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芙有些顫抖的撐著四爺的胳膊,害怕地看著四爺的臉,輕聲說道:“爺……”
“不要說,你放心,爺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爾芙,你相信爺么!”四爺低頭吻了吻爾芙的額頭,語氣堅定的說道。
你是四爺阿,你是雍正帝阿,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不清楚后院里頭女人的可怕,我該怎么相信你呢!
爾芙不敢將心里頭的話說出來,但是眸中卻閃過了一絲不信任。
四爺絲毫不覺得他不被信任該生氣,反而覺得是因為他沒有護好他的女人,讓他的女人受了傷,心疼的攬住了爾芙,兩個人就仿佛干渴的魚兒一般,相擁坐在了榻上。
從剛剛那一刻起,爾芙就好像被人抽取了所有的精氣神,無神的靠在四爺的肩上,心里頭想著這些日子的美好,因為可能這一切,以后都將不屬于她了。
后頭正在吃飯的玉清等人,早就從玉蘭那聽說了主子爺心情不好的消息,生怕主子惹怒了四爺,麻利的收拾了碗碟,快速的回到了正房伺候,可是還沒等走進西暖閣,便從沒有關緊的門縫里頭,看見四爺正心疼的抱著自家的主子,幾人對視一眼,覺得這樣子的時候,怕是主子也不喜歡她們這些電燈泡的出現,再一次縮在了門口伺候了。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外頭再次傳來了男人獨有的靴子響動,爾芙傻愣愣的抬起了頭。
“別怕……”四爺說了進門說的最多的話,轉身就打開了門。
爾芙好想說她一點都不怕,可是雙腿早就軟成了面條,一雙手也在顫抖,無一不提醒著她的恐懼,到底沒有說出違心的話。
進門的除了蘇培盛,還有那天被趙德柱拎回來的老大夫,老大夫覺得他今年一定是犯太歲的,才會被人抓緊了四貝勒府里頭伺候,而且還伺候的是后院里頭的主子們,這絕壁不是個好的開端。
心里頭埋怨歸埋怨,但是老大夫還是沒有忘記了規矩,顫顫巍巍的就要跪下去行禮。
四爺上前一步,架住了正要行禮的老大夫,“快給她把脈,需要什么藥,盡管開出來就是了!”
老大夫被四爺的話嚇得不輕,順著四爺的眼神,看向了正在發傻發愣的瓜爾佳爾芙,只覺得他的腦袋正在離他而去,瞧著主子的臉色,怕是病的不輕阿!
爾芙要是知道老大夫心里頭的想法,這臉色一定會再難看幾分,她這倒不是因為病得臉色難看,完全是被嚇得,好不好!
不過老大夫到底是個年長的人,早就學會了喜怒哀樂不行于色,雖然步子有些凌亂,但是到底沒有再讓爾芙受到驚嚇。
老大夫的手搭在了爾芙的手腕上,沉吟了許久,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四爺和爾芙,才沒有底氣的開了口,“貴主子的身子,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似乎有些心緒不平!”
“只是這樣?”爾芙覺得她的心好像在坐過山車一般,不敢相信的問道。
“老夫行醫數十年,雖然算不得扁鵲、華佗那樣子的神醫,但是也絕不會看不出丁點病灶,您的身子絕對沒有問題!”老大夫這次可肯定了,因為剛剛他已經感覺到爾芙的脈象平穩了許多,連臉色都恢復了幾分,看樣子怕是這位主子和他一般受了驚嚇了。
四爺面上帶著疑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聲說道,“難道她沒有吃錯了什么東西么!”
“老夫無能,卻是沒有看出什么問題來,只是從貴主子的脈象上看,怕是主子最近的飲食過于寒涼,不太適合有孕罷了!”老大夫到底是見多識廣的,很快就發現了些問題,只是這些事情在尋常人眼里還真算不得病,但是在這樣子的人家里,那可就是有問題的了!
爾芙傻愣愣的抬起頭,似乎是希望四爺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來。
“將你們主子平日的飲食單子送過來!”四爺也被弄得滿腦子霧水了,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沉聲吩咐著玉清等人。
貝勒府里頭的主子們的吃穿用度,那都是要登記造冊的,而像爾芙這樣子的側福晉,那更是有人日日記錄,連膳房那頭送來的膳食,那也都是要記錄的,而且還不止一份。
玉清麻利的從茶室里找出了膳房送來的飲食單子,又將主子這些日子在小廚房吃的飯食記錄翻了出來,送到了四爺跟前。
四爺麻利的翻看了一遍,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來,便將那單子送到了大夫手里頭,“你看看這些東西可有什么問題么!”
