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貞繼續說道:“當時,我母親的這個表侄媳婦正想要孩子,就對婦女的婆婆說:‘你要不愿意養就給我,我給孩子找個好人家,保證歪待不了。’
“那婆婆說:‘這敢情好,趁著她沒醒放到一邊,就給她說生了一個。’
“我母親覺得這樣不大好,說:‘她肚子這么大,不可能會相信。’那婆婆說:‘就給她說羊水多,她一個年輕的,哪里知道這些。’
“于是,我母親就把其中的一個抱走了。飯也沒在那里吃。那晚我正好回娘家趕在家里,我母親對我一說,我覺得這個婆婆太狠心了,所以記在了心里。”
田晴晴:“哦,原來這樣。您母親沒說是哪個村里的?”
白巖貞:“說了,是郝家莊的。我母親還囑咐我千萬別說出去,離著這么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讓她沒法做人。
“要不是你為救我老親戚女兒的病,又把我救過來,給我止住了疼痛,我也不會說給你。孩子,你只要能把事辦成了,能瞞多少就瞞多少。”
田晴晴點點頭:“奶奶,您母親沒說抱走的是大的小的?”
白巖貞:“是小的。我母親說,是雙胞胎的必須給人家留大的。這是規矩。”
啊呵,范蘭悅原來比母親小,是自己的小姨!
田晴晴激動起來。親切地對白巖貞說:“奶奶,謝謝您!你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你的老親戚家的女兒有救了。我也替你的老親戚謝謝您!”
白巖貞:“孩子,我也謝謝你把我救活過來,沒讓我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里去。我母親把她從親生母親的懷抱里抱走。已經對不住她了。現在她又需要親人的幫助,我要再不說,就更對不住她了。”
田晴晴見有了結果,白巖貞說了這半天話也該累了,又用剛才的碗到水缸里舀了一舀,灌了多半碗空間水,對老太太說:
“奶奶。這碗是盛過香灰水的碗。里頭的這碗水對您仍然有作用,您感覺口渴的時候就把它喝了。再次謝謝您給我提供了這么重要的信息!您老歇著,我回去了。”
說完向人們揮手告別。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田晴晴直接回到了的田家莊。
當田晴晴對郝蘭欣說了事情經過以后,郝蘭欣氣的咬牙切齒,淚流滿面地說:“真沒想到,竟然是嫡親奶奶把親孫女送了人!”
田晴晴勸道:“媽媽。這只是她們的一面之詞。我們也沒有必要追究過世之人的是非。只要確認了就是萬幸。下面我們說說怎樣對姥姥姥爺和范蘭悅小姨說吧,現在還只有咱倆知道這件事。”
郝蘭欣:“我想我先和你小姨相認了。看看你小姨身體怎樣。能行的話,我慢慢給你姥姥姥爺說過去,然后再叫你小姨去見你姥姥姥爺。猛然間出來個女兒,又是這樣送人的。我怕你姥爺姥姥一時接受不了,再出點兒事兒。”
田晴晴點點頭,同意了郝蘭欣的做法。
這天晚上。田晴晴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了。
其實,田晴晴屬于急性子脾氣。見到了自己該做的能做的事而不去做,就會寢食難安。
范蘭悅的庭院里看出了尸骨,而且陰氣很重,這直接影響到范蘭悅身體的康復。按著她的脾氣,真想今晚就去把鬼魂馭出來,問個究竟。
但她還是忍下了。
那鬼魂在地下歷練了多年,萬一再變成惡鬼、厲鬼,馭上來自己一時掌控不住,定會給這個家庭造成危害。范蘭悅正在病中,她兒子又是腦殘,別再幫人不成反害人。
最好的辦法是把他們搬出來以后,再驚動那三具尸骨。
怎樣才能把他們搬出來呢?而且還得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搬出——田晴晴不想讓他們知道,最起碼在未弄清真相之前。
最好的辦法是把他們母子搬到田家莊自己的宅院里來。這樣,即便是在他們睡著的時候,也可以把他們弄到空間里,在里面進行療養。自己又要照顧他們母子又要去陳家莊處理尸骨,雖然麻煩一些,但為了自己的親姨——母親的雙胞胎小妹,再麻煩田晴晴也愿意!而且,這也是唯一說服他們離開的理由。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繁忙,田晴晴在空間里忙了一夜。
讓田晴晴高興的是:山谷和南大門外的黑土地每天都在往外擴展。最明顯的就是圍墻和黑土地:圍墻每天都在籬笆墻那里出現斷開;黑土地則出現新的空白地。
她每晚都要在這兩下里忙一陣子,把圍墻接起來,空白地種上農作物。究竟擴出來了多少,田晴晴也懶得計算了,——其實也計算不清了,知道每天都有進項,精神力每天都在增長也就是了!
