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外婆怎么樣了了?”紀承雨趕到廣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可是她卻半點困意都沒有,從飛機上的忐忑不安,再到醫院時的焦急,她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身體很健康的外婆怎么會突然住院,而且還很歷害的樣子呢。
“承雨,你別慌,外婆已經在里面搶救了。”宇文哲安慰著紀承雨,同樣也是安慰著她自己要。
“嗯。”紀承雨紅著眼眶點著頭,走到外公旁邊坐了下來,擔心的說道:“外公。”她拉著外公的衣袖,想要讓他去休息,可是看著他蒼老的容顏,那雙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此刻卻是帶著紅色的血絲,想必,他比她更難受吧。
“承雨,你來啦,累了吧要不就休息吧?你外婆不會有事的。”外公宇文昌輕輕順了順紀承雨的頭發,示意她去休息。
“我不,我要在這里等著外婆醒過來。”紀承雨非常肯定的說著,懇求的看著外公道:“外公,我從京市趕回來,就是為了看外婆的,不得到外婆安好的消息,我怎么睡得著呢。”
“舅舅,舅媽,哥,外婆怎么好端端的就……”紀承雨站起身子,看著舅舅舅媽還有宇文浩站在旁邊,焦急的詢問著,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外婆是傷著哪里了,又或者是病著哪里了,這樣的無知,更是讓她胡思亂想特別特別的擔心。
“承雨,我們先坐下。”王靜蕓扶著紀承雨坐下,然后低聲說著外婆今天的意外。
“傍晚的時候,我們吃完晚飯之后,你外婆就去外面散散步。哪成想,不知道哪里沖出來的一只野狗把你外婆給撞到地上了,然后就昏迷不醒了。”王靜蕓想著當時的場景,連她都有一種顫抖害怕的感覺,地上流了那么多的血。
“那外婆是撞到哪里了呢?”紀承雨再次詢問著,心中對于那野狗是恨不得剝皮給吃了。
“撞到頭了,現在等醫生搶救出來。”王靜蕓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當時的情形,還是不要和紀承雨描述的太過清楚了,她年紀還小。聽著這些血腥的東西,還是會受不了的。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他們全部都站了起來,靠近著手術室的門。想要最快得到外婆的消息。
“我老伴怎么樣了?”宇文昌說話的聲音中都帶著些許顫抖。
宇文哲和王靜蕓夫婦都看著醫生,紀承雨和宇文浩的目光也都是不離。等待著醫生的答案,紀承雨看著醫生慢慢的摘下了口罩,緊張的心都快要從胸膛中跳出來了。
“手術成功了,但是病人蘇醒之后。很有可能會成半個植物人。”
醫生的話,讓紀承雨他們一家人,全部都震驚了。特別是宇文昌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爸。”宇文哲快人一步的扶著宇文昌。
“爺爺。”宇文浩也焦急的走上前。
“外公。”紀承雨焦急的大喊著。外婆出事了,外公可不能也出事啊。
“醫生。”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剛剛做完手術的醫生,立刻就給宇文昌瞧著,最后診斷道:“氣極攻心昏迷了,扶老人家去休息吧,你們要做好準備。”
“怎么會這樣呢,外婆怎么會成半個植物人呢。”凌晨的走廊里,紀承雨坐在椅子上,望著玻璃窗里面安祥躺著的外婆,一想到外婆可能會癱瘓,她的心中,就感覺很難受很難受,就像是揪著心一樣的疼。
外婆這么好,怎么會生這樣的病呢!
