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閑御神錄

第2166章 負氣

“怕是不能。”長天淡淡道,“我進入天外世界之后,就覺出這個世界的規則并不完整,似乎被暴力破壞過。聯系現狀,能干出這種事情的,大概就是當年的蠻祖吧?”他也是抵達這里,親自感受過后,才發現天外世界的異常。也難怪當年時空裂隙最后一次關閉之前,他以神境之軀就能撼動兩界壁壘,原來這個世界的天道早就受過傷,法則不完備、有缺口。“這個世界出現的時間應該比南贍部洲更晚,天地規則還在演化當中,不夠完備,就被蠻祖強行破壞。然后,蠻族就來了。”

如果說蠻祖對天外世界的破壞是劇烈的暴力行為,那么蠻族侵蝕這個位面的生命力,就是緩慢地、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他們一點一點蠶食這個位面的本源,榨干土壤中的最后一絲生機。其實無論哪個位面繁衍出高等生命,都會對位面法則或多或少造成破壞,只不過像蠻族這樣徹底的還比較少見。

“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長天搖了搖頭,“蠻族強大的根源,在于他們能夠運用煞氣。而煞氣本就是天地之間的濁氣,怎么會出現在山清水秀之處?他們對世界的介入越深,煞氣才會越發濃厚。可是靈氣與煞氣從來相依相存,自取平衡,濁氣多了,靈氣自然就少,天地慢慢失衡。”

他輕點桌上的黃沙:“我若未料錯,蠻人早就意識到大荒之地的危害。可是天外世界自從被蠻祖破壞過后,恢復能力變得很弱,再加上這個世界出現得晚,生命體系原本就異常脆弱,因此失衡的天秤從此再也不能擺正了吧。”他頓了一頓,“天外世界給予我的感受,倒很像你的故鄉地球。”這兩個世界相隔億萬里之遙,過程卻是驚人的相似,都是被位面上的智慧生命過度繁衍,從而導致整個世界的生命力枯竭。

這二者的不同之處在于,地球的天道已死,所以地球世界終將滅亡,并且距離末日的到來已經不遠。

寧小閑奇道:“既然如此,為什么蠻人當初要選擇天外世界作為第二故鄉?”

“那也是不得已。”長天捏著她圓潤的肩頭,慢慢向下撫去,“只有被蠻祖破壞過的天外世界,才有開往南贍部洲的時空裂隙。否則你以為跨位面旅行真是那么容易之事?甚至蠻人還是舉族遷徙,直接就運送了數以百萬的人員過來。”

她也只得搖頭。在時空裂隙關閉的情況下,她想到天外世界來還要依賴于神境開辟的通道。這通道能容納的活人數量有限,并且消耗的道行是以千年為單位計算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位面座標,哪怕是長天都抵達不了這里,否則為何需要白虎幫忙?

想到這里,她大概也明白了蠻人為何不受天道青睞了——對于這樣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種族,哪個位面都不會歡迎的。

來到天外世界的時間雖然不長,她已經明白蠻人重返南贍部洲的決心為何那般堅定:在天外世界繼續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和這個位面同歸于盡。

對南贍部洲的人類和妖族來說,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她出了會兒神,才發現身后那人已經伸臂環過了她的細腰,箍住如虎鉗。她微微一掙,就被他帶入懷里,牢牢按住。

比力氣,她從來都不是對手。寧小閑氣結:“放開!”這些天來都不讓他近身,今日微一失神,就被他抓住了機會。

“夫人。”他口中的熱氣都呵在她敏感的耳朵上,撩得她連背上都傳來輕微的酥麻,“還在生我的氣?”

她努力前傾,避開狼口:“你是在問我,是不是因為你犧牲四方天城幾十萬凡人,嫁禍給蠻族,又將我瞞在鼓里而生氣?”

背后那人不說話了。

她接著道:“放開。”

他沒有放聲,只嘆息道:“我只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你。你我都明白修仙者的本性,若不行此計,單純以利誘之,恐怕直到蠻人侵上門來,南贍部洲兀自一盤散沙。”這一次與蠻人的決戰,他再不想置身事外了,因為他這里有皇甫銘最想要的東西——她。

可是這一次的對手,他并沒有把握戰而勝之。

他需要一切助力,他需要抓緊時間。

可是這些,他要怎樣才能讓她明白呢?

寧小閑冷冷道:“這話,你怎么不和楊仲山去說?”他從來只尋求結果,不問手段。

楊仲山即是哨子和談清荷唯一的后代,在四方天城的地裂中不幸斃命。哨子這一生雖然灑脫,終不離親情桎梏,留予寧小閑的十余封書信中,就多次提到請她關照楊氏后代。因此對于這件事,她實是愧疚,一直耿耿于懷。

如果這事真是蠻人所為,她還可以和對方算清這一筆血賬。偏偏元兇就在身邊,她又能拿長天怎辦?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不能再浪費在與各宗各派的周旋上。”他俯在她耳邊低聲道,“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也不會后悔。”

手下那小人兒胸口起伏不定,氣的。

“事已至此,如何才能使你不再生氣?”他決定解決眼下的問題。

她也茫然不知答案。

寧小閑緊緊閉眼,不愿理他。平素的機靈勁兒,遇上他就無影無蹤了。面對他的時候,她永遠是口齒和心智最笨拙的那一個。

這家伙真是她命里的魔星。

她的裝束和其他女蠻人一樣,背后編著黝黑的辮子,這一低頭,就露出脖頸白嫩的肌膚。長天一手摟著她細腰,將她按向自己,一手捏著她小巧的頜部,不許她轉動螓首,這才張口,輕輕咬住了她耳后那一點點凹陷之地。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她卻忍不住顫抖起來。像是有微弱的電流從兩人肌膚相親之地溢出,飛快地沿著她的背部一路往下,要解除她的所有武裝。

他了解她,知道她的每一處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