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握拳輕咳,果然附和螺兒的性格,單刀直入,這般直白,正面突破。
陸江帆有些摸不著頭腦,呆呆地看著他們兩個,什么時候孩子也炒股了,“你們?”他很想說你們懂股票嗎?
不怪陸江帆驚訝,六十年代香江上市股票只有數十只,且大多是英資公司,經紀數目亦只有幾十人,成交十分稀疏。普通市民跟本沒有參與的機會。
也就是從去年開始遠東交易所成立;股票才開始普及化,增加了很多會員,亦增加普羅市民的參與。
“開戶最低消費是1萬港元,買賣要向經紀的跑腿落單,這些跑腿用自己的資產擔保其客戶,然后才可透過經紀進行買賣。我這里有五十萬港幣。”路西菲爾直接拿出存折道,“我知道遠東交易所還提供孖展(margins)服務,可做九成按揭。”
聽他的意思,不僅要炒股票,還要炒孖展,陸江帆咽了咽口水道,“你們知不知道炒股的風險。”
“知道,我們不會短了你的傭金的。”路西菲爾笑道。
此時的路西菲爾強大而自信,宛若一個君王,渾身散發著無窮的威勢。
陸江帆雙眸一凜,“我稀罕你們那些傭金啊!炒砸了可是要傾家蕩產的。”他為他們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捏一把冷汗。
“螺兒你哪有那么多的錢。”陸江帆突然想起來問道。
顧雅螺抬眼看著他不答反問道,“二舅知道我媽的案子吧!您說我媽怎么會如此順利的脫困呢!被害者的家屬居然沒來找我們的麻煩。”
這點不用顧雅螺說,陸江帆早就想不通了,他看著眼前的外甥女莫名的覺得跟她有關,于是就問道。“你知道?”
“因為我幫他找到了真兇。”顧雅螺很干脆地說道。
“你?”陸江船嘴巴張成了o型,傻呆呆地看著她。
“不需要懷疑,這就是他們的謝禮。”
顧雅螺直接拿出一摞錢,放在了陸江帆面前,“二舅不是看見我從羅伯特的轎車里下來了嗎?”
“這個……那個……”陸江帆有種被抓包的窘境。
“螺兒你……這十萬塊是他們給的,你抓到了真兇。”陸江帆結結巴巴地問道。
“嗯!”顧雅螺聳聳肩道,“至于真兇。二舅抱歉事關人家的私隱我不能說。”
陸江帆點點頭。這個他懂,豪門世家嗎?總有些見不得人的地方。
陸江帆的腦子已經被顧雅螺跳躍的思維,給攪成了一團漿糊了。現在只能任顧雅螺牽著鼻子走。
顧雅螺左想右想,都無法解釋這筆錢的來歷,最后干脆扣到了阿什利的身上了。
二舅舅也不可能跑去證實,事情的真偽。也算是解開他心中的疑惑了了,不然時不時的狐疑的目光打量她。誰也不喜歡。
路西菲爾也知道自己的年齡是短板,如果是一般的經紀才不會管你錢會怎么樣呢!自己的傭金照賺不是嘛!
路西菲爾看來不拿出來點兒干貨,說服不了陸江帆,告訴他自己是做足功課的。不是二傻子,把錢往水里扔。
“陸二舅,整個六十年代是香江工業起飛時期。從1962年至今年,香江的本地生產總值gdp撇除通脹后。每年以9.4復式增長。1962年的本地生產總值為86億港元,短短八年時間突破三位數這還包括通脹在內。六十年代,香江股市基本上與經濟發展脫了節,工業成就舉世知名,是全球最大的紡織制衣、鐘表、玩具、假發、塑料花等的出口王國;旅游業亦享譽盛名,有‘購物天堂’之稱。就業情況良好,失業率幾乎接近零。1964年7月成立的恒指為100點,1965年銀行發生擠提風潮,1966年大陸發生了文化大革命,1967年香江發生暴動,恒指連續三年下跌,至1967年最低的58點。”
“都說股市是經濟的晴雨表,但由于政治原因,股市卻跌的稀里嘩啦的。”顧雅螺頓了一下接著道,“香江經濟基礎良好,儲蓄能力高,外圍金融市場波動滔天:1967年英鎊貶值,港幣和英鎊掛鉤,隨著英鎊貶值,香江物價開始急速上升。六十年代因為越戰刺激商品需求,所以六十年代末期至七十年代初期,所有商品包括:銅、鐵、棉花及貴金屬都漲價。儲蓄率既高,又擔心通脹,因此小市民都要把儲蓄作投資。
去年拍賣土地成功后,促使資金流向股票。股市節節上升,我對股市的未來非常的有信心,尤其是地產股。”
沒等陸江帆反應過來,路西菲爾突然又問道,“陸二舅你對中美關系怎么看?”
陸江帆詫異地看著他,好好的說著股市,怎么突然轉到了政治了,還是中美關系?