“以后,我們會一定會治好奶奶的。”宇文浩安慰著,但是話語卻是這么蒼白無力,奶奶如今也都已經快七十歲了,平日里身子雖然很健朗,但是這樣半個植物人了,怕是很難再好起來了。
第二天早上,外婆醒了過來,卻是只能說話,腿和手都是不能動的。
“外婆。”紀承雨本來告訴著她自己不哭的,可是看著外婆想要動手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哭了。
“媽,你別擔心,你剛剛手術,這手腳是不能用力的。”王靜蕓站在一旁,連忙開口安慰著說著。
很快,醫生就過來了,給了診斷之后,便讓宇文哲單獨到了醫生辦公室里,說起老人家這身的事情,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積極做治療,說不定還有一線的希望。
“醫生,這錢不怕,只要我媽身體能好起來,我們也就高興了,不說別的,只要能夠重新站起來,我也很開心,醫生,你一定要盡力!”宇文哲說著,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遞了上去。
“宇文先生,你放心,我們做醫生的,是不可能會見死不救的,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救好你媽媽的,但是這錢我不能收。”醫生將宇文哲手中的紅包推了回去。
“可是這……”宇文哲還想說什么,但見到醫生眼中的堅決,便什么都不說了。
和醫生說完了話之后,宇文哲直接就去了院長辦公室,以宇文集團的名義將三千萬捐贈到了醫院,并不斷的贊美的救治他媽媽的醫生是多么好,多么品性仁德的醫生。
“承雨,小浩,你們不要擔心外婆和奶奶,我心里明白,年紀這么大了,腿腳不利索了,能保住命,看到我可愛的孫子和外孫女,我已經很開心了。”外婆丁靜看著俊帥的宇文浩還有恬靜美麗的紀承雨,心中就充滿了感激。
“外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紀承雨坐在床上,緊緊氣球著外婆的手,雖然以前經常和外婆在一起,但是此時此刻,紀承雨才發現,外婆比她剛剛見到的時候,真的是老了很多,手上都只剩下皮包骨了。肉是非常少的,之前的滿頭青絲,現在也開始冒出了許多的白頭發,眼角的皺紋,似乎也多了起來。
“是啊,奶奶,你別放棄。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宇文浩坐在床的另一邊。肯定的說著,道:“奶奶,你可還得幫我帶曾孫子呢。所以你快點好起來,以后啊,我娶了孫媳婦,然后讓她給你生曾孫子。”
“呵呵。”丁靜一聽著曾孫子。眼睛都笑瞇了,笑罵道:“小浩年紀也不小了。虛歲都有二十三了,是該給奶奶娶個孫媳婦回來了,不過,小浩。我們宇文家的產業,已經夠大了,所以啊。孫媳婦我們不看家世,只看人品好。只要人品好啊,你們在一起,日后才會幸福。”
就算是萬貫家財,沒有一個幸福的家,那也是沒有用的,她很清楚,她的女兒自從離開她之后,她的心里沒有一日不是后悔的,后來承雨來了,她滿腔愛女兒之心全部都轉移到這個外孫女的身上了,心情也開始慢慢釋懷了,不然的話,按著醫生的話,恐怕她的身子,早幾年就不利索了。
“嗯,奶奶說的話,孫兒記住了。”宇文浩認真點頭回答著。
電話,響了起來,紀承雨看著江宇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問:“江宇,你的眼睛怎么樣了?”如果不是因著外婆突然出事的話,恐怕她此刻還在京市等著江宇拆掉紗布后的結果呢。
“嗯,你先說你外婆怎么樣了了?沒事吧?”江宇擔心的反問著,昨天晚上,自從紀承雨離開之后,他也很久都睡不著,紀承雨走的時候,那模樣,雖然沒有看到,但是那哽咽的聲音,還有擔憂的聲音,都讓他擔心。
晚上無數次想要打電話給紀承雨,可是又怕聽到不好的消息,他在京市卻是不能離開,才一等再等。
如果不是季紫清在這里的話,恐怕江宇早就已經拆掉紗布,昨天晚上就離開了。
好不容易忍著拆掉了紗布,重見光明的時候,江宇也顧不得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恢復了,第一時間就是給紀承雨打電話。
“外婆現在沒事了。”紀承雨看了外婆一眼,笑著回答著,她再問:“江宇,你的眼睛呢?怎么樣?恢復了嗎?”
