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們的大哥。”扛著錢袋子的匪徒們焦急地說道,因為太著急甚至忘了用粵語說話,直接說出了他們的母語越南話。
為首的男子緩緩瞇起了眼眸,隨后挑起眉梢,唇角露出一絲冰冷殘酷的笑容,“別管我,殺了他。”絲毫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甚至抱著必死的態度。
五人緩緩將槍口對準了路西菲爾,他邪肆而笑,薄唇輕吐,淡淡的說,“你們手里的東西,傷不了我的。”
話音剛落,路西菲爾剛要出手,然而變故突然發生,誰知道他手里的人質突然發瘋,身子稍微一動,竟然點燃了炸藥包。
“吱吱……”
路西菲爾見狀一腳揣在匪首的后腰上,這勢大力沉的一腳,只聽的咔嚓一聲脊柱應聲而斷,人也踹飛了。
落在其他五人的身上,一起跌落了好遠。而路西菲爾則飛也似的疾步撲到了江惠芬身上,手里掐著指法,把她們兩人死死的護在身下,只聽見轟的一聲地動山搖的。
滿室的煙塵,“咳咳……呸呸……陸外婆,螺兒,你們沒事吧!”路西菲爾一屁股坐在地上笑著問道。
“沒事,沒事。”江惠芬擺手道,起身看向身后的路西菲爾,此時灰頭土臉的。
“啊!路西菲爾,你流血了。”江惠芬看著他的額角一抹殷紅。
路西菲爾一抹自己的額角,一手的血,看著手上的血,”啊!“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江惠芬嚇得使勁兒搖著他道,“路西菲爾。路西菲爾。”
“陸外婆別搖了,再搖就腦震蕩了。”路西菲爾在心里腹誹道,頭好暈,奶奶的,他們到底弄了多少炸藥。
幸好螺兒帶著陸外婆跑的遠,不然的話呆在原地,多多少少會受傷。
“外婆。他沒事。只是暈了過去。”顧雅螺好心地提醒道,“你看胸部起伏有力,沒事的。”那額頭上的血漬。也是別人的。
右手切住他的手腕內側,脈搏平穩有力,身體健康著呢!裝暈的路西菲爾不忘撓撓顧雅螺的手心兒。
“呼……那就好!”江惠芬松了口氣,耳邊不斷傳來哀嚎聲。老人家抬眼一看,匪徒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了。而人質雖然離的遠,但炸藥威力太大,一片狼藉。
當當……接下來就是警察隆重登場,進行掃尾工作。
此次事件。以匪徒全軍覆沒,人質兩死多傷,銀行大廳被炸了個大坑而結束。
醫院內從驚恐中清醒過來的人質。都變的癡癡呆呆的,這是遭受巨大創傷后的后遺癥。
他們也說不清怎么回事。路西菲爾和匪徒交談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的母語越南話,加上人質們個個抱著腦袋蜷縮著,所以發生了什么事他們也弄不明白。
又沒有監控錄像可查,所以這場銀行持槍搶劫案,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結束了。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詭異的定型為了匪徒內訌炸藥不慎點燃,自個把自個給炸死了。
反正,無論如何事情結束了,醫院內,陸家人齊齊的圍在病床上,感激地看著路西菲爾。
真是千恩萬謝,謝個不停,三句離不開一個謝字。
“陸外公別客氣了,這男人保護女人應該的。”路西菲爾話落,總覺的不對味兒,又加上一句,“不管老少。”
“真的不用謝了,我挺羨慕你們一大家子相親相愛的,哪里像我……”這語氣,這神態,透著艷羨,希冀,害怕……
真是讓江惠芬為代表的陸家女人母性大發,門已經大開,那么接下來就可以想象,他堂而皇之,理直氣壯地和陸家打成一片了。
檢查完畢,錄完含含糊糊,顛三倒四、磕磕巴巴的口供,路西菲爾就嚷嚷著出院。
被陸江船和陸江帆兩個大男人架著送進了自己的房間,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還有心思出攤,這食客也不敢來啊!
以往人聲鼎沸的街道,今兒出奇的安靜,回到家后煤氣灶火力全開,做飯,熬湯壓驚!
“媽!你真的沒事?”陸江丹問道,那么大的爆炸聲,站在銀行外面都聽的心驚膽戰,心神俱裂。雙手緊捂著嘴巴,驚恐地瞪著銀行。
直到人從廢墟中走了出來,他們這些等在外面的人才感覺到了心跳,活了過來,陸江丹才放聲大哭。
“沒事,你們不知道,當年啊!小鬼子的炮彈就在身邊炸響,那時候光顧著逃了,誰還會害怕啊!”江惠芬自我解嘲道,“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聽到大炮仗響!”看著床前的兒女、孫子、孫女她道,“真的沒事,活下來真好。”
“你們還是看看螺兒吧!這么小的孩子,別被嚇著了。”江惠芬拉著坐在床邊的顧雅螺道。
被嚇著,她別嚇別人就好了。顧展碩和展硯兩兄弟心里腹誹道,他們對此非常的有信心,所以知道被劫持的人質中有顧雅螺時,他們莫名的替劫持犯擔心。
真是顧雅螺把他們‘教育’的太徹底了。
“我沒事,被外婆護在身下。就如外婆所說,像是個大炮仗,放了好大響。”顧雅螺雙手比劃著,在身前畫了好大一個圈。
看她活潑可愛的樣子,應該沒事,當媽的放心地又道,“螺兒今兒跟我睡吧!”