只聽見路西菲爾又道,“去年尼克松就就任美國總統后,為了擺脫越南戰爭泥潭的困境,改變蘇攻美守的戰略態勢,積極謀求發展對華關系。同年年底,中國方面作出了相應反應。兩國關系開始松動,建立正式的外交關系只是早晚的事。”
經濟發展必須在和平的環境中,中美關系不在敵對,走向松動,對于香江來說絕對是好事。
陸江帆扶額,呆呆地看著他們兩個,現在的孩子都關注政治、經濟嗎?他們不是都關心書念的好不好,考試能否過關,今年暑假去哪兒玩,新衣服漂亮不?
是他落后了,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了。
路西菲爾接著說服頑固地陸江帆道,“陸二舅放心吧!即便這五十萬全部沒了,就當是交學費了。我還有一棟唐樓呢!靠租金我也能過的很好的日子。”
潛臺詞是毫無后顧之憂,不用擔心。
“那好吧!”陸江帆被他給說服了,“那螺兒呢!你的戶頭怎么開。”
“借用我媽的名義吧!”顧雅螺說道。
路西菲爾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很想說兩人開一戶頭,那會把陸二舅給嚇壞的。
“你們打算如何買賣,需要我專業的分析嗎?”陸江帆迅速的恢復過來,進入專業狀態。
“以后我的戶頭交給她打理。”路西菲爾指著顧雅螺道,“我相信她,賠了我心甘情愿。”
陸江帆現在已經被這二位給刺激地波瀾不驚了,“你確定。”
陸江帆如此鎮定也是路西菲爾洗腦成功。當然路西菲爾為了防止意外。擾亂一下陸江帆的心神不為過吧!誰讓他和螺兒有著共患難的情誼呢!
“我確定!”路西菲爾認真地點點頭道。
“我不同意。”顧雅螺忙不迭地擺手道,她哪有閑情逸致替他打理股票戶頭。
“哎呀!我得趕緊回家了。”路西菲爾猛地起身,逃之夭夭。溜之大吉了。
顧雅螺緊追其后被路西菲爾扣住了她的手腕給拖向了天臺。
“該死,你發什么瘋。”顧雅螺甩開他的鉗制道,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路西菲爾回過神兒來,“我有事想跟你說來著。”他生硬的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東拉西扯的一會兒,才道。“時間不早,你趕緊下去吧!”
顧雅螺狐疑地看著,盯著他毛毛的,“路西菲爾。你該不會吃醋了吧!因為那筆錢嗎?”
“嘖嘖……你怎么會有這么幼稚的想法?”顧雅螺上下打量著他,打趣道。
路西菲爾身形一僵,事關男人的面子。怎么能承認。隨即揮手道,“怎么可能。那是你該得的。”
聯想到半島酒店的槍擊案,雖然警方極力掩護,但他還是查出來些蛛絲馬跡,誰讓他有著混黑的家庭背景呢!
“你覺得你能逃過我這火眼金睛,你的神情出賣了你。”顧雅螺嘴角上彎,好心的告訴了他,“錢是地下賭場贏來的。”她可不想因為她連累無辜。
“嘖嘖……還說不是,看這神情莫名一松。”顧雅螺砸吧著嘴道。
“是啦,我是吃醋了。”路西菲爾邪魅地一笑,“螺兒是不是該高興啊!這般魅力無邊,是不是該給我些獎勵啊!”
“神經病?”顧雅螺白了他一眼,踩著優雅的步伐下了天臺。
陸江帆的腦子現在亂七八糟的,他得好好整理一下。他知道螺兒能干,從烤肉攤兒,天臺小屋的設計,服裝設計、茶餐廳的設計都有她的影子。
難道真的有生而知之不成。
“老公,老公你在哪兒?”陳安妮站在玄關,邊換鞋邊叫道。
“我在書房呢?”陸江帆把錢收了起來,這事還別‘節外生枝’了,免得嚇著他們了。
陳安妮推開書房的門,一下子癱坐在地臺上,朝他挪了挪,撒嬌道,“老公我累死了。”
“嗯!”陸江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陳安妮地手拍著他的膝蓋道,“老公你看這手都粗糙了。”
陸江帆回過神兒來,瞥了她一眼道,“這手哪里粗糙了,大嫂可是一直這么勞累的。”
陳安妮撇撇嘴道,“那誰讓他是大兒媳婦的。”
作為大兒媳婦吃苦受累,多挑擔子,不爭不搶就是應該的。
“好了!就這幾天,等人潮回落了,就好了。”陸江帆挪到她背后,捏捏她的肩膀道,“這下滿意了。”
“嗯,真舒服。”陳安妮心里美滋滋地,嘴里問道,“老公,今兒的球打的怎么樣?”
“一般般啦!才剛剛學,還拿不出手。”陸江帆說道,他現在在學高爾夫球,這個高雅的運動。
不過是新手所以只是訓練場練習,而不是在正規的球場打球。
“我給你捏捏。”陳安妮轉過身,十指青蔥開始捏他的雙臂。(