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看事,田晴晴一再申明不要錢和東西。但事成(或者病好)之后,人們都來還愿,以示對“神”的謝意。東西也不多,一塊布或是兩斤點心,這時物價便宜,也就一塊多錢。
但東西集聚在田晴晴這里,卻吃不了,用不完。有時一下午能進十幾包二十幾包點心幾塊布,郝蘭欣只好送人。這一彎兒里的老人、妯娌們,隔兩天就能收到一、兩包,兩、三包點心或者一塊布。王紅梅愛小,更是每天晚上來打個恍,走時帶回一塊布或者兩包點心。
田晴晴一看,不收錢人們也是來還愿,還得讓人再跑一趟。帶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對一個貧困家庭來說,也得合計策劃一陣子,把雞窩里的雞蛋拿去賣了來買。送到自己這里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何況每天有來看事的,有來還愿的,人來人往,顯得特別吵雜。還給家里人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長久下去,還真不是個辦法。
想起前世現代的神媽兒媽兒,都是要個香錢,一次就行。于是,就對人們說:“往后看事一律不用再來還愿。愿意撂個香錢的,就撂下幾毛或者一塊,不撂也可以。但不要跑二回,也不要買供品。”
人們一聽,一趟就行,最多要一塊錢的香錢,既省事,還省錢,高興的不行。便都撂下一塊錢的香錢,并且也就不再來還愿了。
這樣,田晴晴一天也有十幾塊、二十多塊的收入。自然,這錢都給了郝蘭欣收留。郝蘭欣有了收入,還省了很多麻煩事,高興的不行。
田晴晴也感慨頗多: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稍微透露了一點兒地震信息,就被逼著走上了神職的道路。
看來,即便是穿越了,重活了,命運也不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但不論你干什么,只要用心去做,老天就不負有心人。就能給你帶來好多好處。
意外的東西總能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田晴晴自從干上神職工作以后。由于掌握的得當,也沒有泄露過天機,空間里的黑土地。每天也在以眼睛看得出來的速度往外擴展。
這讓田晴晴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原來真像黑狗說的那樣,干神職也能發展空間。而且只要多加小心,不透露前世的秘密,自己就能安然無恙。空間也能得以發展。
啊呵!即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田晴晴對當神媽兒媽兒充滿了信心。
有了“神媽兒媽兒”這個光環。田晴晴說話辦事,比以前也好多了。在家里,田達林和郝蘭欣,也都聽她的了。
這年十月。田冬云終于受盡了胃絞疼的酷刑,撂下一具干棒似的軀體,離開了人世。
親姊妹過世。田冬梅便領著大女兒過新遂和二女兒過新艷回了娘家。
自從過來順在田家莊上學一來,田冬梅過個三、兩月就回娘家來一次。每次來都是母女三人。此時。過新遂已經上小學三年級,過新艷也上學前班。農村婦女,一點兒也不關心孩子的學習。認為耽擱幾天無所謂,來了管吃管住回去時還帶很多東西,何樂而不為呢!直接導致了過新遂的學習成績很差。
然而,這一次來,對她卻是致命的打擊。
來了剛兩天,田冬云還沒出殯,家里就傳來了噩耗:田冬梅的丈夫過世了。
原來,鄰居家蓋房子,田冬梅的丈夫一直在那里幫忙。田冬梅來的這天,正好完工。晚飯東家便預備了酒飯。田冬梅的老丈夫貪喝了兩杯,醉了。硬撐著自己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有鄰居去借東西,怎么喊也沒人答應。到屋里看了看,發現他臉朝上,嘴上脖子里和枕頭上,盡是嘔吐物。一摸身子已經冰涼。經醫生檢查,確認系因嘔吐物嗆進氣管導致窒息而亡。
這一來,田金河一家子可亂了套:一邊是閨女死,一邊是女婿亡,田冬梅和田盧氏哭的爬不起炕來。
但哭也沒用,還得面對現實,該怎樣辦理的還得怎樣辦理。
于是,田金河把四個兒子叫到一起,商量怎么辦。
老大田達樹說:“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們兄弟四個,一分兩下里。老三去過j縣過家莊幾趟,道路熟,我就和老三一塊兒去。老二和老四,去薛家莊。她們妯娌四個,看誰能離開家嘍,也有一個人陪著大妹過去。”