“好啊!好啊!”顧雅螺高興地忙不迭地說道。
“爸、媽,我回來了。”陸江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這房間被擠滿了,大家側著身子,讓開了一條道兒。
“你怎么回來了,不陪著路西菲爾,到底還是個孩子,不知道被嚇著了沒有。”江惠芬立馬問道。
“他把我趕回來了,說自己沒事。”陸江舟也是一臉的無奈。接著又道,“我送去是飯菜。壓驚湯,他都吃了喝了,看樣子真沒事。”
“既然這樣,天也不早了,今兒被嚇得不輕,大家就早些休息吧!”陸忠福發話道。
大家各自散去,顧雅螺跟著陸江丹上了天臺屋。洗完澡。母女倆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陸江丹徹底睡著了。
夜深人靜。月上中梢,顧雅螺微微瞇起了眼睛,爬到門口穿上涼拖,走到了天臺的另一邊。皎潔的月色中一個頎長負手而立的身影正在等著她呢!
月色照著路西菲爾半張側臉,另一半沉在夜色里。晦暗難明。這才是她熟悉的冷酷無情地男人。
聞聲見她走了過來,月下一笑,那笑似冬日清晨里的一抹暖陽,微醺。淺醉。
顧雅螺輕輕一躍坐在了天臺齊腰的水泥砌成的隔斷上,由于這一條街道都是這種唐樓幾座緊挨著,所以唐樓之間的天臺上只打了隔斷。除非唐樓之間的小巷。
皓月當空,月色里的人兒纖弱柔美。清風拂月,容顏清冷襲人。
“說吧!路西菲爾!沒有什么要說的嗎?”顧雅螺看著他問道,聲音比夜里的清風還慵懶,微微仰著下巴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彼此太熟悉第一時間就發現對方情緒上的變化,都察覺到了悍匪。
“你呢?你沒有要說的嗎?”路西菲爾斜倚著水泥半腰強,語氣比她還懶,“身體沒什么變化。”
路西菲爾摘下了脖子上的倒十字架,放在了她的手心兒里,“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也許只能問它。”
帶著他體溫的倒十字架,灼熱燙人,月色中原本黑色的倒十字架劃過一抹紅光一閃而逝。顧雅螺可清晰的記得爆炸最后那一刻光芒籠罩著她。
“這不知道算不算預知,就比如這次持槍搶劫案,耳邊有示警,腦海里有畫面。還有力氣比較大,別的沒有。”顧雅螺很坦白,說了自己的身體的變化。抬眼看著她反問道,“你呢?”
“螺兒知道倒十字架的意思嗎?”路西菲爾不答反問道。
“正十字架代表上帝和天使,血色倒十字架代表墮落天使的標志了。撒旦的象征,逆十字架上通常還會纏繞上蛇。表示放棄天主,投靠地獄的主宰撒旦。據說每個墮天使身上會有這樣的標記。曾經天界最美的最光輝的天使路西法,后來受誘惑墮入地獄成為地獄之王。他身上就有這個烙印。”
“等等,你不會告訴我這個和撒旦墮天使有關吧!”少有情緒表情地顧雅螺吃驚地看著他。
“墮天使倒談不上,螺兒知道中世紀巫師,女巫遭到瘋狂迫害吧!”路西菲爾劍眉輕挑說道。
“撒旦的信徒,魔法世界,巫術。”顧雅螺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他打趣道,“會不會騎上掃帚柄在月夜下飛啊!”
“你還真以為是哈利波特啊!”路西菲爾哭笑不得道,“即便有那種可能,我的修行還不夠。”
“等等,你在爆炸那一刻你的手指這樣,這樣的。”顧雅螺手指比劃著,還真是似模像樣,“難怪炸藥那么大的威力,人質受傷不大。”
“我使用的障礙咒,修行不到家,不過好在都保住了性命。”路西菲爾接著笑道,“被你調教的心軟了。”
“你現在會哪些。”顧雅螺問道。
“說來慚愧,現在只會簡單的迷亂心神,縮小咒、變大咒……”路西菲爾有些垂頭喪氣道。
“嗯……縮小,咒這個實用性大。”顧雅螺點頭道。
“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也是為了收藏,才先學的它們。”路西菲爾嘿嘿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