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狗子見田青青如此大哭,大概怕哭聲驚動村里的人們。便把田青青抱起來,攬在懷里,拍著田青青的后背說:“不怕,不怕,一會兒就走了。”
他以為田青青是被嚇哭的呢!
田青青在他的懷里依然哭個不停。并且她感覺到他的身子在抖動。
看來這是個膽小鬼,他懼怕“邪祟”!
有治住他的就好!
田青青一邊哭一邊在心里琢磨:兔子是溫順的動物,不會攻擊人類。此時,除了形象嚇人以外,再沒有別的可怕的地方。時間久了,也就失去了恐嚇的作用。
那用什么來渲染恐怖氣氛,達到驚嚇他的目的呢?
大平原上沒有豺狼虎豹野豬什么的,要說能以威脅人的動物,也就狗了。
只可惜黑狗和黑妞不在這里,離著又遠,馭不來,也傳音不過去!
那就馭村邊人家的家狗!幾只家狗在這里“汪汪”叫,也能給村里的人送信兒不是!
想到這里,田青青心里想象著家狗,意念一動……
須臾,五、六條家狗便跑了過來,圍著薛二狗子和田青青“汪汪”‘大叫。
不好的是,田青青必須用精神力阻擋著它們,不讓它們靠近薛二狗子。否則的話,它們一口咬下去,血淋淋的。血沾染到自己身上,異能就會消失,前功盡棄。
薛二狗子雖然嚇得渾身顫抖,但家狗必定是尋常之物,他并沒有表現出特別害怕。
那還能用什么驚嚇他呢?
田青青忽然發現家狗中有一只小獅子狗,心想:何不把它變大,讓它成為一頭兇猛的大獅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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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忽覺頭腦發脹,知道自己使用異能時間太長,精神力消耗過大,體力就要支持不住了。
只要自己失去知覺,異能就會消失,馭來的這些動物會在瞬間不見。
這時薛二狗子雖然渾身顫抖如篩糠,但頭腦還清醒。一旦自己體力不支昏迷過去,一切恢復到正常,他冷靜以后,一定會調轉自行車向回騎。那樣,這一切也就全白費了。
田青青想到這里,也顧不得自己體力能不能支撐的住,也忘了冬天里蛇們還在冬眠,猛然間想起在楊家洼村夜審禽獸男魯拴柱時,那條大蟒蛇起了很大的震懾作用。便意念一動,馭來了兩條小蛇。然后將兩條小蛇變成了兩條吃飯碗口般粗細的大蟒蛇,腦袋高高翹起,吐著紅紅的信子,圍住了薛二狗子和自己。
為了制造恐怖氣氛,田青青又讓動物們活動起來:
那兩只變大的兔子,無視著狗們和蟒蛇的存在,在原地晃動著身子,做著各種怪異的動作。
狗們的眼里都發著綠光,像兩盞綠色的燈籠,放射著光芒,在蟒蛇圈外“汪汪”叫個不停。
那頭“大獅子”張著血盆大口,就要撲過來的樣子。
場面詭異到了極點。
精神高度緊張的薛二狗子見狀,“啊”的一聲,失去了知覺。
田青青也因精神力耗盡,體力不支,昏迷了過去。
隨即,四周一片平靜,黑夜中的田野,又恢復了原來的靜謐。
但田青青的哭聲和狗們的叫聲,還是傳到了村里。
在村東南角上的一處宅院里,住著一個老者。老人覺少,睡醒了一覺后,再也睡不著了。正在被窩里烙大餅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小孩子的哭聲。
一開始,以為是孫媳婦屋里的孩子夜里哭鬧,也就沒放在心上。后來又聽到遠處一片狗叫聲,聯想到剛才小孩子的哭聲,覺得這里一定有問題。
猛然想起今晚村中起火,八隊丟了一個小姑娘來,冥冥中感覺好像有什么牽連似的。便不顧年老體弱,穿衣下炕,走到庭院里一聽,果然村外有孩子的哭聲,和群狗的狂吠聲。
老者忙回到堂屋,喊醒了正在熟睡的孫子。讓他給丟孩子的人家送個信兒,是不是的,到那里看看。
年輕小伙子去了田達林家。見屋里還亮著燈,知道沒睡,從后窗戶里喊應了田達林,告訴了這一情況。
此時,田達林的親兄弟、叔伯兄弟們,只要在家里的,都集中在他的家里,商量如何尋找田青青。
人們普遍認為:孩子到處找不到,很可能是被犯罪分子劫持了。天明后,立馬去烏由縣公安局報案。
一聽說村外有小孩子的哭聲,人們立馬想到了田青青。十來個人同時出動,向村東南方向奔去。
果然,在離村一里多路的田間大車道上,人們發現了昏迷過去的田青青,和人事不知的薛二狗子。
田達林趕緊把田青青抱起來,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被凍的冰冷的小身子。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薛二狗子。知道他是拐賣婦女兒童的刑滿釋放分子,又是最近杜家莊騙婚案的在逃人員。人們立時明白了一切:田青青是被他劫持了!
