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嬌無雙

第九十八章 關系暴露

禮物?

太子饒有興趣地看向謝瑯。言情

身為一國太子,不管他平素如何行事,于內心而言,太子是聰慧的。

正因為聰慧,所以,他看了謝瑯一眼,又瞟向一側的劉義康,漸漸的,太子挑高了眉,眼中精光閃動。

見太子果然明白了,謝瑯悠然一笑,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玉盒遞給太子,一派閑適地說道:“殿下且看看這個禮物可合心意。”

太子看了謝瑯一眼,他接過玉盒,慢慢打了開來。

玉盒中,放著一塊玉佩。玉佩分明是謝瑯的貼身玉佩,因這玉佩廣為人知,甚至可以說,這塊玉佩便代表了謝瑯本人。

玉佩下面,壓著一張紙,紙上寫了幾行字。

太子一眼瞟過,看完紙上的內容,他已經是笑嘻嘻的了,“這禮物不錯,恩,非常不錯。就是不知謝十八郎這是?”

謝瑯含著笑,他目光瞟向人群中的姬姒,閑閑散散地說道:“我有一個故友,現在大將軍府中,謝瑯此次前來,便是想帶她離開。”

不止是劉義康,便是太子,便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萬萬沒有想到,謝瑯此番前來,不但連一眼都不曾瞟向劉義康,更是一開口,便轉而向太子要人!

他竟越過劉義康,直接向太子要人!

一時之間,劉義康的兩側頰肌又開始頻頻跳動了。他咬著牙正準備大笑幾聲,說幾句什么話時。太子已經轉過頭來,只見他朝著人群中喊道:“哪位是謝十八郎的朋友?”

太子的聲音一落,挾持姬姒的幾個婢子,齊刷刷掉頭看向她們的主子。而姬姒本人。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連忙說道:“是我。”她掙開那幾個婢女,踉蹌地沖了出來,又道:“是我。”

這是謝瑯第一次看到姬姒如此狼狽,她雖然戴著紗帽,雖然看起來毫發無傷,可她向他沖出一步后。膝蓋還軟了下。她的聲音,也第一次在人前不加掩飾的出現了軟弱和竭力克制的哭腔。

這樣的姬姒,讓謝瑯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時。也讓太子沒了興致。他瞟了一眼被紗帽掩得嚴嚴實實的姬姒,暗暗奇道:就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也值當謝十八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不過,謝十八愿意付出代價贖人。他這個得盡好處的人也沒有必要多嘴多舌。當下,太子轉向一側的劉義康。笑嘻嘻地說道:“還請四皇叔給我一個面子,改日回到建康,皇叔不管是要美人還是要錢財,盡管跟本太子開口便是。”

太子說得輕描淡寫。劉義康臉上的肌肉,卻在頻叔跳動。

劉義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憤怒過。

一個謝瑯,他自進來后。便不曾向自己看上一眼。這也就罷了,謝瑯對自己有怒。這種名士喜歡用漠視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憤怒,那行為在劉義康眼里其實挺無能的。

可讓劉義康恨怒的,卻是明明人在自己手中,謝瑯卻越過自己,直接向太子索要,而這個不知所謂的太子殿下,竟就這樣答應了!他竟敢說都不說一聲,便答應了!

劉義康站在那里,一雙眼中兇光四射,可他不是蠢人,得罪一個謝瑯也就夠了,如果再加上一個太子,那就后患無窮了。

……該死的!太子遲不來早不來,怎么偏在謝瑯來的時候在?待他回頭查明了這事,非得把那壞事之人剝皮剔骨不可!

劉義康臉頰肌肉連連跳動了好幾下后,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不過是件小事,太子做主便是。”

說這話時,劉義康放在腿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感覺到他散發出的暴戾之氣,劉義康身周的婢仆幕僚通通低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吭一聲了。

姬姒一直是軟的,便是現在,她站在那里,也是手腳軟弱無力。

而當劉義康松口時,姬姒整個人便是朝地上一跪。

就在這時,謝瑯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他那強有力的雙臂扶上姬姒時,姬姒再也無法自制的,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里,把臉埋在他的頸間,她已淚流滿面。

他來救她了!真好!