這膳食單子上記錄的不單單只是一個個菜名,還要填寫菜式的食材,而作為一個大夫,那對于這東西雖然不擅長,但是也能從中看出些問題。
“這幾樣菜色,單獨吃一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如果是一起吃的話,那就會讓女子不易有孕,不過照理說,四爺府里頭的廚子那都是精挑細選的,自然不會犯下這樣子粗淺的錯誤!”老大夫指出了幾處爾芙日日吃用的菜色,輕聲說道。
四爺重新掃視了一眼爾芙的飲食單子,這老大夫果然是有本事的,這幾樣菜式都是爾芙喜歡的,平日里不說是頓頓都要吃,但是也差不離了,這府里頭還真是有高人在阿。
爾芙也從四爺和老大夫的對話里頭,聽出了那么一星半點,似乎并不是她已經有孕,而是有人讓她不能有孕罷了。
這樣的認知,讓爾芙的擔心減輕了許多,畢竟她也不希望這么早就生下個孩子,說到底她自己現在還不成熟,而這身子也不成熟,那樣子會有很多很多危險的,而且科學也證明了,古代女人短壽,那都是因為過早、過頻生育造成的,她還指望著能長命百歲呢!
“主子爺,咱們主子今個兒的食盒還沒送回去,不如讓這位大夫一起瞧瞧吧!”玉清卻格外的擔心,自家主子不能生下四爺的孩子,那失寵可是早晚的事,這種事可不能得過且過的,見四爺的面色似乎仍然很難看,忙站了出來提醒道。
四爺微微點頭,算是準了玉清的話,轉身對還在打顫的老大夫,沉聲說道:“那就勞煩大夫了!”
老大夫忙擺手說“不敢”。
玉清很快就從小廚房取來了食盒,另外上了長條的桌案,將一盤盤殘羹剩飯擺了出來。
老大夫邁步走到了近前,一盤盤的聞過去,又挑揀了幾盤嘗了嘗,最終面上露出了一絲疑惑,對著四爺拱手一禮,說道:“不知道爺可曾聽說過阿/芙/蓉!”
“你這是何意?”四爺臉上閃過了抹奇怪的神情,沉聲說道。
“四爺,老夫行醫數十年,曾經去過滇藏等地,這些地方都是充滿了神奇色彩的,而老夫一向喜歡研究,自然將那里作為了當年游醫的第一站。
在那里,老夫曾見到過一種花,那花葉片碧綠,花朵五彩繽紛,頸株亭亭玉立,蒴果高高在上,那花氣味不似尋常花那般濃郁,甚至說基本上沒有香味,但是那花卻有著其他花兒沒有的奇特功效。”老大夫仿佛回憶著當年般,笑著說道。
四爺臉上奇怪的神情收斂一空,可是心里頭卻提起了戒備之心。
“這阿/芙/蓉雖然是一種能治病的藥材,但是這阿/芙/蓉還有一種特性,那便是上癮!”老大夫落下了結束語。
“你的意思是?”四爺反問道。
老大夫微微點頭,指了指剛剛他格外嘗過的幾種菜式,“這其中便蘊含著阿/芙/蓉的花籽,也可以說是阿/芙/蓉的種子,而且是并沒有經過割漿的花籽,其中的毒性雖然不大,但是長期吃這樣的菜式,還是會讓人瘋狂的喜歡上這幾種菜品,也就達到了那人的目的,而且這阿/芙/蓉的花籽極為細小,若是不注意,怕是根本沒人會察覺到!
想必,老夫所說的阿芙蓉,四爺也該知道是什么東西了吧!”
四爺臉色黑沉,緩緩點頭,看著那幾個瓷盤,仿佛看到了仇人一般。
“到底是什么呢?”爾芙有些奇怪的問道。
當然這絕對不是爾芙見識少,只是因為他們說的名字太奇怪,如果那老大夫提出這種東西的另外一個名字,那爾芙定然會知道是什么,還會知道這東西就是讓滿清政府很快滅亡的禍根,那就是制作鴉/片的原材料——ying/su。
四爺沒有回答爾芙的問話,只是交代了老大夫開出清毒的藥方,讓老大夫繼續檢查了。
很快,老大夫的視線就停留在了那之前裝著冰糖燕窩的素白瓷的蒸盅上,更是拿著銀針在里頭轉了轉,讓剛剛吃過那蒸盅里頭的冰糖燕窩的玉蘭等人,后背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里頭的食物,可曾有人吃了?”老大夫看著已經空了的蒸盅,沉聲問道。
爾芙微微搖了搖頭,隨手指了指房里頭伺候的幾個丫鬟,“我不喜歡這燕窩的味道,見這些日子丫鬟們辛苦,便讓她們吃了補身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