田達木卻不同意這么分配。自從發生了騙婚事件后,田達木就一直與田冬云不來往。現在死了也不愿意去。就說:“大哥,咱倆換換,我和三哥去j縣的過家莊吧。”
田達樹說:“我是考慮到一去就是好幾天,你的孩子還小,煥娣一個人忙不過來。”
此時,田達木和李煥娣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剛一周歲多。因為是夏天生的,取名田幼夏。是排著田幼秋、田幼春兄弟倆叫的。李煥娣還風趣地對郝蘭欣說:“三嫂,你要再不要三兒子,第二個我可取名叫田幼冬了啊。春、夏、秋、冬,咱兩家占全啦。”
郝蘭欣笑笑說:“那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給你搶。過去沒辦法,一生生一大堆。現在能計劃生育了,誰還要那么多。”
原來,此時計劃生育抓的很緊,上面定期對育齡夫婦發放避yun藥和避yuntao,大力宣傳計劃生育,城市里已經有了結扎手術。
尤其生育過三胎以上的育齡婦女,更是主要宣傳對象。大會講小會說不算,還單獨做思想工作。所以,郝蘭欣、何玉穩和王紅梅這些生育正當年的育齡婦女,很少有懷孕的。郝蘭欣也一直未要。此是題外話。
再說田達木,見大哥田達樹說出這番話,知道這是大哥體諒自己。但又實在不愿去薛家莊。就說:“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的家庭。但這是咱家里的大事。我又最小,不去遠處里不好。我讓幼夏他姥姥過去給煥娣作伴兒,幫著看看孩子做做飯的,我還是去大姐家吧。我年輕,跑遠道的事還是我來。”
田達樹自是明白了他的用意。看來,這姐弟倆的仇恨,到死也沒解開。也只好隨了他。
“那女眷就叫我家里去吧!”田達樹又大度地說。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田達林回家對郝蘭欣一說,郝蘭欣卻只嘬牙花子。去薛家莊實在別扭的心系子慌;跟著丈夫去過家莊,家里又只剩了一伙子孩子了。便無奈地對田達林說:“我真的好希望跟你一塊兒去過家莊。”
田晴晴在一旁聽話聽音兒,知道母親這是還別扭自己被薛二狗子綁架的事。其實她也別扭,田冬云死了以后,她一趟也沒去過。便對郝蘭欣說:
“媽媽,我看你不如和爸爸一起,陪著大姑姑去過家莊。你都三十四、五了,還沒出過烏由縣,也沒做過汽車。這回雖然不是高興的事,但也總算出了一次遠門。”
郝蘭欣:“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我和你爸爸都走了,家里就剩了你們幾個孩子,我又不放心。”
田晴晴:“家里沒事。你們走了以后,我就把溫曉旭叫過來,睡在順哥哥的床上,豈不多了一個作伴兒的。再說庭院里還有黑狗它們。你們走了以后,我就把大黑、大妞也叫過來。讓它們四個一塊兒護家。”
說完又湊近郝蘭欣的耳朵,小聲說:“我不愿意讓你去薛家莊。你去了就是不真哭,也得用手絹捂著嘴哼哼不是。”
一句話把郝蘭欣逗笑了,說:“好,就沖你這份關心,我也去過家莊。不過,一定要把曉旭叫過來,多個人多份力量,我走著還放心。”
田晴晴點點頭:“一定的。”
于是,郝蘭欣找到田達樹,對他說了自己的要求。
有了田達木的推辭,田達樹自是也想起了郝蘭欣與田冬云的芥蒂,便說:“你要是能離開,也可以。”
郝蘭欣點點頭:“離的開。晴晴這孩子早就承擔起家務來了。”
于是,田達林夫婦和田達木,陪著哭哭啼啼的田冬梅、過來順和過家小姐妹,一同回了五百里外的j縣過家莊。
臨行前,田晴晴一再囑咐過來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化悲痛為力量。辦完事,一定要回來上學。”
過來順哽咽著說:“晴晴,我可能回不來了。父親沒了,我再一來,家里就一個男人也沒有了。撂下母親和妹妹,我實在不放心。”
田晴晴很為過來順的懂事感到高興。就說:“你要不放心,就把大姑和兩個妹妹都帶來,在這里生活。我供吃供住。你無論如何也得上到初中畢業。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今年你十五,明年升初中十六,初中畢業就十八虛歲了。到那時,如果你實在不愿上學了,我也在城里給你開個像四叔那樣的小賣部。那時,你有了文化,有了一定的資本在社會上混,還怕日子過不好!”
過來順點點頭,說:“看情況去吧!我怕做不通我母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