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百二十五章四爺的后悔(2)
正文第六百二十五章四爺的后悔(2)
第六百二十五章
蘇培盛這次真算是向天借膽了,居然敢攔住暴怒下的四爺,不但攔了,還在四爺明顯動怒之后,死活都不撒手,那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德行,連在廊下偷瞄的瑤琴都表示被驚到了呢!
不過,也多虧了有蘇培盛打攪混的攔住了四爺,不然……嘖嘖,想也知道爾芙若是被四爺撞破這么囧的事情,還不得咬死四爺這個莽撞的臭男人。
就在四爺的理智線就要崩塌的瞬間,爾芙這個救星出來了。
“行了,蘇公公,辛苦你了,你下去歇會兒吧!”爾芙的臉色微紅,斜了眼如紅了眼的大公牛似的四爺,一邊扯著帕子擦手,一邊丟給了四爺一記不大容易體會的詭異眼神,便重新抱起了湯婆子,坐回到了火炕上。
蘇培盛如蒙大赦地逃出門,一出門就倚著隔扇門坐了下去,連連擺手的招呼著瑤琴,已然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暖閣里,爾芙強撐著身體的不適,拉著還有些愣神的四爺坐回到了炕邊,又替他倒上了熱茶,一副要長談的架勢,坐在了炕桌的另一側。
能溝通就好,四爺如此想著,將茶碗捧在了手里。
爾芙和四爺二人就這樣坐在炕桌的兩側,喝光了一整壺茶水,就這件事和之前發生的許多事情,開誠布公地說了一個多時辰,說得兩個人的嗓子都有些啞了,爾芙這才招呼了瑤琴進門來續上茶水,算是徹底揭過了這茬。
“喝口水潤潤吧!”爾芙笑著推了推茶壺,柔聲道。
“你也是!”四爺含笑應道,順手拎過茶壺替自己個兒和爾芙分別斟上了一杯熱茶,起身來到了爾芙的身邊,攬著她略有些瘦弱的肩膀,輕輕在爾芙的唇邊落下一吻。
之前,他總是想著要顧忌著烏拉那拉氏嫡福晉的臉面,想著嫡庶尊卑有別,怕他待爾芙太親近,爾芙又是個年紀小的沒什么見識、城府會恃寵生嬌和烏拉那拉氏打對臺,可是事到如今,就算是他有心偏幫著烏拉那拉氏,想要再說些和稀泥的話,他也說不出出口了,畢竟爾芙進府這幾年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直到此時,他也算是徹底看清了。
爾芙本就性子綿軟,又是個沒有心計成算的,家里頭也指望不上,若是他再不好好護著些,怕是這府里是個主子就能爬到爾芙的頭上作威作福了,比如之前鬧著要和爾芙親近的鈕祜祿氏,若是現在住在這長春仙館里的是烏拉那拉氏,那鈕祜祿氏怎么敢那么鬧,府里那個無法無天、膽大妄為的侍妾夢蝶姑娘,也不是已經讓烏拉那拉氏調/教的明明白白的了。
四爺腦洞大開的想著。
要不說,這人都是偏心的,一點心思偏了,這原本看著沒問題的事情就有了問題,比如烏拉那拉氏為什么突然就將府里的幾個格格和弘暉都打發了過來,這顯然是不想要他和爾芙太過親近了,不愿意他親近爾芙所出的孩子,疏忽了弘暉這個嫡長子。
如果說爾芙愛和他鬧些小脾氣,那是因為在意他這個男人,那么烏拉那拉氏做的所有事情,落在四爺的眼里,那就是完完全全的為了保住她烏拉那拉氏和弘暉的名分、地位、尊榮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此時,烏拉那拉氏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已經無形中被爾芙黑了一把,也沒有意識到她在四爺心目中的好形象出現了裂痕,一根烏漆墨黑的刺兒,已然無形中的扎在了四爺的心口上。