看到新增的黑土地和擴出來的山谷,田晴晴更加信心百倍。
郝蘭欣也是急于認妹妹,早早地吃完了早飯。待田晴晴一過來,兩個人在庭院里就進了空間。由田晴晴騎著自行車,帶著她向陳家莊奔去。
“媽媽,我給你說件事。”路上,田晴晴邊騎自行車邊說。
“說吧,什么事?”郝蘭欣坐在堂屋沙發上,望著女兒問道。
田晴晴:“昨天晚上我考慮了一晚上,覺得還是把小姨和腦殘表哥接咱這里來,讓他們住在我那里。這樣,給他們兩個治著還借勁兒。
“要不然,我早起去城里上貨,去小姨家得往北走,正好調著角,工夫全浪費在路上了。
“還有,她兒子最好到空間里去住一段時間。他能看見戒指嘍,可以進去。我想把他一個人接過來,可他又離不開他母親。
“把小姨和她的兩個孩子都接來,住到西邊兒我那個院里,小表妹在咱村借讀,姨夫來回跑著也近。我姨已經出不了工了,生產隊上也說不出什么來。你說呢?”
郝蘭欣:“咱給你小姨說明了以后,聽聽她的意見再說。”
田晴晴:“理兒是這么個理兒。可是,小姨不知道咱這里的情況,也不知道我怎樣給她娘兒倆治病,肯定不會來。還得咱主動提出,死乞白賴地讓他們來。我看呀,這事看你了。媽媽。”
郝蘭欣:“我勸勸。別再和你姥姥姥爺一樣,在一個地方呆慣了,說什么也不愿意來。”
母女倆邊走邊說邊計劃,不大工夫,陳家莊到了。
母女倆在背人處出了空間,一個人推著一輛自行車,來到了范蘭悅的庭院里。
“阿姨,我又回來啦。”田晴晴一進庭院就大聲招呼起來:“還給你帶來了一個人,你看認識不?”
范蘭悅跑出屋門,不由愣住了:“晴晴,這是……”
郝蘭欣早已淚眼婆娑,支上自己的自行車,上去抱住了范蘭悅,哽咽著說:“妹妹,讓你受苦了。”
范蘭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郝蘭欣抱著哭,眼里也涌起了淚花兒。
“媽媽,你先別哭哩,嚇著小姨嘍。咱屋里坐下說說。”田晴晴一旁勸道。
郝蘭欣這才放開范蘭悅,牽著手走到堂屋里。田晴晴讓郝蘭欣坐到小板凳兒上,讓范蘭悅還是坐在她的沙發上,自己則坐了一個杌墩。
在堂屋里玩耍的陳保柱見田晴晴又回來了,也許還記得昨天吃的西紅柿,趕忙向田晴晴跑過去,跪在她面前,口齒不清的說:“要……我要……”
范蘭悅忙拽起他,斥責道:“妹妹剛來,讓妹妹歇一會兒。”大概怕他做出傻樣兒來,牢牢地把他攬在了懷里。
田晴晴從提來的籃子里拿出一個大水蜜桃遞給他,說:“哥哥,吃個桃,這個比西紅柿還好吃。”
陳保柱接過來,便大口小口地吃起來。汁水溢的嘴上腮上和衣襟上,到處都是。
“這孩子小時得過大腦炎,落下了毛病。”范蘭悅不好意思地對郝蘭欣解釋道。
“妹妹,你不奇怪咱倆長得很像嗎?”郝蘭欣沒有回應范蘭悅的解釋,哽咽著說。
范蘭悅:“奇怪!一見到你,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好像做夢似的。是晴晴把你叫來的吧?”
郝蘭欣點點頭:“晴晴是我的大女兒。”
范蘭悅:“怪不得,昨天我就看她有些像我,感覺親切的很。晴晴,給阿姨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田晴晴:“往后我不能叫你阿姨了。其實,你就是我的親姨,我的親小姨。你和媽媽,是一母所生的雙胞胎。昨天我一見到你,就想到這里來了。所以,就仔細地問了你很多問題,還有你娘家的情況。”
于是,田晴晴便把昨天下午怎樣找到范老太太,怎樣騙出她的實話,以及怎樣找到接生婆的女兒白巖貞,等等,一五一十的對范蘭悅說了一個遍。把范蘭悅震驚的一直張著嘴巴聽了。
“鬧了半天,我是抱養的呀?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里來。”范蘭悅哭著說。
郝蘭欣此時倒穩定了情緒,對范蘭悅說:“妹妹,別難過了,今天你知道了身世,咱姊妹聚到了一起,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往后,咱多會兒也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