她終于從那地獄般的地方出來了!真好!

她的謝郎啊,她心心念念的謝郎,把她救出了魔窟!

自古以來,英雄救美都是永恒不衰的童話,因為,人在絕望之時,陡然看到那個從天而降,救自己出火海的英雄時,那一刻,極度的絕望后的極度的感激和心動,是無法言喻的。

像現在,姬姒便發現,自己竟是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還要愛著謝瑯。她甚至覺得,自己定然是前世修了無數的路,度了無數的生靈,才換得今世的依偎!

這兩個人相依相偎著,那一邊的太子,卻睜大了一雙眼。

太子看著風度過人的謝瑯,又瞟向縮在他懷里的姬姒,語氣中全是好奇,“你們兩個?”他咳嗽一聲,湊過來問道:“謝十八,我可以看看你的美人兒長得什么樣嗎?”轉眼他對上謝瑯的目光,又連忙解釋道:“那個,本太子純是好奇。”

就在偎進謝瑯懷中的姬姒,本能地感到不妥,就在姬姒掙扎著準備離開時,只聽得謝瑯清泉般的聲音含著笑傳出,“好啊。”聲音一落,他摘下了姬姒的紗帽。

看到姬姒露出面容,太子也不管穩不穩重,快走幾步來到謝瑯的身后,朝著把臉擱在謝瑯肩上的姬姒望去。

只是一眼,太子便想道:這小姑有點面熟。

轉眼他又想道:面熟是不可能的,看來是錯覺了。

太子朝著姬姒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向著謝瑯笑嘻嘻地說道:“謝十八啊,你這個美人兒,長得也太普通了嘛。”轉眼他又說道:“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早點說嘛。你早說了,本太子送你十個八個的!”

如姬阿姒這樣的,還能有十個八個送人?謝瑯失笑。他朝著太子叉了叉手后,說道:“殿下,我這婦人站都站不穩了,我得抱著她回去看大夫。告辭。”他理也不理劉義康,把姬姒攔腰一抱后。轉身便朝外走去。

一直到謝瑯跨出了院門。劉義康的雙眼還在閃著寒光。

太子在劉義康的府第,一直呆到夜色漸深了才離開。

而太子前腳一走,后腳。劉義康的院落里,便密密麻麻地跪滿了人。

劉義康坐在榻上,他聳拉著眼皮,手里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柄匕首。

這匕首已經非常陳舊了。上面有著無法洗去的陳年血漬,刀口也有點破損。可劉義康卻很愛惜,他擦拭的動作緩慢而仔細。

過了一會,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護衛稟道:“稟大將軍。謝瑯共帶了二百個護衛,現正留宿在本地一個叫周興的小世族那里。”

劉義康嘶啞著聲音說道:“周興?”他伸出粗大的舌頭,興奮地舔了舔匕首上的血漬。說道:“很好……你帶人扮成匪徒,今晚三更血洗周興一家!也不必留活口了。把謝十八兩人一并宰了。”說到殺人,劉義康興奮得鼻翼連連煽動,“以為搬出一個太子,我就拿你沒辦法?原本還想掌握你一個弱點,以便日后拿捏使喚,現在嘛,你們通通都去死吧!”

在劉義康說這些話時,四下是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的。這一院子的人都知道,自家大將軍在殺人之前,總是處于一種興奮和狂熱中,而這個狀態的他,也是最可怕的!甚至,那些幕僚明明知道他這個決定,是自毀一千殺敵八百,對人對已毫無好處,可他們也是一聲都不敢吭。

劉義康叫來一些人,又吩咐了幾句行動的細節后,他閉上了雙眼,暗暗想道:只要沒有露出行跡,陳郡謝氏的人便奈何不了我。

就在這時!

突然的,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個護衛一沖而入,朝著劉義康撲通跪下,大聲稟道:“大將軍,大事不好了,大將軍府昨晚突然起火,火勢甚大,直至今日不曾熄滅!”

“什么?”