“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我也不說了,爺也別苦著臉了。”
爾芙推了推愣神的四爺,起身看了眼窗外亂糟糟的院子,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扭頭對著愁眉苦臉的四爺,說起了旁邊隨安堂和古香齋里住著的鈕祜祿氏,與鈕祜祿氏的胡攪蠻纏相比,那爾芙現在就是變身成為辯論高手了,條理清晰的說起了鈕祜祿氏住在長春仙館旁邊是多么多么的不方便和她這里的艱苦情況。
四爺也是很認同地點了點頭,畢竟這院子里是真亂,“你先在暖閣里歇會兒,爺這就過去和她說去,讓她搬到杏花村那邊去,別在你跟前兒湊熱鬧,讓她將古香齋那邊給騰出來。”說完,四爺就把廊下傻站著的蘇培盛給叫了進來,讓蘇培盛過去打個招呼去。
古香齋里,蘇培盛一走,鈕祜祿氏就坐在堂屋里傻笑了起來。
別看他鈕祜祿氏搬到圓明園,也有個三五天了,可是四爺要過來她這兒說話,那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兒,應該說是自打她有了小六阿哥以后,這還是四爺第一次要見她,她又是歡喜,又是驚慌的忙了起來,又是洗臉梳頭、又是梳妝更衣的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風姿綽約、儀態嫵媚地坐在了堂屋的太師椅上,眼巴巴地望著房門口,做起了望夫石。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鈕祜祿氏殷殷盼著四爺的到來,那邊四爺卻是風清朗月的陪著爾芙在綠蔭軒和小七、弘軒倆孩子用了一頓小生子親自掌勺的家常菜,又領著兩個孩子在院子后面的青草地上,聊了好一會兒天,這才頂著夕陽西下的最后一縷余暉,叫上了蘇培盛,來到了隨安堂里。
作為一個有些落魄的大族出來的姑娘,別看鈕祜祿氏就是個小格格,連府里正經主子都算不上,但是卻是個愛講究的,這排場擺得是真不小,前面的古香齋,也就是之前四爺用來做書房的那處五間的明間,在她一住進隨安堂就被布置成了待人接客的地方,而后面的隨安堂,除了靠西側的兩間臥室外,當中是堂屋,沒有做別的改動,東側的兩間房,則被她整理成了琴房和書房,地當間,也就是琴桌的一側,還特地擺著一架繃著半成品繡活兒的繡架,當真如大戶小姐的閨房一般,那架勢擺得比爾芙更像個側福晉,更別提古香齋的博古架上,那一樣樣明顯逾例的擺件了。
可以說,四爺還沒見到鈕祜祿氏,這心情就不算太明朗了。
畢竟他四爺在外表現出的形象,素來是勤儉、節約的,這與鈕祜祿氏這種奢華風,完全就是不搭調的好伐。
“妾身請四爺安,四爺吉祥。”不等四爺從入目的奢侈擺件和裝飾中緩過勁,鈕祜祿氏就穿著一襲玫紅色繡金絲芍藥花的旗裝,戴著一股子有些嗆鼻子的香風,若扶風擺柳般的迎了上來,捏著嗓子,故作嬌柔的俯身道。
“起來吧!”四爺暗暗咧嘴兒,面上冷淡的回了句,便徑自從鈕祜祿氏的身邊繞了過去,往上首擺著的太師椅走去。
鈕祜祿氏自覺丟臉地訕笑著,打發了身邊伺候的宮婢,親自奉上了熱茶,又拿著她剛才隨手丟在方桌上的團扇,獻殷勤的扇了起來,“這日頭都快落了,可這天還是有些熱,瞧爺這不就熱出了一腦門的汗!”
