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響,對方也不開口,洛玉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她眉頭一蹙:“就算我找來延壽丹,也不過給倪霜的肉身延壽一百年,也就是說一千零三十年。若是掐在倪霜壽盡之日才將你倆分開,你可還有時間和潛力進階化神……”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倪霜終于開口,嘆了一口氣,“那棺木所化的血戰臺,此界無一人能打開,我當年不行,你如今更無法做到。”
洛玉頓時皺眉,她想到夢境星空中那一具黑棺,既然被用作承載那位無比強大的存在,那黑棺的材料必定非同小可,而后又被那陰森的存在煉化為戰臺,必將更加牢不可破。
念頭閃過,洛玉垂眸盯著倪霜,倪霜抬頭對上她的目光,毫不躲閃,但洛玉卻笑了起來:“一般的方法確實不能打開血戰臺,但我想,你必定知道別的辦法。”
倪霜眉頭一蹙,雙眼瞪向洛玉,而洛玉嘴角噙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內心。
“唉……”半響,倪霜終是敗下陣來,垂眸嘆了一口氣,“確實無人能取出心臟,但你可以讓它自己沖出來。”
洛玉聞言一愣:“自己沖出來?”
“讓它聚集足夠的力量,它便能沖破血戰臺,只不過,到時你要想抓住它可沒那么容易了。”說著,倪霜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能不能捉住它,這就是我的事了。”洛玉揚唇一笑,“你只需告訴我如何讓心臟積蓄力量,是要將洗掉戰臺上的血跡嗎?”
“恰恰相反,是要讓它吸收血液。”倪霜搖頭。臉上笑容更加詭異。
“你之前不是灑落的血液禁錮了心臟嗎?”洛玉皺眉反問,剛剛說完,她腦海中閃過一道光,雙眸一亮,“是赤海,讓血戰臺吸收赤海的血液!”
“一點即透,你果然聰慧。”倪霜桀桀怪笑。“你覺得我的后人會讓你用赤海澆灌血戰臺嗎?況且。要讓心臟凝聚足夠的力量沖出血戰臺,那至少得傾入半個赤海的海水?而血戰臺百年中只有一年吸收血液,你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讓那心臟吸夠赤海之水?千年。萬年,還是十萬年?”
洛玉臉色頓時蒼白起來,下一次筑仙臺比試是在四十一年之后,也就是說。血戰臺要在四十一年后才能吸收赤海之水,而她距離詛咒發作只剩下三十六年。相差整整五年的時間!
倪霜突然發現四周的溫度降了下來,她感到一股寒意,頓時忍不住跳起來遠離洛玉。
聽到動靜,洛玉偏頭瞥了她一眼。隨即想到什么,她閃身出現在倪霜身前,伸手抓住對方的衣襟。目露厲光:“你既然知道這么多,必然知道如何改變血戰臺的禁制。或者,那禁制根本就是你所設!”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那血戰臺詭異異常,便是將它從破碎大陸搬到筑仙峰上,就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如何敢改變它上面的禁制?”倪霜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掙扎,卻沒能掙開洛玉的手。
聽到她的解釋,洛玉的臉色更加難看,緩緩的,她松開了倪霜的衣襟。
當年筑仙臺比試之時,她就細細看過戰臺上禁制紋路,卻毫無所得,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勸你還是不要打那心臟的主意,因為我的后人絕對不會放過擅動血戰臺之人,這是我飛升之前留下的祖訓。”倪霜提醒道。
“為何要留下這條訓示?”洛玉似乎抓住了什么,死死盯著她。
“這就跟你無關了,你只需要知道,一旦你動了血戰臺,我的后人便與你是生死之敵。”
“生死之敵?”洛玉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我與他們早已是生死之敵。對了,你似乎對我取出心臟沒有太大意見。”
倪霜聞言苦笑起來:“有意見又如何,我如今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蚱蜢,為了日后你順利成仙,為我重塑身體,便是犧牲了那些不孝子孫又如何?”
“但愿你心口如一。”洛玉望著她冷笑一聲,手指一動,一直懸浮在半空的真元禁制咻的鉆入倪霜的眉心,倪霜頓時雙眼一閉,身體軟到。
將倪霜放入空間里,走出廟宇,行至婆娑的菩提樹下,朝法凈躬身行禮:“多謝大師相助,但晚輩想要試著尋找一個更穩妥的辦法。”
“道友不必客氣,如若需要貧僧幫忙,你可再來找貧僧。”
“多謝!”洛玉再次感謝后,便向法凈辭行,很快離開了雷音寺。
半年后,洛玉再次來到筑仙峰,依然是血跡斑斑的戰臺,但她感應了一道淡淡的氣息,有些熟悉……
是彼岸花的氣息!
神識鋪展,迅速查看四周,卻沒有任何所得,洛玉皺眉,難道是元氏之人來了又走了
想了想,她在戰臺四周布下一個大型的防護陣法,鑲嵌極品靈石,啟動陣法,靈光一閃,旋即消失不見,但從外面卻無法看到洛玉的身影。
準備就緒后,洛玉圍著血戰臺細細打量起來,只可惜大部分紋路被血液所擋,看不真切。
海域,赤海不斷蔓延,海中魚蝦與海妖不斷往東遷徙,臨近赤海的島嶼與城池,氛圍開始變得緊張。
或許,再過數十上百年,赤海就會吞沒他們生存的地方。
不僅臨近的島嶼會被吞沒,就是整片海域都可能被赤海吞沒,包括十大城池!
到了最后,或許只有大陸是安全的,只是要抵達大陸,就必須穿越赤海。
而那詭異而神秘的赤海,據說連化神修士都無法安然渡過,更枉論他們這些普通修士。
陰影在海域之民的頭頂籠罩,看來,想要徹底擺脫赤海的威脅,便只有化神飛升這唯一的道路。
可化神豈是那么容易的?在玄黃界被封印的五萬年里,整片海域,一百年都不一定出一位化神修士。而今封印打開,海域的靈氣濃度明顯上升,但這三十年里,也只聽聞有一人化神飛升了,那人似乎還是來自大陸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