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口氣里的漫不經心,淡然道:“徐朗不出去整日守著車馬行做事兒,同樣的他也不管事兒,但是車馬行有事兒的時候,徐朗作為股東可以幫忙出謀劃策,當然了,具體的執行人、決策人還是方大哥,這樣就避免了權力旁落。但是徐朗作為股東還有責任給車馬行盡心盡力……”
林曉拿出現代管理企業的那一套理論,用淺顯易懂的話讓方忠德理解,最后才加了一句,“徐朗呢,也不用方大哥拿兩成的利益,一成,在車馬行有困難的時候徐朗絕對不說二話。”
方忠德臉色不斷變化,林曉的信息量太大,讓他一時接受不完,不過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權力大了,卻也不用擔心徐朗去幫助別人,他拿出的利益也少了,只是自己多辛苦一些,卻也把徐朗綁在了自己利益的大船上。
這樣的買賣…….怎么看都是自己劃算。
可是,真有人愿意少拿錢放棄利益嗎?方忠德相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兒,就投以懷疑的目光。
林曉當然知道他在懷疑什么,笑著道:“方大哥不要覺得是我們傻,你只看到了徐朗少拿了一成的利益,似乎是他吃了虧。”見方忠德點頭,林曉知道自己說到了對方心坎里。
真是個沒有見識的古代人啊,放在現代這是多么淺顯易懂的道理啊。再次感嘆古人的各種苦逼,林曉耐心解釋。
“于你看來徐朗似乎吃虧了,其實不然。他少拿了一成的利益,卻也不用跟著費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徐朗完全可以拿出時間做別的。也許到時候利益比這個還大,這樣一算,方大哥,我們并沒有吃虧。”耐著性子說完,林曉笑了,“方大哥這樣想想,可想明白了?”見對方一臉思索。林曉也不催促。只淡淡的笑著。
這種事兒,看似道理簡單,也要讓對方想明白才成。萬一回頭方忠德覺得徐朗沒出力白拿了一成的干股是欺負人。那他們才是雞飛蛋打呢。不過也不要緊,就憑他們的腦子,只要勤快肯做事,還愁沒有發展嗎?方忠德真要是舍不得這點兒小錢。那是他缺心眼。
方忠德覺得林曉的話有道理,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似的。一時又說不好。
似乎真是自己賺了。
方忠德狐疑的看著徐朗,“林家妹子說的是兄弟你的意思?”徐朗放心林曉,可不等于他也放心。在這個時代男人的觀念里,女人還是附屬于男人存在的。
你那么問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女人啊?
徐朗剛要開口。那邊林曉已經不滿道:“他的事兒我說了算。”這話怎么聽著都有點兒沖。
林曉氣,這么點兒破事兒也被懷疑,女人還能不能在這個時代好好過日子了?
徐朗明智的閉嘴。這丫頭顯然又要暴走了。
那邊方忠德一臉不敢相信,“徐家兄弟……”哪有女人做主的道理啊?
眼看著林曉瞪大眼睛要發飆了。徐朗忙把話接過去,“呵呵,方大哥,林曉說的不錯,我的事兒她都可以做主的。”笑話,自家小丫頭在家里當然是說了算的。自己銀子啊神馬的全部都在林曉名下,哪怕是自己這個人……好吧,那丫頭現在似乎還不想要,自己再任性的留兩年吧。這事兒,想想就心塞的要命。
方忠德嘴角抽搐了一下,年輕人就是任性。
他看徐朗的目光變得有些同情,喜歡這樣一個漂亮有才氣的姑娘,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唉,徐朗兄弟日子不好過啊,瞧瞧這都成了懼內了,說出去多憋屈啊,好好的小伙子就這么毀了…….各種無邊無際的同情,徐朗不知道,這么一會兒功夫方忠德看他的目光已經變換好幾次了。
這件事兒顯然是方忠德獲利,他看好了徐朗,自然不會覺得這一成的利益是白白付出了。當然了,他也沒準備放過徐朗,兩人就車馬行的具體事宜等談論了兩個多時辰,連林曉做好了飯菜兩人都沒顧得上吃,一氣說到下午,還是徐朗先挺不住了。
“方大哥,人是鐵飯是鋼,咱們還是吃飽肚子再聊吧。”他都覺得自己夠敬業了,跟方忠德一比,簡直是弱爆了。
之前聊的盡興還不覺得,這一安靜下來方忠德也覺得肚子餓的難受,當即尷尬道:“瞧我,竟顧著說話了,都耽誤大家吃飯了。”
林曉笑著收拾桌子,他們那些寫的亂七八糟的數據都沒動彈,整齊的放在旁邊。
“我們可沒耽誤,早吃飽了。”就這兩人傻傻的不知道餓。好在看這架勢,已經有譜了。
本來嘛,鏢局的人手都是現成的,又都是走熟了遠路的,差的只是把當初鏢局保護的重要物資換成了大宗的貨物或者干脆是人,錢是少了些,可安全系數也高了,同時也走量了,還真說不準哪個更賺錢。
徐朗更是給方忠德出了不少切實可行的主意,讓方忠德對這車馬行的業務愈發上心,都準備回去就組織人手開始行動了。
相比起鏢局走鏢因為勢力小容易被人擠兌,如果成立車馬行,一來現如今幽州府這地界并沒有成型的車馬行,都是一家三五輛馬車走小型短途的活計,如果方忠德運作得當,這還真是一個靠譜的活計。
兩人吃了飯,也不管好吃不好吃,反正都吃的飛快,顯然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兩人更是連酒都沒喝。吃完飯兩人又開始聊起來,制定了許多細節的東西。
看得出來,方忠德很在意徐朗的意見,每每徐朗說什么,他哪怕是不懂也會仔細思考,顯然是不準備讓那一成的利潤白白付出,準備榨出徐朗的剩余價值來。
林曉也沒避嫌,就坐在旁邊聽著。
商量的差不多了,方忠德感嘆道:“這幾年我也有些人脈,在幽州府這地界要是走鏢我還不敢說,如果只是車馬行,應該沒問題。”官府那邊他能搞定,就是這……他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