“得得得,你可一邊歇歇吧,這才什么天就扇扇子。”
四爺見鈕祜祿氏走到近前,只覺得鼻尖都縈繞著一股子刺鼻又膩人的香味了,比看到蒼蠅還惡心,就差揚起巴掌趕人了,哪里還會覺得受到了殷勤的伺候,說出口的話,那自然也就帶著一股子不耐煩的味道,也虧得鈕祜祿氏素來不太會看人眼色,不然……嘖嘖,這場面就不大好看了,蘇培盛站在一旁,略帶著一些幸災樂禍心思的想著。
“爺這會兒過來,不如妾身讓她們先去準備晚飯吧!”鈕祜祿氏陪著笑臉的說道。
隨著鈕祜祿氏越湊越近,差點就要坐到四爺的懷里頭獻媚了,四爺臉上的神情就越發不耐煩了,連最起碼的掩飾都快要做不到了,但是他到底還顧忌著鈕祜祿氏在下人們跟前的臉面,并沒有當著宮婢的面就反駁鈕祜祿氏的提議,只冷哼一聲就算是同意了,同時一揮手就將蘇培盛為首的若干宮婢都轟了出去。
“你坐下吧,爺不餓,也不渴,你就別忙活了,爺過來是和你有事說的!”隨著房門在外掩上,四爺就一臉不痛快地指著離他最遠的一個位置,冷聲說道。
鈕祜祿氏卻是半點都沒能體會四爺的心思,反而笑得越發甜了,只當四爺是在擔心她的身子,滿眼都是對四爺的眷戀和討好,笑嘻嘻的嘟噥道:“妾身不累,妾身喜歡陪在爺身邊。”
“爺看著你累。”四爺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往另一側的位子躲去,躲開了鈕祜祿氏就要搭在他肩上的手,同時用更加嚴厲的語氣呵斥道,這當真是已經半點不給鈕祜祿氏留情面了。
鈕祜祿氏也察覺到了四爺的不耐煩,不再往跟前靠,如鵪鶉似的縮脖端腔地坐在了四爺剛坐過的那張太師椅,雙手不自然地攪著帕子,惴惴不安的想著心事,其實她不是個傻子,手邊也有兩個可用的人手,就在她住所的旁邊,長春仙館里頭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她就算是個聾子,她也聽到了些消息,也知道她可能會被四爺要求她搬到其他地方去住,給旁邊住在長春仙館里頭的側福晉瓜爾佳氏騰地方。
她聽說四爺要過來的時候,心里就泛起了一絲擔憂,但是很快就被巨大的僥幸給壓了下去,哪怕是在四爺連著對她擺冷臉的時候,她也仍然存著僥幸,想著四爺也是惦記她的,擔心著她這邊也出問題,這才會這么突然的過來看看,可現在她算是徹底認清事實了。
讓她就這么離開隨安堂,她是不甘心的,她豁出去臉面的鬧著要住在長春仙館旁邊,甚至對她看不慣的側福晉瓜爾佳氏賠笑臉,所圖的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想著能在四爺來的時候,來個截胡什么的便宜事,如今臉面都已經丟得撿都撿不回來了,卻要被趕到旁的地方住,她心里是恨得牙根癢癢,面上卻是半點都不敢流露,生怕四爺就這么順坡下驢的讓她搬出去隨安堂,只是她再怎么裝傻,該來的一切,還是要來的。
就在她以為四爺這么半天都沒開口,這事就要被她這么糊弄過去的時候,還不等她升起一絲竊喜,四爺就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直入主題的命她搬走,連點遮掩的話都沒說。
巨大的失落感充斥著她的心底,狠狠戳著她心底最脆弱的那塊嫩肉,不過她也沒有膽子和四爺放狠話,將滿肚子的牢騷都丟在四爺的臉上,很是乖順地點了點頭,又略帶為難地抿了抿嘴兒,道:“爺,您看這天色都不早了,眼瞧著就要天黑了,妾身從府里帶過來的東西也是真不少,一時半會的實在是收拾不過來,不如給妾身一個晚上的時間打包箱籠,妾身明個兒一早就從隨安堂搬出去!”“恩!”
四爺環視了一眼堂屋兩側,擺滿了各色擺件的博古架,也明白她說的是事情,倒也沒有繼續為難她,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在這里和鈕祜祿氏磨牙了,丟下一句“那你就抓緊收拾吧!”便叫上蘇培盛,略過還要說什么話的鈕祜祿氏,徑自往長春仙館走去。
長春仙館里,西廂房那邊已經收拾妥當了。
房間里,除了落地罩和博古閣上,這些固定的家具上,重新刷的漆沒干,外帶一進門就能聞到股漆料的味道這點小問題外,倒是也能住人了,畢竟所有的漆料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也不存在什么甲醛超標的問題,而上房里,也著實是太亂了些,所以趁著四爺去隨安堂的工夫,爾芙略一合計就讓趙德柱領著胡太醫檢查了一遍廂房,確認廂房里,再沒有任何對身體不好的東西,便領著瑤琴收拾了幾件衣裳和鋪蓋,直接搬到了西廂房。
“怎么住到廂房來了,這房間里空蕩蕩的,連個屏風都沒有,不如爺讓鈕祜祿氏現在就把古香齋給騰出來,左右她一個人領著宮婢住在后面的隨安堂,也是能住下的。”四爺一進門,看著爾芙孤零零的一個人抱著個湯婆子縮在一張露出木材本色的官帽椅上,便忙不迭的打開了話匣子。
爾芙聞言,眼中一亮,隨即略無奈的搖了搖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