西,那自然是不能丟出去的,而這東西要是給主子吃,她們也真的有點不放心,可是如果不給主子吃,總不能一直放在小廚房里頭,那和扔出去也沒有什么兩樣阿。

好在,不等玉清她們想出來解決的法子,四爺就已經進了西小院。

自打正月三十在宮里頭守歲回來宿在了西小院,四爺似乎對于初一、十五去福晉那過夜這事,就好像徹底忘了一般,這不剛剛從宮里頭回來,便交代了烏拉那拉氏和李氏這些日子好好照看著孩子,直接往西小院這來了。

四爺今個兒回來的早,阻止住了門口守門的婆子、丫鬟通傳的念頭,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房間,看著正堂上亂糟糟的樣子,不用想就知道這小妮子又折騰吃的了,大手一揮,便將還在糾結的幾個丫鬟和廚娘解放出了正房,轉身進了西暖閣。

爾芙正背著門坐著,雖然聽見門的響動,但是也只當是玉清等人,并沒有回頭,反而是反手敲了敲肩膀,輕聲吩咐:“玉清,給我拿拿肩膀吧,我覺得這肩上有些酸了!”

四爺無聲的露出了個笑容,邁步走到了爾芙身后,大手搭在了爾芙的肩頭上,輕重合適的替爾芙捏起了肩膀,絲毫沒有覺得他現在的行為,早就違背了大男子主義的準則。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