案情重大。人們便兵分三路:一部分人護送田青青回家;一部分人在那里看守薛二狗子,不讓他醒來后跑掉;一部分人立馬去通知村治保主任。
村治保主任聞聽后,立馬用電話(當時村大隊部有一部撥號電話機)通知了縣公安局。
田青青醒來后,簡單地向人們訴說了被劫持的經過。當問她為什么會暈倒在村東的大道上時,田青青說她也不知道。
“他把我劫持到家后,就把我關在一間小屋里。之后,又馱著我出了村。天很黑,還刮了一陣大風。我和薛二狗子連同自行車,都摔倒了。然后爬起來又走。
“走著走著,他說走錯了,又要往回走。一拐彎兒,摔了個大跟頭。我凍得沒法,摔的又很疼,就大哭起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至于到了哪里,我一點兒也不清楚。”
人們信以為真。因為她說的與薛二狗子交代的基本相同。
至于為什么來到田家莊村東南上,薛二狗子說:天黑,又刮了一陣大風,他迷失了方向。看出來后,再想回去,他就精神恍惚起來,還出現了很多幻覺。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什么也不知道了。
包括薛二狗子在內,沒有一個人懷疑田青青在里面起了作用。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而發生了的,一切都是因為夜黑風高造成的。
田青青休息了一天后,精神力恢復,她又變成一個活蹦亂跳愛說愛笑的小姑娘了。
薛二狗子被關進了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判決。
人們說,因為他是負案在逃人員,又新增加了一條劫持和拐賣少年兒童罪,加之刑滿釋放還不到一年,數罪并判,這一回,沒個三十年二十年的出不來。
消息傳進田冬云的耳朵里,田冬云就像家里折了大梁一樣,心里空落落地難受,同時也懊悔的無以復加。
把史蘭花說給自己的親弟弟,是她的主意,也是她保的大媒。結果卻以騙婚罪逮捕了三個外地人。
相好的薛二狗子參與了此事,是因為自己送信兒送的及時,他才得以逃脫。
劫持親侄女田青青到外地去賣,也是她和薛二狗子共同商量的。為了不讓田青青說出實情,自己甚至還強調薛二狗子,一定要把田青青藥啞。
要是薛二狗子在受審時把這些全說出來,保不住自己也得蹲監獄!
退一步說,就是不蹲監獄,傳嚷出去,自己還有什么面目再回娘家?再如何面對自己的親弟弟和親侄女?
還有,在史蘭花“看家”的酒宴上,當著一院里的老少爺們嬸子伯母,宣布了這是一樁騙婚案并把三個外地人抓起來了。這無疑當眾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大耳光!
就算親弟弟親侄女原諒了她,她也無顏面對田家莊的街坊鄰居、叔叔大伯、嬸子伯母!
而且,這些都是臉面上的事。讓她最懊惱的,是今后的生活著落。丈夫窩囊,弄不來錢和東西。好容易勾搭上了一個能想事肯給錢的相好,又讓自己把他送進了監獄……
四個孩子需要撫養,日子得往前過。可錢呢?東西呢?
過去家里沒有了,就領著大的抱著小的,舍臉去住娘家,一住十天半月。
現在娘家人都被自己得罪了,面子丟盡,還有什么面目去那里住?!
可如果不去住娘家的話,一家大小六張嘴,要吃沒吃,要喝沒喝,這日子還真沒法過!
去住沒臉面!
不去住又沒法過日子!
更別說再因此被帶上手銬關進牢房里了?
這不是在成心堵我的路哩嘛!
田冬云左想想右想想前思后想,越想越覺得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越想越覺得沒臉面回娘家;越想越覺得日子沒發過!
走投無路的她,拿起家里放的半瓶子農藥,閉著眼喝了下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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