紀承雨一直心心念念著著他的眼睛。
“嗯?”江宇停頓了一下,這會才眨了眨眼睛看著四周,當他看到擔心的媽媽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服時,他驚喜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飛快的往窗戶外看去,炙熱的陽光下,是青翠的樹木,不遠處還有開得正艷的花兒,五顏六色的花朵,漂亮美麗極了。
“好了,我的眼睛好了!”江宇也帶著激動,心中迫不及待的第一時間與紀承雨分享著,從此之后,他的世界,就不再是只有黑白的世界了!
“真的?”季紫清在旁邊聽到江宇的話,激動的走上前詢問著。
“恭喜你了。”紀承雨聽著這個好消息,笑得合不攏嘴,說了幾句恭喜的話,聽著那頭的季紫清好像也是剛剛知道,才和他掛了電話,看著滿屋子好奇的目光,笑著道:“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哥,江宇的眼睛好了,他的眼睛和我們的一樣了,不再是只有黑白兩種顏色了!”
“那太好了,真是一個好消息。”
“是啊,太好了。”
宇文昌和宇文哲父子倆對視一眼,經過昨天晚上丁靜的事情來說,現在總算是有一件開心的好事情了。
“那小子也有福氣。”宇文浩自然也為江宇開心,不過,他頓了頓,道:“承雨,他眼睛好沒好,你為什么這么關心啊?”
“呃。”紀承雨臉上的笑容一僵,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隨口找了個理由道:“朋友的眼睛好了,難道不該關心嗎?”
“就是啊。”宇文哲也附和著,瞪了宇文浩一眼。
宇文浩被瞪的無辜,完全不明白,他這是說錯了什么話了,他總覺得奇怪,怎么不論是爺爺奶奶,還是爸媽,對于江宇的眼睛好像是分外關心的那一種,就說送江宇去京市吧,那也是百忙之中,陪著去了好幾次的!
“爸,你們為什么對江宇的眼睛這么關心?他的眼睛又和承雨沒有關系?”宇文浩趁著宇文哲出門的時間,跟了過去,坐上車就開口詢問著。
宇文哲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對于他問出這話來,絲毫不意外,先前在病房里,宇文浩那探究的眼神,他就覺得自家兒子肯定猜到了什么,既然江宇的眼睛已經好了,那么說出來,也就不要緊了,這么想著,他道:“就是跟承雨有關系,所以這些年,我和你爺爺他們才會遍訪名醫,希望能把江宇的眼睛給治好了,當初綁架的事件,沒有江宇拖著那些綁匪,承雨和宋齊云說不定都被扔到海里喂魚去了,所以,算起來,江宇的眼睛變成這樣,和我們承雨,是有直接關系的。”
“那不就是說,江宇等于救了承雨和齊云的命?”宇文浩皺著眉頭。
“也算是吧。”宇文哲沒有多想,只是開著車載關宇文浩就去公司了,隨著集團的業務近幾年越來越大,需要忙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了,他道:“小浩,你什么時候來集團?”
“爸,我在海市剛剛起步,沒時間啊。”宇文浩笑瞇瞇的回答著,一說到集團的事情,他就會立刻防備起來,他還年輕,可不想接下集團,那以后哪里還有自由生活啊。
“時間是擠出來的,海市那邊的分公司,全部歸你管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把分公司的資料給你!”
“啊……”宇文浩苦著臉,看著笑得賊的宇文哲,真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京市。
“媽,我現在眼睛好了,我擔心承雨,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江宇試圖說服著自家媽媽,他的眼睛已經好了,他覺得可以飛回廣市,完全沒有問題了。
“不行,江宇,你眼睛才好,怎么也要觀察一下啊。”季紫清對于這一點,不容妥協,想了想,換了一個方法勸說道:“江宇,你說,如果承雨知道你眼睛還沒好全,就去廣市,你說她會開心嗎?”
“媽……”江宇一聽季紫清這話,就知道今天去廣市是沒希望了,于是就開始講條件了,道:“媽,那就明天。”
“不行,最快后天。”季紫清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上面明晃晃的屏幕上亮著紀承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