劉義康急急站起,他朝著西南角望了一眼,終是奈不住急躁,大步沖了出去。

可就在劉義康站到高處,朝著遠在幾十里外的大將軍府望去時,突然的,后面火光大作!

劉義康迅速回頭。

這一回頭,他看到的,便是自己剛剛走出的院落里,那沖天的火焰!劉義康只是一驚,馬上怒吼道:“快,抽調所有人馬,全力滅火!”

劉義康這一滅火,便滅到了半晚,到了后來,便是太子也匆匆趕來相助。

因為人多,那火勢雖旺,卻也在半個時辰后漸漸熄滅。而就在太子的護衛連同劉義康的兵卒一道,把那些廂房里殘余的焰火一一撲滅時。突然的,隸屬太子的幾個護衛從書房中一沖而出,他們抱著一樣物事,朝著太子急急叫道:“殿下,你快來看這個!”

太子走了過去,而當他看清那放在地上的物事時,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了。

那一邊,劉義康還在指揮著眾人救火,這一側,太子率著幾百人氣勢洶洶地沖來,來到劉義康面前,太子把手中的東西朝著他面前一扔,厲聲喝道:“劉義康私藏龍袍,意圖謀反,來人!給本太子拿下劉義康!”

什么?

劉義康大驚,他轉頭看到地上那被燒毀了一角的龍袍,頓時雙眼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謝瑯抱著姬姒上了馬車。

幾乎是一上馬車,姬姒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從來沒有見過姬姒如此傷心的謝瑯,一邊在她的背上輕拍,一邊低聲安撫道:“別怕,別怕,都過去了。”

姬姒這一哭,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好一會,她才抽噎著說道:“我,我好怕。”

謝瑯低頭在她秀發上吻了吻,啞聲說道:“我知,我知。”

姬姒哽咽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怕的人,那劉義康,簡直殺人如麻!”

謝瑯安撫地拍著她的背,輕聲道:“這種人很多,過去了就忘記他。”

轉眼,姬姒又抽噎道:“我好想你……我一直想你……”

這一次,謝瑯安靜了好一會,他只是慢慢的,慢慢地把她抱緊。

又過了許久許久,久到馬車都快到周興府第了,姬姒才不好意思地低語道:“你的衣裳不能穿了。”都被她的眼淚浸透了。

謝瑯低笑,“無妨。”

這時,姬姒慢慢從他身上離開,她低著頭,小小聲地說道:“幸好太子來得及時。”

謝瑯聞言又是一笑。

聽到他的笑聲,姬姒立馬明白過來,她輕聲道:“是你派人引他前去的?”

他不回答,姬姒也已知道了他做的事了,暗中感慨一會后,姬姒又道:“你剛才拿了什么給太子?”

這就是姬姒的性格,他為她做了多少事,她永遠都想做到心里有數。

謝瑯卻是看著她。

他看了姬姒一會,唇角微揚,輕輕說道:“也沒什么,就是給了他一個莊園。”

“一個莊園?多大的莊園?莊園里有什么?”

也不知謝瑯怎么想的,他還是唇角微揚著,過了一會,謝瑯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是一處位于蜀地的莊子,恩,共有良田一萬畝,鹽井一口,樓閣若干。”

良田一萬畝,鹽井一口?

姬姒嗖地抬頭看向謝瑯。

看著他,姬姒喃喃說道:“我全部的身家,還不到其中五分之一。”萬畝良田也就罷了,關健是那鹽井,那可是價比金礦的寶物!

謝瑯微笑地看著她,他慢慢傾身,唇瓣湊近姬姒耳邊后,謝瑯溫柔低語道:“阿姒且把這些當成聘禮罷。”轉眼,他又低語道:“怎么辦?我聘禮都出了,阿姒想退都退不了了!這可怎辦是好?”

經謝瑯這一提醒,姬姒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大問題:她竟然當著太子的面抱著謝瑯不放!謝瑯還摘了她的紗帽讓太子看她的臉!

太子明顯是個嘴快嘴雜的……這樣一個人知道了自己與謝瑯的私情,還知道謝瑯為了救她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豈不是意味著,用不了多久,整個建康的人都會知道她與謝瑯的事了?從此以后,她對他,終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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